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我老爹屢次三番的跟我說話,我都沒有聽見,最後這家夥一生氣,直接掀了桌子,轉身就走了。


    而我待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我老爹的脾氣幾時這麽爆過?


    大概是大年初四,村裏麵一位特別得高望重的老人死了,而且這個德高望重的老人,跟我是有一點關係的,如果從輩分上講,我得叫她一聲四奶奶。


    四奶奶死的那一天,據說上午的時候她還非常的精神,到下午的時候老人就突然過世了,壽終正寢,沒有一點痛苦,這屬於喜喪,而且又是那麽德高望重的一個老人,因此村子裏麵大部分的年輕人都去了,包括我。


    四奶奶的墓穴是我爺爺早年間看好的一塊地,而且邊上就葬著四爺爺。


    我們這邊農村是有規矩的,老人家是不可以合葬的,據說如果,他們合葬的話,會對後人不太好。


    因此是不同穴,但是是挨著的,有兩個土堆,據說這樣對後人才好。


    而且我們那個農村,老人要是死了的話,下葬的時間都是不一樣的,分為早中晚三個時間點,四奶奶是下午的時候過世的,在家裏麵停靈七天之後,就要下葬。


    墓穴是第六天的時候,村子裏麵的年輕人挖的,當然了,我和我哥都已經被抓去做壯丁,這對於我們兩個來說沒什麽,畢竟四奶奶小時候對我們兩個都是很好的,她是一個很慈祥的老人。


    可是第七天的早晨,一個可以說是我遠房的堂弟,這麽一個人跑過來,衝著我們所有人慌慌張張的說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此人名叫林龍,他有一個妹妹叫林鳳,是村子裏麵唯一一對龍鳳胎,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出生的時候臉朝地,妹妹長得貌若天仙,這家夥……醜的驚天地泣鬼神,尤其是那一臉的痘,簡直人神共憤。


    而且這家夥每次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痘痘都不停的在抖,我有的時候都不敢去看他的臉。


    這家夥的性格本來就屬於那種一驚一乍的類型,一跑過來,衝著所有人喊出這麽一句話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愣了,長輩們像是,司空見慣似的衝著這個人說道:“龍啊,你也別大驚小怪的啦,又出什麽事啦?是外麵看見了一隻黑白的花貓,還是一隻黑白的老鼠啊?”


    黑白的花貓事件都快成了我們村子裏麵的一個梗了,記得這廝隻有大概六七歲的樣子,突然之間在外麵看見了一隻黑白相間的大花貓,由於這孩子的家裏麵養一隻橘貓,他就以為全天下的貓都是橘色的。


    黑白的貓,讓他嚇了一跳,讓這倒黴孩子哭了整整一個月,看見那貓就哭,後來他娘還找了算命先生,最後這孩子才將原委說了出來,讓全村的人一直笑到現在。


    所以這一次大人們這麽說的時候,這倒黴孩子連忙衝著我們說道,“不是的,這一次是真的出大事了,我剛才在外麵,看見四奶奶的墳地裏麵有棺材!”


    這句話如同驚雷落地,整個一屋子的大人都愣住了,所有的人都看著眼前的這個孩子,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半晌,我才聽到我的一個大伯衝著林龍吼道:“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我親眼看見的,四奶奶的墳地裏麵真的有一口棺材,還是一口紅木棺材,你說,誰會用紅色的木頭做棺材?多詭異啊?”


    林龍這倒黴催的還在後麵慢吞吞的問著這些話,然而這個時候我那個急躁的大伯就已經衝了出去,手上拿著一條扁擔,大吼一聲,“mmp,這是其在咱們村子的脖子上拉屎,以為咱們村子裏麵沒什麽厲害的人了嗎?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那大伯說完,就急匆匆的朝著四奶奶之前的墳地跑了過去,一屋子的大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好半天,是奶奶的那些直係親屬,年輕一輩兒的我大概都得叫堂哥,一群人就烏泱泱的衝了出去。


    那架勢,好像從我們村子裏麵衝出去的那些人,不是村民似的,而是去黑。社。會打群架的。


    這幫人衝出去的時候,我也跟著跑了出去,然而我沒跑兩步就被我爹給拽了回來,“你幹啥去?”


    “我去看看啊,可是大事兒,昨天我們挖墓穴的時候還沒有看見什麽棺材,怎麽今天就多了一口棺材?誰放進去的?誰有那麽大的膽子?”


    一天天的在這個小山村裏麵憋得都快淡出鳥來了,好不容易有一個看熱鬧的機會,我怎麽可能放棄?


    而且這一次可是個驚天大事兒啊,人家敢這麽做,就擺明了朝我們臥龍村的臉上齊齊地甩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老爹硬著脖子衝我喊:“那你湊什麽熱鬧去?跟你有什麽關係?”


    這……我能沒有關係嗎?


    “老爹,咱好歹也是臥龍村的人,出了這種事情當然要去看一看了,跟你說不清楚……”我繞過我爹,躲過他的攻擊,用我靈活的左右奔跑法,迅速的將我老爹甩在了後麵。


    而我老爹不依不饒,衝著我的背影怒吼道,“兔崽子,小心點,別出事了。”


    我知道我爹都是為我好,可我總感覺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對勁,好像我爹似乎知道什麽似的。


    等我跑到墓穴跟前的時候,一村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在,這幫憤怒的人要求開棺驗屍,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把自家的死人埋在這裏,如果要是能尋根問底,定然找他們村子算賬去。


    這畢竟,我們村子發生這樣的事情,整個村子的人都是知道的,都知道我們村子都在辦喪事,不可能是村子裏麵的人做的,那就可能是外村的人做的,尤其是隔壁的騰龍村已經跟我們村子不對付很久了。


    而且上次他們村子來的那個什麽青龍集團,都是要地質勘探什麽鬼的,將我們村子的人給得罪了個遍,所以當這個事情一發生的時候,我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肯定是騰龍村的人做的。


    打架這種事情怎麽少得了我,於是這個時候我說什麽都要跟著過來。


    我趕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們開棺驗屍,那棺材也沒有釘死了,幾個年輕的壯小夥,輕而易舉的就把那棺材蓋給抬起來了,緊接著我們就能夠清楚的看見,這棺材裏麵,居然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


    隻不過,這個全身赤。裸的男人不僅僅沒有穿衣服,而是連人皮都沒有穿。


    整個人赤條條地露出猩紅色的肉,就那麽濕噠噠的躺在棺材裏麵,那棺材裏麵有一半的血水,泛著難聞的腥味。


    這墓穴見了血,那是沒有用了。


    大伯的臉上變得無比難看,本來還想看一看這屍體,到底是哪村的,畢竟附近幾個村子的人大家都幾乎認識,可是這屍體連麵皮都沒有,看上去血淋淋的一片,根本認不出來到底是誰。


    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裏了?


    不過人群裏麵還是真的有大能,把這位給認了出來,“這不是隔壁村子裏麵的那個大傻子嗎?”


    他說話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齊齊一愣,然後仔仔細細的把棺材裏麵的那位仁兄給看了一遍,果然,還真就是那個大傻子。


    那個大傻子最近可是鬧出了一個新聞,據說一個月以前也不知道誰把他給灌醉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倒在一個溝溝裏,差點就死了,那一次他摔的很厲害,把腿給摔斷了。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身高胖瘦都跟印象中的大傻子是差不多的,而且他也是斷了腿的。


    即便是皮剝了,這一點依舊能夠看得出來。


    這個大傻子,就是隔壁騰龍村的。


    騰龍村也是一個很奇葩的村莊了,他們一直都想讓整個村子變得格外的發達,變得格外的有錢,上次青龍集團的事情有沒有讓他們發財?我不知道,但是這幫村子的人很奇怪,他們會集體鄙視一個弱勢的人。


    據我所知,這個大傻子好像是小時候不小心摔到了後腦勺,才變成這個樣子的,大傻子的父母走的早,這孩子基本上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農村裏麵的人都比較淳樸,尤其是我們村子的人,這大傻子經常跑我們村子來蹭飯,雖然有的時候,村子裏麵一些不懂事的小孩會嘲笑他,但是村子裏麵大人,基本上對他都很好的。


    反觀騰龍村,感覺就像是後媽養的,對這個大傻子那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不好,家家戶戶要是有人丟了東西什麽的,都會來到這個大傻子的頭上,你說一個傻子懂什麽,偷東西,難道他也會嗎?


    大傻子有沒有這個功能我不知道,但是大傻子在他們的那個村子裏麵真的是飽經摧殘,而且堅持了那麽久,都沒有死,那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了。


    主要是這孩子實在是命硬,我記得我十一二歲的時候,那大傻子到我們村子來,隻穿了一條秋褲,還是開襠的,那個時候的大傻子,也就隻有八。九歲的模樣,光著腳丫子就到了我們家裏麵。


    而我那天正好覺得家裏麵格外的冷,各種撒嬌各種鬧騰,結果那大傻子就剛好到了我們家,我爺爺立馬把大傻子迎到了家裏麵,還說我嬌氣。


    給了大傻子,好多好吃的,還給他換了衣服,小時候不懂事,有一段時間我還挺討厭他的,但是長大了以後,我覺得他特別的可憐。


    而現在我覺得他更可憐了,究竟是誰做的?把他撥了皮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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