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將,還望您能放他們一馬。”王修容步到桓衝旁邊恭敬道。


    王修容的求情令桓衝有點驚訝,這女人在戰場上大殺四方,所向披靡,不說是個女魔頭,那也絕對是個鐵石心腸之人,今夜怎麽還當起說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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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惜才?


    還是另有隱情?


    “其餘之人可酌情考慮,但是,這首惡當誅。”


    顯然,桓衝是想下個馬威,他要明確告訴眾人,他才是這軍中的統帥,誰來都不好使。


    那小子還等王修容來保他,他桓衝倒要看看,王修容現在來了,她能救他不成?


    王修容顯然也是沒料到自己的求情竟然被無視,頓時也感覺折了麵子,心裏也有點不大舒服了,但還是耐著性子靠近桓衝低聲道:“他是藏愛親的妹夫。”


    桓衝微微一愣,卻還是故意喝道:“誰的關係都不好使,這裏我說了算。”


    聲音之大,眾人無一不聽到。


    劉裕頓時心下一冷,難道今晚在劫難逃了?


    王修容也有點火了,口無遮攔道:“那你也不想多一個政敵吧?”


    桓衝頓時冷哼一聲,綁著臉回道:“將在外,君令尚且有所不受,別說一個小小的藏愛親,就是你王家,在此也不能例外。”


    桓衝的話語十分之強硬,不過他也有強硬的資本。


    當年桓家之主桓溫尚在之時,桓家可謂是一手遮天,就連陛下見其都得退讓七分。


    若不是謝安與其父親王邵極力阻止,暗地謀劃,再加上桓溫死得及時,說不得這天下就已經是姓桓而不是姓司馬了。


    不過,如今就算桓溫死了,但是桓家依舊底蘊深厚,枝龐葉茂,在這時代,一樣是個舉足輕重的家族,特別是在荊州一帶,儼然就是一個無冕之王。


    天下人均知曉這桓家如今依舊是賊心不死,隻是現在秦國南下,要刨其根,如此唇寒齒亡之下,才不得不與朝廷同線作戰。


    王修容受此訓斥,怒急攻心,就要撕破臉皮道:“桓衝,你...”


    “總將。”劉裕趕緊及時高聲叫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現在若是讓王修容與桓衝撕破臉皮,估計他這顆棋子就是首當其衝,死在先頭了。


    桓衝瞧著王修容怒發衝冠的樣子,也知曉自己可能言語過重了。


    如今天下暗流湧動,桓家自桓溫死後已經脫離了建康的政治中心,龜縮在荊州一帶,這些年來,實力受損不少,較朝廷而言,已經不能與之平起平坐了。


    但是,身為一軍之將,桓家的現任家主,要他道歉與服軟,是絕對不可能的。


    現在劉裕及時搶過王修容的話,沒讓這女人與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撕破臉皮,令他不必進退兩難,頓時眼含深意的看了劉裕一眼,這小子是個人精,沒與王修容一同狐假虎威令他難堪,這算是個人情了。


    “嗯。”桓衝沉聲應道,便步到一空地之中


    ,屏退左右。


    “總將。”吳甫之立馬道:“這廝如今是個危險分子,末將陪你左右,以防萬一。”


    桓衝想都不想便回道:“不必。”


    若是連這小子都不敢單獨麵對,豈不是折了他的一世英名了?


    吳甫之卻是不放心,直接一指劉裕道:“小子,乖乖過來束手就擒才能過去。”


    劉裕沒得選擇,大步靠近吳甫之。


    吳甫之也不客氣,直接拿過一繩子親自將他五花大綁了起來,僅留一雙腿可以自由活動的走到桓衝旁邊。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終於靠近了一起。


    檀憑之十分緊張的看著劉裕,他知道,隻有劉裕說服了桓衝,才是他們唯一活命的機會。


    “總將。”劉裕嘿嘿一笑道:“敢問總將,你我可有怨仇?”


    “沒有。”


    “那可有人通知您一定要取我劉裕的項上人頭?”


    “也沒有。”桓衝老實回道,他倒想看看這小子如何說服於他。


    聽到桓衝肯定的答複,劉裕暗下裏鬆了口氣,他之前還有點擔心李明浩那賤人會給他使辮子呢。


    “總將。”劉裕繼續笑道:“你我既無怨仇,又無誰人命令要殺我,何必為難在下?在下隻想活一命罷了。”


    桓衝聞言,心裏有點不舒服的回道:“你我雖無冤無仇,但是,今夜,我需拿你立威,你不會看不出來吧?”待了一會,又補充道:“況且,你明日也是九死一生,倒不如發揮最後一點的價值。”


    “那我明日若能活下呢?”劉裕接過話十分自信道。


    桓衝頓時一陣詫異,這小子哪來的信心?


    劉裕繼續道:“總將,可否與我打個賭?”


    “什麽賭?”


    “就賭我明日是否能活下。”劉裕回道:“若能,那在下願唯總將馬首是瞻,入您麾下,為您效力,若不能,反正也是一死,對您來說,應該也沒什麽損失,立威之事可有可無,況且,今夜您對王修容所說之話,我等眾人已經聽著了,知曉這軍中您才是一言九鼎之人,如此,不知總將可否答應給在下一個機會?”


    桓衝不答反問道:“你如何活命?”


    “我自有辦法,您明日好好看著即可。”說罷,看到桓衝陷入沉思,劉裕知曉自己成功一半了,便又繼續道:“總將,就算我不能活下,我今夜也願修書一封與我家大姐藏愛親,告知於她您對我的大恩大德,這多少也是個人情,對您來說,是有益無害的。”


    桓衝隻一思索,便覺有理,這白撿的便宜便是如此吧。


    “好,那本將軍今夜便放你一馬。”桓衝點了點頭回道:“你小子若能活下,便說明你是個人才,願投靠與我,我也自當歡迎。”


    劉裕立馬喜顏於色,單膝跪地道:“謝總將開恩。”


    頓時桓衝更加欣慰了。


    這劉裕


    當著眾人之麵向自己單膝跪地,雖然不是藏愛親本人在此,卻也是起到了一點波瀾的作用,不得不讓人思慮其中的深意。


    最起碼,現在王修容的臉色就十分難看了。


    這劉裕多少有點代表著藏府,卻在此對此人俯首稱臣,著實是丟了藏府的臉麵。


    況且,桓家可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家族。


    劉裕卻沒想那麽多,突然對著桓衝繼續求道:“總將,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桓衝心情挺好,便笑道:“說。”


    “我等囚犯明日便要上前線,如此也算是保家衛國之舉,希望可以與士兵無二的對待。”劉裕大聲回道,他想在眾囚犯麵前,讓他們看看自己是如何為他們求得待遇的。


    這戲,得演。


    桓衝還沒答話,吳甫之立馬吼道:“你們配嗎?”


    “那也不能住馬廄之中。”劉裕回頭狠瞪著他回道。


    “有個地方給你們這些垃圾住就不錯了......”


    頓時眾囚犯心有不忿了,劉穆之立馬喝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死囚尚且有一碗好飯吃,我等明日就要上陣殺敵,以命護國,不管以前犯下多大錯,今日都不當如此羞辱於我等。”


    “大敵當前,就該放下成見,若是有罪,也是戰後再算。”


    “我們也算是有一戰之力,豈能受此羞辱。”


    ......


    吳甫之立馬喝道:“閉嘴,你們這群垃圾。”


    “誒,吳將軍此言差矣。”桓衝卻是步了過來阻止道:“聖上隻說要他們從軍,卻沒有說非要他們住馬廄吧?這安排,是我等不對了。”


    吳甫之依舊不服氣,嘀咕道:“反正他們也沒幾天活命,何必浪費資源。”


    劉裕立馬回道:“吳將軍這話我就不認同了,如今大敵當前,來此戰場者,莫管前麵犯了什麽錯,共同殺敵,護衛社稷,此刻就該當是兄弟看待。”


    “嗯,此話有理。”桓衝嗬嗬一笑,道:“就按他的話去做吧。”說罷,眼含深意的看了劉裕一眼。


    若是這小子能活下,後續越來越多的囚犯集中到此,以其之能定可以聚集起這些人,如此,估計也是一支不錯的戰力隊伍。


    而這支隊伍,如果能效忠於他,也是不錯的。


    吳甫之聽令之下,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無奈的對著劉裕啐了一口道:“小子,你今晚真是命大了,就是不知道你明天還有沒有這麽好命。”


    是命大嗎?劉裕心裏冷笑不已。


    活著,他一定要活下去,縱使今夜不甘,縱使今夜他出賣了自己的傲氣與靈魂,他也一定要活下去。


    這是他答應過藏愛闕的。


    “多謝總將恩賜。”劉裕再次俯首稱臣道。


    “嗯,明天好好殺敵吧,別浪費了我給你的機會。”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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