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震驚的莫過於蘭溪溪。


    她和南景霆什麽都沒做,他怎麽能說做?


    關鍵是孩子……


    孩子真是他的!


    雖然昨天從阮慕楓那裏已經推斷出大概,但此刻答案塵埃落定,還是那麽令她那麽錯愕,難以接受。


    薄戰夜麵色染上冰霜,陰沉淩冽。


    他直直盯著眼前的南景霆,眼睛裏是陰沉的烏雲和仿若海潮般的洶湧可怕。


    足足五秒,才將視線轉移到蘭溪溪身上:


    “跟我走。”


    三個字,利落命令。


    天知道他是如何壓抑下怒氣,保持尊貴和紳士。


    然。


    蘭溪溪此刻完全沒回過神,沒聽到他的聲音,目光錯愕驚呆望著南景霆,滿腦子都是不可能。


    “看到了?小溪兒根本不願跟你走。”南景霆再次將蘭溪溪護到身後,高大身軀徹底擋住薄戰夜視線。


    這對薄戰夜而言,毫無作用。


    若他想帶走蘭溪溪,南景霆絕對不是對手。


    但,蘭溪溪的沉默和選擇,令他氣息下沉,拳心收緊,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走的那麽利落,毫不停留。


    屋裏恢複安靜,靜到連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清。


    南景霆轉身,看著呆愣中的蘭溪溪,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小溪兒,抱歉……”


    “南大哥,孩子真的是你的?”蘭溪溪迷茫問出一句話來。


    南景霆麵色沉了沉。


    他從不願欺騙她,可薄戰夜的態度和所作所為,讓他不忍。


    他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女兒,哪兒能被那般對待?


    他沒回答那個問題,而是深沉道:“薄戰夜不值得你喜歡,借著這件事和他劃清關係。”


    蘭溪溪心裏一怔。


    看來,事情的確是那樣。


    她抿了抿唇,站起身:“南大哥,謝謝你的收留和照顧,我想回去靜靜。”


    “小溪兒。”南景霆拉住她,不放心道:“我送你。”


    “不用,我去民宅那邊找朵兒和愛妮,放心,我這麽大個人了,還是三個孩子的母親,會照顧好自己的。”


    蘭溪溪說完,微微一笑,邁步離開。


    南景霆看著她嬌小背影,知道她此刻心裏一定很亂,很煩,也不好再去打擾。


    隻能默默跟在她身後,看她打車,上車後,才放下心來。


    車上。


    蘭溪溪思想已經陷入麵條般的淩亂,攪成一團。


    孩子是南大哥的,那晚她真的和南大哥發生了關係……


    怎麽辦?


    她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由於想的專心,她絲毫沒注意到前麵開車的男人,那麽熟悉,那麽尊貴。


    直到下車,她差點摔倒,被一支有力的大手扶住,抬眸,方才看到傅懿謙立體剛毅的臉!


    “太子爺?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傅懿謙幽深目光望著她:“你上的我車。如果換做歹徒,此刻你已經被拖到郊外,先j後殺。”


    蘭溪溪一頓,啞口無言:“……”


    她剛剛就看到車過來,隨意就坐上去,的確沒考慮到那麽多安全隱患。


    傅懿謙又問道:“在想什麽?那麽入神。”


    蘭溪溪提及這事,愈發淩亂:“沒,謝謝太子爺,我給你車費,你快去忙你的吧。”


    她準備掏錢。


    傅懿謙按住她手腕:“蘭小姐總喜歡拿錢侮辱人?”


    “不,不是的,隻是坐了你車,就要付車費嘛。難不成還能白坐?”


    “的確不能白坐,有空再去我府上安慰我母親就行。她……很奇怪,身體愈發下降,晚上做夢總是夢到蘭嬌和你。”


    蘭溪溪後背一涼,汗毛直立:“有這麽玄乎?”


    傅懿謙為難:“嗯。看遍名醫也說不出理所然,這段時間你們又在忙碌準備婚禮,我不便打擾。


    你今日心情不佳,是為薄九爺?還是什麽事?”


    蘭溪溪抿唇,不想說,也沒臉說。


    婚禮前期,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還懷上孕,怎麽好說?


    傅懿謙道:“蘭小姐,結婚是人生大事,希望你好好考慮。我還有事,先離開,有任何需要幫忙之處,隨時打我電話。”


    “啊,好。”蘭溪溪目送傅懿謙離開,心裏五味陳雜。


    是啊,結婚是人生大事,她這樣的女人,還能嫁給九爺嗎?


    別說外人知道後會覺得她不配,就是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她轉身準備回去,結果愕然發現——這裏是薄戰夜的別墅!


    估計是傅懿謙以為她回這裏,直接把她送到這邊!


    真是笨拙,自己之前上車居然連目的地都沒說。


    蘭溪溪拍拍自己腦袋,站在牆角,一時不知該進該退。


    進,薄戰夜現在肯定不想看到她的,也沒臉跟他解釋。


    退,能去哪兒?去做什麽?


    天空,下起秋季的雨。


    冷,涼,寒風瑟瑟,落在臉上如同冰雨。


    蘭溪溪卻毫無反應,再冷冷不過此刻的人心,滿身的惆悵。


    她就那麽站在路邊的角落裏,靜靜的看著別墅裏的燈光,從早到晚、從亮到黑,徹底熄滅。


    第一次感覺,有家不能回,有夫不敢要。


    嗬嗬,又沒結婚,哪兒是她的家呢?


    或者上天是告訴她,她不配擁有薄戰夜,和那麽幸福的家吧。


    ‘砰……’一陣眩暈感襲來,她暈倒在角落。


    樓上。


    薄戰夜今夜同樣徹夜難眠,比昨晚更為失眠。


    昨晚,他隻是在車內思考如何處理那件事。


    但今晚,腦海裏不斷浮過蘭溪溪未穿衣服,被他撞見的慌張模樣,心內一陣煩躁。


    和他交往許久,每次要發生實際關係,她都尤為緊張。


    她的羞澀,膽怯,害羞……格外勾著他的心。


    到最後,在南景霆麵前就不是這幅姿態?


    他心煩意亂下樓,走到餐廳,打開一瓶紅酒,獨自站在窗邊,臨窗而立。


    外麵的雨落在窗戶上,淅淅瀝瀝滑落,不失為一副美景,卻毫無欣賞心情。


    今日從南景霆家離開,已經整整十個小時。


    她沒有一條短信,一個電話,連句道歉解釋都不屑了?


    嗬,是真打算和南景霆在一起?


    “爹地~外麵下雨了,媽咪在哪兒呀。”這時,樓道上響起聲音。


    薄戰夜轉身,看到兩個穿著睡衣的孩子站在樓道上,可憐兮兮,像兩個沒媽的孩子。


    沒媽……


    兩個字,刺中薄戰夜心髒。


    他放下紅酒杯,上前:“乖,媽咪工作,和朵兒阿姨在一起。”


    “爹地你騙人!


    我知道你和媽咪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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