“怎麽,拿不出證據,你們這是要抵賴嗎?”蓬萊島主咬著牙,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硬挺著來自楚陵君的威壓。


    “誰說,我們拿不出證據!”


    一道洪亮有力的聲音,在眾人的後方響起。


    大家回頭一看,竟然看到了翩翩公子方若玉,他狹長的眼睛盯著蓬萊島主,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蓬萊島主感到一絲絲的不悅。


    “嗬嗬,你們有證據?那就拿出來看看吧。”蓬萊島主不慌不忙揮了揮袖子,轉身悠閑的坐在了寶座上。


    “哼,把人給我帶上來!”方若玉冷哼了一聲,不想再多說什麽,向著身後一揮手。


    隻見幾個學院的弟子押著一個少女走了上來,那少女蓬頭後麵,身上的衣服也似乎因為戰鬥而變得有些破敗不堪,她被推搡著到了大殿之上,傲然的立在了原地,而這名少女的身高體型竟然和隅冰顏十分的神似。


    見到這人被帶了上來,蓬萊島主明顯一愣,怎麽可能?


    頓時,他心中感覺不妙,忙對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查看一下。


    “說,你叫什麽名字?為何要扮演隅冰顏,前去蓬萊島屠村?”方若玉緊緊地盯著地上的少女,一副你再不交代,我就要殺了你的模樣。


    “小女,小女名為秋蓮。咳咳,是,是蓬萊島上的浣紗女。咳咳,我扮演隅冰顏完全是聽命於蓬萊島主,咳咳,他叫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咳咳,隻不過,人不是我殺的,全部是他親手殺的,我隻是做做樣子,他在我身側隱好暗殺了所有人。”女孩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她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傷。


    眾人猜測,這少女一定是受到了嚴刑拷打,螻蟻尚且貪生,想必她也是為了活命,不得已才供出了蓬萊島主。


    “秋蓮,你不要命了?隨便的編排我?小心你的……”蓬萊島主騰地跳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喊道,可是忽然又停了下來,忍住了說下去的衝動,畢竟有些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


    “小心她的什麽?她的老母親是嗎?”一個嘲諷的聲音響起,眾人順著聲音一看,竟然是隅冰顏。


    這兩天一直優哉遊哉的隅冰顏,竟然換上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盯著蓬萊島主的眼神,就像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讓蓬萊島主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你胡說什麽?什麽她的老母,我不知道!”蓬萊島主一扭頭,一副死不認賬的模樣。


    可是心底,恐懼油然而生。她,怎麽會知道的,明明她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屋舍半步!


    “主子,關押的那些證人和他們的家屬們都不見了。”剛才被他派走的那人急匆匆的趕了回來,趴在了蓬萊島主的耳邊小聲稟告道。


    “什麽?”蓬萊島主一拍桌子,因為憤怒,整個臉部漲的通紅。


    “你是在找秋蓮的家人以及王明和王明的家人嗎?不用擔心,他們都被我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隅冰顏一邊把玩著一根簪子,頭也沒抬的悠閑說著。


    蓬萊島主那幹癟的眼皮下包裹的眼珠不停的轉動,片刻後,便一副任你們怎麽胡言亂語,我自巋然不動的神態說道:“你們,一定是你們對秋蓮嚴加拷打,她吃不了重刑才會這麽說的。什麽王明和他們的家人,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不,不是,我身上的重傷,都是拜島主所賜,他就是怕隅姑娘找到我,才故意把我弄個半死,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一旦隅姑娘發現了我,就栽贓嫁禍給隅姑娘。他把我癱瘓在床的老娘抓了起來,以此威脅我幫助他陷害隅姑娘。


    誰知,誰知當隅姑娘幫我把娘救出來的時候,我的老娘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過水吃過東西了,她本來就有殘疾,不能自理,一身的臭氣。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惡魔,你明明答應我會好好待我娘親的。你這樣的人,如果我為了自己的生死,就不站出來指正你,還不知道你會害了多少人。”秋蓮一臉悲憤的指著蓬萊島主,聲聲斥責,句句涕淚。


    “我看這個女人是得了失心瘋了,也不知道隅冰顏給了你什麽好處,竟然讓你這麽幫她編排我!”蓬萊島主怒視著秋蓮,恨不得一口咬碎了她的咽喉,讓她不能再多說一句。


    “那如果加上他呢?”不知道什麽時候,萬月嬌帶著王明穿過大殿,來到了秋蓮的身邊,王明低頭看了一眼渾身是傷的秋蓮,下一刻,毅然抬頭道:“眾位大人,可能你們不記得我是誰了,我是當初在大殿上,指認隅冰顏的侍衛。


    因為保護小姐不利,島主將我關押在大牢裏,本來是要處死我。可是哪知忽然有一天,島主說給我一個生的機會,讓我在大殿上指認一個姑娘。


    如果我不肯,就把我的所有家人都抓起來和我一起陪葬。這個姑娘我素未謀麵,實在是於心不忍,可是我……我也是沒辦法,我的父母雙親,哥哥妹妹都被他抓起來了。跟了他這麽多年,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了,他一定會說一不二的,我,我也是沒辦法才這麽做的。”


    王明有些愧疚,有些膽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越說反而越沒有底氣。


    不知道隅冰顏這個人,是否真的能夠打敗蓬萊島主,一旦不能,自己和家人又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那這麽說,蓬萊島的事,也不是真的咯?”楚香君仙氣嫋嫋的走了過來,在兩個證人的麵前停住,眼神肅穆的盯著王明問道。


    “是,是的。但是蓬萊島主因為鳥人族並沒有聽他的話,偷襲宮宸的駐紮軍隊,所以,所以已經被島主滅族了。”王明一想到隅冰顏有可能打不敗蓬萊島主,說話的聲音也就顫抖了起來。


    “哼,窩囊廢。”沒想到,在他身側的秋蓮卻是冷哼了一聲,鄙視的扭過頭不肯再看他一眼。


    “哈哈哈,真是好笑,你們這都是串通好了吧。你們兩個小人被隅冰顏所收買,串通好了來陷害我,而鳥人族不肯被你們收買,所以你們才殺人滅口,然後賴到了本島主頭上,你們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響啊。”蓬萊島主一臉怒氣的望著這幾個人,在外人眼裏看來,蓬萊島主真的是被誣陷而氣憤的不行。可是隻有當事人知道,蓬萊島主氣的,是自己的計劃被拆穿了而已。


    “蓬萊島主,您要是這麽說,那就好吧,我就讓你心服口服。”隅冰顏嘴角上揚,滿目譏諷地朝他看去,那篤定而自信的眼神,讓蓬萊島主渾身打了個冷戰。


    她那是什麽眼神,難道自己還有什麽把柄在她的手上?


    就在蓬萊島主六神無主的猜測的時候,一隊帶著巨大翅膀的鳥人,並排走了進來,領隊的,赫然是阿布昆。


    “這,這怎麽可能。”蓬萊島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猛地回頭,怒視著他身邊那個傳話的人。


    仔細一看,這個人竟然是那天,在村子口抓隅冰顏前來的,杜陽的手下。


    “不,不可能啊,他們明明都死了。”那人感受到蓬萊島主懾人的目光,頓時嚇得腿一軟,顫顫巍巍的脫口而出。


    “咦?你是怎麽知道,他們都真的死了的呢?”隅冰顏帶著玩味的看向了蓬萊島主身後的那名侍衛問道。


    那人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捂住了嘴巴,想了想不對,又馬上抬起頭道:“我,我剛才聽那個王明說的嘛,說是被你們都殺了,所以,所以才……”


    “嗬嗬,還要狡辯嗎?蓬萊島主,沒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為了對付我小小的隅冰顏,前前後後殺了這麽多人,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隅冰顏忽然立目而對,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簪子,望向蓬萊島主的眼睛,充滿了憤怒和斥責。


    “就憑這幾個人的口供嗎?說什麽,說我殺了他們?我看就是你們買通了我的侍衛,讓我的侍衛去殺人滅口罷了。”


    蓬萊島主一副抵死不承認的態度,斜眼瞪著隅冰顏。


    “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要抵賴?那好,阿布昆,你將事情經過說一遍吧。”隅冰顏扭頭,看向身側,似乎一夜之間長大的少年,眼神中有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悲傷。


    是因為自己,一切才變成這樣的,如果自己足夠強大,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各位大人好,我叫阿布昆,是鳥人族的繼承人。我的族人受到今天的下場,完全是我們罪有應得,咎由自取,我怨不得任何人。今日,我是前來指正蓬萊島主這個惡魔,還隅冰顏大人一個清白。”阿布昆的雙目中,隱隱閃動著淚光,似乎正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麽一般。


    “當初,隅冰顏大人被蓬萊島主打入了死人穀,被我的族人抓住去喂巨獸,隅冰顏大人不僅殺了巨獸還救了我。


    因為巨獸已死,因它而起的迷陣力量也日漸削弱。蓬萊島主一直都視我們鳥人族為眼中釘,因為當初為了定期給巨獸送食物,我們襲擊了不少他的島民,所以他一心想要鏟除我們,怎奈巨獸的神力,所以才遲遲沒有攻打。


    當他感受到死人穀的力量削弱以後,第一時間派兵攻打。可是有迷陣做掩護,我們不但沒有損失,他反而一直在折兵損將。


    但是,迷陣正在漸漸的縮小,總有一天會完全消失不見。等到那個時候,蓬萊島主一定會殺光我們的族人。


    所以,當蓬萊島主前來找我們的族長,讓他出麵做假證,陷害隅冰顏大人的時候,族長還是答應他了。


    因為隅冰顏大人救過我的命,所以我死活不同意族長這麽做,族長便差了兩隊人馬,和一些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傭人等,護送我進了迷陣深處,想等到事情告一段落後,再接我出來。


    哪知在宣族長前去作證之前,蓬萊島主又要求族長偷襲駐紮在死人穀邊緣的軍隊。


    族長卻是沒有聽從他的話,族長是為了給族人留一條後路,一旦隅冰顏大人沒被害,她或許會念在這一點上,放過我們其他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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