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悅設想過家裏可能發生的各種情況,卻唯獨沒有自己會挨打這一條。


    畢竟餘家信奉的是道理教育,從小到大家裏沒有任何人動過她分毫。


    如今鄭歡這一巴掌過來,頓時將她打蒙了。


    媽媽那麽疼她,怎麽可能會動手打她。


    不對,媽媽為什麽打她,她明明沒做錯事啊!


    就在趙思悅懵逼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趙思遠帶著笑意的聲音:“原來是我妹回來了,小媽你也是的,好好說話不行麽,為什麽要動手打人呢!”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趙思悅太熟悉趙思遠的聲音了,她怔怔的看著對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瞪圓眼睛看著趙思遠:“餘思遠,你怎麽會在這。”


    趙思遠斜靠著牆壁:“妹,不是你給我錢,讓我過來尋親的麽,我現在姓趙叫趙思遠,咱們如今名字裏都帶個思字,一看就是親兄妹,開心不。”


    趙思悅被趙思遠氣的直跳腳:“這是我家,你馬上給你滾,你有什麽權利姓趙。”


    趙思遠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趙思悅:“當然是因為我是爸爸的親兒子,咱們倆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啊!”


    趙思悅正想再反駁,鄭歡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悅悅,既然你說不是你給的錢,那你讓我看看你的銀行流水。”


    真沒想到,她鄭歡精明一世,居然沒發現自己的親閨女是隻白眼狼。


    聽到鄭歡要看自己的銀行流水,趙思悅下意識後退一步,目光閃爍的看著鄭歡:“媽媽,你相信我一次。”


    看到趙思悅這個表情,鄭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些年,鄭歡在餘裳身上早就養出了打人的習慣。


    等到換回趙思悅後,那種暴虐的情緒瞬間被洶湧澎湃的母愛淹沒。


    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終於找回來,心疼還來不及,哪有可能動手打罵。


    可再強烈的母愛,也比不上被親生女兒背叛的憤怒,鄭歡論起胳膊,對著趙思悅沒頭沒臉的打。


    多日不動手,那種壓抑的憤怒終於被釋放出來。


    鄭歡已經分不清麵前的人究竟是趙思悅還是餘裳,她隻知道對方的慘叫聲,讓自己身上的每個細胞都感到暢快。


    趙思悅被打的慘叫連連,就連頭發都被鄭歡薅下去兩縷。


    見鄭歡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趙思遠倚著牆壁慢斯條理的勸道:“小媽,別這麽激動,傷身體的,悅悅也是想著咱們都是一家人啊!”


    趙思遠越說,鄭歡便越憤怒。


    趙思遠已經過來兩天了,這人就像是一塊滾刀肉,死賴在家裏不肯離開。


    他甚至威脅鄭歡和趙澤君,如果他們不承認自己這個兒子,就去趙家工廠門口拉大字報,告訴大家鄭歡和趙澤君做過的好事


    趙家都是有臉麵的人,哪裏丟的起這樣的臉,一來二去的還真讓趙思遠嚇住了,隻能捏著鼻子容忍趙思遠住在家裏。


    鄭歡自認在趙思遠那邊受了氣,當然要想辦法從趙思悅這邊補回來,要不她心裏這口氣可出不去。


    聽到院子裏鬧成一團,趙澤君快速從屋裏走出來:“行了,你鬧夠了沒有。”


    鄭歡停了手,恨恨的看了趙澤君一眼:“看你幹的好事!”


    隨後踩著高跟鞋快速進了別墅。


    趙思遠則對趙澤君聳聳肩:“爸爸,這可不關我的事,是小媽要打妹妹,根本勸不住。”


    趙澤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爬起不來的趙思悅:“讓司機送你去醫院,記得別亂說話。”


    叮囑的同時,趙澤君順手去摸錢包,可在看到旁邊虎視眈眈趙思遠時,他的動作又頓住了:“你的零用錢應該沒花完,就用那些錢做檢查吧,少說話,別給家裏惹麻煩。”


    經驗告訴他,當著趙思遠的麵絕對不能掏錢包,否則會損失雙倍的錢。


    這小子可沒什麽臉皮,隻要見到錢,就會死皮賴臉的要,不給就在家作天作地。


    趙澤君不差這點錢,但給了錢鄭歡就要作鬧。


    而且就趙思遠這樣的人,他掏出一分錢都會覺得惡心。


    若不是下不去手,趙澤君還真想把人拖去境外賣了。


    這個趙思遠簡直就是一個大禍害!


    見趙澤君沒掏出錢來,趙思遠嫌棄的直撇嘴:還以為能順便再多發筆小財,他爸還真是小氣。


    不像他弟弟,在家裏橫的像個小霸王似的,實際上隻要掐著脖子威脅幾句,就將錢乖乖交出來了,可比妹妹貼心的多。


    如今他也是有弟弟妹妹的人,當然要展示出大哥風範,譬如幫弟弟妹妹看管零用錢什麽的。


    另一邊,軍訓結束後正好是國慶節,餘裳頂著一張曬得黑紅的臉去找餘光:“姑姑,我回來了!”


    過了軍訓期,以後就不用住在學校宿舍,她每天晚上都可以回家。


    餘光關閉自己用來備課的筆記本:“有什麽想要我做的麽?”


    這是餘光經常會問餘裳的話,若是以往,餘裳可能會唯唯諾諾的說沒有,但經過軍訓這段時間與同學的相處,餘裳的性格也開朗了不少。


    她一臉期待的看著餘光:“姑姑,我以後能跟著你一起睡麽?”


    餘光笑盈盈的起身:“我的床太小了。”


    餘裳緊緊握住自己旅行箱拉杆,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失望,免得餘光看出來會感覺到困擾。


    就在餘裳努力克製自己心中的失望時,餘光卻再次補充一句:“你願意陪我去買張床麽,我那張有些小,睡不下兩個人。”


    餘裳努力忽視鼻子上傳來的酸楚,最後對餘光用力點頭:“好,我要挑一張最舒服的。”


    趙思悅有爸爸媽媽又怎樣,她有天下最好的姑姑。


    鄭歡下手有些狠,趙思悅被打到腿骨骨裂,在醫院住了足足三天,才被司機從醫院接出來。


    從後視鏡中看到趙思悅憔悴的臉,司機心裏也有些感觸:老板娘下手著實太狠,之前那個就被打的身上整天帶著傷,現在這個好容易找回來的居然也是一樣。


    這要是他家孩子,怎麽都不可能下這樣的毒手。


    孩子在醫院住了三天,老板和老板娘都沒過去看上一眼。


    出院也是讓他這個司機過來接,真是看著就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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