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重要的一個證據是龔一凡的履曆,這人曾經是海關官員,對走私上麵的事情清楚得很。


    憑借陳明局長的經驗,他相信這麽大一個販毒網絡如果所有毒品都是在深南市生產,可能性顯然不大,製毒需要相應的場地,原材料還有人員,在嚴打之下的深南市顯然不太容易隱藏這麽多東西。


    但如果是從境外進來的話那麽可就容易多了,隻要一些看上去很像小漁船的走私船隻,從公海的大船上麵下貨了就走,警方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陳明局長全神貫注的盯著投影儀放映出來的畫麵,散布到深南市各地的調查員已經對當下的形式有了初步的判斷,整個深南市的各個行政區乃至周邊的城鎮都已經有了這種新型毒品的身影,由此可見對方已經打響了戰鬥,在大麵積鋪貨了。


    如果這種形勢不能得到控製的話,後果陳明局長想都不敢想,起碼他頭上這頂烏紗帽是不可能帶下去了。


    “走私的話,執法的難度很大,”另外一邊行動組長高強發話了:“深南市周邊的海岸線實在是太長了,即便是抽調我們所有警力都不可能做到全麵布控。”


    走私的形式靈活,不僅僅可能通過小船來走私,有些膽大一點的犯罪團夥還有可能買通港口的人員,直接通過港口來進行走私。港口裏麵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集裝箱進出,正是得天獨厚的掩護。


    陳明局長扶了扶額頭,一開始他還以為案件已經摸到了眉目了,不想越往下卻是越頭痛,犯罪分子的智商可是一等一的,和他們不僅僅要鬥勇,還要鬥智。


    不僅是陳明局長,上麵的李曉紅也皺了皺眉頭,她相信即便是肖雄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阻止一場走私行動,於是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身旁的一台電話機裏麵。


    這是一台特製的設備,樣子就像是老舊的諾基亞黑白手機一樣,實際上這台手機被調解到一個特殊的加密頻段,專門用來接收肖雄傳回來的信號。


    然而已經差不多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這台特製的手機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以至於技術組的吳銘以為這玩意壞了,他用設備測試了好幾次,才確認沒有問題。


    陳明局長也沉默不語,按照常理一個星期過去了,肖雄無論如何也應該聯係一下後方,最起碼告知後方他所處的方位,現在即便是後方的外勤想要到外圍去保護他都拿捏不準方位。


    不過陳明局長也清楚這樣的情況很正常,畢竟肖雄才進去不久,對方絕對不會讓一個新人接觸到太核心的東西,憑借肖雄的能力,他能不能獲取到有用的情報還是一個未知數,陳明甚至有些懷疑這個行動的有效性了。


    高強看著陳明局長愁眉苦臉的樣子,也清楚案情暫時已經陷入了僵局,於是他提議道:“要不我們先用常規的方法查一查,掃蕩一下基層人員,沒準會有新發現。”


    “沒用的,”陳明局長搖了搖頭說道:“都是一些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對方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老油條了,難道還會在這些地方露出馬腳。”


    高強不說話了,他清楚收益的確是微乎其微,但總比整個行動組都等著一個人的消息要好。


    像是看穿了高強的想法,陳局長幽幽的說道:“放心吧,我還有後備方案,派出去的人不僅僅是肖雄,還有一個老手。”


    眾人先是怔了怔,然後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有後備方案自然是好事,但是這也說明陳明局長對肖雄的不信任,這個行動並非有百分百的把握。


    就在房間裏麵的氣氛陷入尷尬的時候,一旁放著的手機卻是忽然之間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把眾人都給嚇了一跳,還是技術組的吳銘反應速度最快,他先是按下了一個按鍵,然後喚醒了麵前的電腦。


    很快在原本還是空白一片的地圖上麵,一個小紅點就像是憑空冒了出來一樣,紅點正在移動著,這正是肖雄的位置。


    李曉紅皺了皺眉頭,她對深南市附近的地圖並不是很熟悉,倒是陳明局長一下子就認出來那是什麽地方。


    “在新興鎮附近,省道不遠處。”陳明局長分析道。


    李曉紅皺了皺眉頭,這是一個加密號碼,隻有肖雄才能夠打進來,也就是說現在肖雄身旁沒有其他人監視著,正是建立聯係的大好機會。


    “趕快接通號碼。”李曉紅吩咐道。


    會議室裏麵的眾人當即忙碌開來了,就連愣頭愣腦的範山也和大家一起忙活著,等候著肖雄久違的消息。


    “咦,有誰看到我的煙了?”


    在一輛五十鈴小貨車上麵,一位頭發長長的哥們正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些什麽,他翻過了貨車副駕駛上麵的櫃子和把手上都沒有找到經常抽的煙,可能是已經被抽完了。


    就在他懊惱的拍了拍腦袋的時候,一根煙忽然的就被塞進了他的口中,然後隨著啪嗒一聲響,連火都給點上了。


    做完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駕駛席上麵的新人肖雄。


    長發哥們愜意的吸了一口煙,似乎對肖雄識相的做法很滿意,這個新人的舉手投足真是沒得談,平時勤快的很,有酒有煙都是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從來都不會藏著掖著,夠意思!


    犯罪集團裏麵的人渣們哪裏有什麽講究,最講究的就是享受,如果誰願意分享好東西,那麽他就是夠哥們,不用多會就能夠和大家打成一片。


    等到長發男人吸了幾口之後,肖雄才期待的問道:“農哥,這一趟能弄多少錢啊?”


    看到肖雄那求財若渴的樣子,農哥笑了笑,他的名字叫做吳利農,一個很接地氣的名字,一看就是貧農出身。


    此時他手中夾著肖雄給他的煙,不緊不慢的說道:“瞧把你急的,你好好開車,到時候少不了你那一份。”


    肖雄高興的應答了一聲,興高采烈的樣子就像是已經看到了錢一樣,看這小子開車的樣子,應該也是個新手,吳利農可不管這些東西,隻要能夠平平安安的到達目的地就可以了。


    雖然有些時候這個新人有點橫,說什麽都不聽,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可以的,起碼幹活不偷懶,他是龔一凡帶來的人,對龔哥親自帶出來的人吳利農都有百分百的信任,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好苗子。


    吳利農越想越高興,自從肖雄來了之後他手中的活全到新人手中了,也樂得清閑,車子在經過一間士多店的時候,吳利農還特意下去買了一包煙給肖雄,肖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在開車。


    吳利農見狀嘿嘿一笑,這包煙便又是自己的了。


    肖雄倒也不介意,已經打進這個所謂的犯罪集團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了,肖雄感覺還挺習慣這裏的,幹的活不重,苗世忠說話算話,就隻是讓他做司機,一天跑好幾趟,但每次的線路都不同,估計是不想讓他記住路線。


    對於現在這個拍檔肖雄倒是不指望這麽了,這家夥大多數時候都還算意思,但是一些個人習慣實在是不敢恭維,就像是那一頭長頭發,好一個星期才洗一次,油光發亮的樣子看的肖雄直惡心。


    “新人,你以前是幹什麽的?”行車路上無聊的很,吳利農隨口問道。


    肖雄也隨便答應道:“搶東西的。”


    吳利農哈哈一笑,算是相信了,這也不奇怪,能幹這行的多多少少都有點前科,偷竊的搶劫的故意傷人的,什麽都有,很多時候犯罪集團就像是正規公司招人一樣,正規公司需要沒有犯罪履曆的清白員工,而犯罪集團卻恰恰相反。


    有過前科的人,連培訓的功夫都省了。


    又開了一段路,肖雄的老毛病又上來了,他悻悻的問道:“農哥,你說少不了我的,那究竟是多少?”


    “一兩千吧,”吳利農不耐煩的說道:“開一趟車就有一兩千,你就知足吧。”


    肖雄的神情黯然了,他不屑道:“又不是天天都可以開,一個月加起來都不夠五千塊,還不如我的老行當來錢快,包吃住是包吃住,但平時的開支支撐不了啊!”


    哎喲,這是嫌錢少了,吳利農還真沒有見過嫌錢少的新人,很多新人進來之後都是埋頭苦幹,對他們而言能弄到一份相對穩定的差事已經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好事了。


    實際上這是肖雄有自己的打算,他原本以為苗世忠那麽器重自己,最起碼都是一個中層人員什麽的,沒想到竟然是用來送貨的,送貨的待遇還真不怎樣,一開始出發的地方還能夠住到三星級酒店,到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鎮之後就隻能夠湊合著了。


    倒也不是肖雄嫌棄,隻是他認為如果不能早日接觸到組織的核心的話,那麽繼續待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


    吳利農嗬嗬一笑,笑肖雄太猴急了:“新人就是新人,還不明白道上的規矩啊,你這是賺著辛苦錢,說白了就是一個打工的,當然錢少了。”


    “還有錢多的活?”肖雄明知故問道。


    “當然有了,”吳利農眯起眼睛說道:“負責走私過關的,就像是龔哥,他錢可不少,但你一沒有人脈二沒有渠道,這種活你就不用想了。”


    “還有呢?”肖雄追問道。


    吳利農皺了皺眉頭:“還有的,我不建議你去做,那是去送貨,拿命來換錢。”


    肖雄明白這是什麽意思,那是指運送毒品通關了,如果運氣好不被警察抓住的話,那一般是提成運送數額的百分之幾,運的越多就賺的越多,但如果被警察抓住的話,那可能就是掉腦袋的事情了。


    不想聽了這一番話之後,肖雄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說道:“做那個能有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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