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餘光就要轉身離開,餘清蔓趕忙將人叫住:「大姐,我有事。」


    餘光則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有沒有事,與我有什麽幹係。」


    她隻是來看熱鬧的。


    餘清蔓怔楞了一下,隨後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可她還是忍著羞惱對餘光鄭重說道:「大姐,娘讓我過來投靠你,順便...」


    往下的話,可不是能當著眾人麵說的。


    餘光則是笑盈盈的回頭:「順便幫你找個好婆家,怎麽,你肚子的孩子著急找爹了麽?」


    餘清蔓瞬間氣結,眼尾一點點泛紅:這麽多年沒見,大姐愈發惡劣了。


    倒是餘清霜忽的在後麵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大姐,我錯了。」


    說話間,竟是撲通一聲跪在餘清蔓身邊。


    餘清蔓也沒想到餘清霜竟會如此激動,當即伸手去拉餘清霜:「你別在這丟人現眼。」


    侯府門口的兩個守衛,則迅速將手中的長槍交叉在一起,生怕餘清霜硬闖侯府。


    誰知餘清霜竟猛地站起身,徑直向守衛撲過去:「求求你,求你讓我見見我大姐。」


    眼見餘清霜就要碰到守衛,忽然橫著伸過來一隻腳,將餘清霜踢飛出去。


    餘清霜趴在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隨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可奇怪的是,明明是冬日,餘清霜的血落地後居然發出刺啦一聲火烤音。


    隨後便升騰起灰白色的煙,以及東西燒焦的味道。


    隻是這煙霧著實太小,襯在雪地上讓眾人以為是哈氣,因此並未在意。


    餘光則對守衛柔聲問道:「她有沒有碰到你。」


    守衛被餘光問的有些疑惑,下意識搖頭:「沒有,她剛剛沒來得及撲過來。」


    聽到這話,餘光的表情放鬆了些,緩步走到餘清霜身邊,一腳踩上餘清霜的胸口:「你倒是個狠人,就算豁出自己的命,也要讓我活不了。」


    餘光的話聽得餘清霜一臉猙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話間,餘清霜手上的鉤子已經揮向餘光的小腿。


    可下一秒,餘清霜猛然發出一聲慘叫。


    隻見她的兩隻鉤子,分別連著一截小臂遠遠飛了出去。


    大量鮮血從餘清霜斷臂處湧出,餘清霜的斷臂切口冒出大量的白煙。


    令人驚奇的是,餘清霜的鮮血居然像是果凍一般,一團一團的順著她手臂滑落。


    多年後再次出現這熟悉的一幕,餘光抓住餘清霜的斷臂,快速幫她止血。


    誰料餘清霜臉上,居然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奮笑容。


    從餘靜送來的炭盆中夾出兩塊碳,按在餘清霜傷口上,不出意外的聽到餘清霜發出一聲慘叫。


    餘光慢斯條理說道:「為了殺我,你倒是舍得下自己這條命。」


    餘清霜眼中滿是得意,甚至讓她忘了身上傳來的疼痛:「這六年,我每一天都如墜地獄,也該讓你嚐嚐我的痛苦了。」


    餘光不在意的,將自己手上的血抹在餘清霜衣服上。


    身後傳來餘清蔓痛苦的嚎叫:「好痛,我的皮膚好痛,救命啊,有蟲子在咬我。」


    眾人回頭看去,卻見餘清蔓的皮膚下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餘光耳邊再次傳來餘清霜肆意的狂笑:「餘光,你看見了麽,下一個就是你。」


    沒人會知道,這種肆意報複的快樂。


    六年前,她去投靠師父,並求師父給她按照苗疆的樣子,打了一對鉤子手。


    可她們手中沒有什麽銀子,很快便坐吃山空了。


    後來她才


    知道,師父之所以選擇她,並不是因為她有天賦,隻單純是因為她有錢。


    後來兩人的日子越過越苦,師父當機立斷的拋棄了她,將她交給亂民換了一包幹糧獨自離開。


    那是她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天,而這一切都是拜餘光這個大姐所賜。


    師父雖然是為了錢才教她,卻真的教給她不少東西,譬如製毒,又譬如養蠱。


    回到餘柳氏身邊這六年,她一直在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容器養蠱。


    這種叫做金絲蠱,藏在人的皮膚下麵和血液裏,依靠寄主身體為食。


    而寄主每隔三五天,就要吸食新鮮血液,否則身體中的金絲蠱就會鑽出她的皮膚。


    金絲蠱這東西生長極快,隻要有一隻,很快就能生出一群。


    而她剛剛吃的東西,就是能驅使金絲蠱鑽進別人身體中的藥粉。


    隻要碰一碰她,很快就會被傳染。


    想到自己即將大仇得報,餘清霜笑的越發肆意猖狂。


    天知道她這些年過的多麽痛苦,好在上天有眼,餘光的好日子終於到頭了。


    餘光笑盈盈的推了推眼鏡:「確實挺嚇人的,看了都害怕。」


    看著餘光輕鬆的笑臉,餘清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


    餘光為什麽還能笑出來,難道說她沒事,可怎麽會沒事呢,不應該沒事才對啊...


    越想越覺得心慌,餘清霜竟忘了手上的痛,伸手便去拉扯餘光:餘光一定是在硬撐,她不相信她的蠱會沒用。


    誰料餘光居然扯下她的腰帶,將她牢牢捆住,隨手丟回車上:「你真的很惡心。」


    居然用身體養蟲子,確實有些膈應人了。


    餘清霜的身體猛然一僵,隨後像是被抽空力氣般趴在車廂中:餘光這是看不起她麽,可她預想中的人生,明明不是這樣的...


    都怪餘光,她遲早會回來的。


    正想著,就覺得後腦勺猛然一麻,餘清霜的雙眼猛然睜大,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但可怕的是,她的大腦居然是清醒的。


    隨後,餘清霜耳邊傳來餘光的聲音:「你們找一隊人,將我二妹和四妹送回京城,順便告訴我娘,四妹的毛病治好了,應該不傳染。」


    手下縮了縮脖子,不得不說,這「應該」兩個字用的非常靈性。


    至於餘清蔓,餘光走到餘清蔓身邊,看著餘清蔓皮膚上鼓起,並不斷移動的小包,忽然掏出刀子,直接削掉了餘清蔓那塊皮肉。


    隨著皮膚落地,一團正在分裂的蟲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化為灰燼。


    餘光則是一臉溫柔的看著餘清蔓:「以後記得多曬太陽,關鍵時候能殺菌,對身體好的。」


    她可真是個關心妹妹的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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