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折損了一個線人之後,兩地警方惱羞成怒,發動了一次大的掃毒行動,抓獲了不少吸毒人員和底層的販毒製毒人員,雖然行動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但餘威還在波及著這個海邊城市。


    實際上製毒並不複雜,甚至隻要掌握一些高中化學知識的老師也能夠製造出純度不高的毒品,這一行的關鍵在於銷售和運輸,這兩個渠道被切斷了,那麽所謂的毒品不過是一堆沒有任何價值的化學物質。


    苗世忠也沒有想到這次會鬧到這麽大,不過連自己都差點折損進去了,也足以看到警方的決心和毅力,隻怕以後的生意是越來越艱難了。


    縱使心中是這樣想,表麵上也不能夠挫了銳氣,他擺了擺手說道:“生意嘛,不管哪一行都有起有落很正常,最怕的就是畏手畏腳,大不了從頭再來。”


    實際上這也不是苗世忠第一次從頭再來了,這一行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定數,除了運氣之外更多的是膽識。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就是緝毒和販毒之間的關係。


    曹洪長笑了笑,從頭再來說來簡單,但是人手可不好找啊,做這一行的,進去之後基本就不能夠再做了,心中難免會留下一點陰影,下次再犯錯可不是進去那麽簡單了,沒準還會將上麵的人給咬出來。


    因此必須要找到合適的新人,新人懂的事情少,能夠埋頭做事就行了。


    忽然之間曹洪長想到一件事情:“看守所裏麵多得是人才啊。”


    苗世忠也笑了:“你說的沒錯,裏麵多的是人才,簡直每個人都是人渣中的極品。”


    曹洪長說道:“有幾個人結伴坐了火車過來,說是你給的地址,這些都是你在裏麵結交的兄弟?”


    “算是吧,”苗世忠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些人都打發走了?”


    “為什麽要打發?”曹洪長不懂了:“不是說都是兄弟嗎,我們眼下缺人,正好可以補上一些缺口。”


    而苗世忠並沒有回答,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他實在是太狡猾精明了,不然做了這麽多年絕對不會一次都沒有栽跟頭。警方的套路他清楚的很,像是上次通過線人做誘餌,就是想千方百計滲透到他的身邊。


    兵不厭詐,這是千古以來一直奉行著的上上策,即便是苗世忠也沒有例外,他用盡錢物疏通體製內的關係,為的就是能夠消息靈通,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能夠先行一步。


    “對了,”忽然苗世忠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一樣:“有個叫做肖雄的小夥子找過我麽,大概是二十出頭的樣子,皮膚挺白,人瘦瘦的,眼神中總是帶著不屑.....”


    想起肖雄這個人,苗世忠卻是感覺很難用確切的語言去形容,這家夥很特立獨行,但同時又很普通,除了還算帥氣一點的樣貌之外並沒有什麽過人之處,而樣貌相近的青年在深南市中比比皆是。


    曹洪長怔了怔,在他的印象中並沒有這麽一個人,見到表弟這個樣子,苗世忠又補充道:“那家夥應該也是南方人,不是京城本地的口音。”


    曹洪長徹底確定自己並沒有見到這個人,失落的感覺頓時在曹洪長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感覺肖雄沒有來找自己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一切似乎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畢竟在出來之前肖雄就曾經告訴過自己他絕對不會找過來,但對於一個連生活都成問題的人,前來投奔難道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麽?


    “好吧,沒有也沒有關係,你替我去查查這個人,看看他究竟是什麽底細?”苗世忠吩咐道:“凡事有案底的人,在檔案中應該很好查的。”


    與此同時,在老舊酒店裏麵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相關的電子設備已經被搬到了會議室裏麵,包括一台傳真機,一台打印機,還有一些專業的通信設備,異地辦案的京城警方就是靠著這些東西來接收兩地警方的信息。


    就在這個時候,來自深南市警方的消息發過來了,連續一個多月居高不下的毒品價格在逐漸回落,稍微有點常識的警察就清楚,一定是貨物的供應重新上了軌道。


    雖然還不知道貨物是從哪裏來的,不過已經要引起高度重視,等毒品泛濫起來之後再收拾已經來不及了。


    “有通知徐局長嗎?”看著報告,李曉紅問技術組的吳銘,吳銘這才想起這種消息是要匯報的,於是趕緊在電腦裏麵打了些什麽,然後夾著先前的資料發過去了。


    另外一邊,陳明分局長則是坐在案台麵前發愣,這段時間製定的方案不少,但是每一個方案幾乎都被否定了,不是方案不夠完美,而是陳明的心中有陰影。


    上一次的行動他也參加了,可以說線人遇害的時候他也在現場,這是職業生涯中永遠都抹不去的汙點,如果肖雄這個大好青年折在了他的手中,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不過這也不全是他的責任,製定出來的方案肖雄全部都有過目,其中不少都是他自己否定的,天知道這個年輕人的腦中在想什麽。


    就在這時候,李曉紅走到了陳明的麵前。


    “方案還沒有定好麽?”看著桌上厚厚一摞的材料,李曉紅問道。


    陳明苦笑了一下說道:“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問題,還是不夠完美啊。”


    不想李曉紅卻是撲哧一笑:“我感覺並不是我們的方案不完美,其中的許多方案都已經經過了多方麵的印證,拿出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你的意思是?”陳明皺了皺眉頭,他感覺李曉紅話裏有話。


    李曉紅臉上的笑意更甚了:“我感覺啊,我還是沒有完全做通我弟的工作。”


    “他不是已經答應了要去嗎?”陳明疑惑的問道,在他的印象中肖雄是說一不二的人,怎麽可能還會反悔呢?”


    隨手抽出其中一張資料,李曉紅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看看啊,不管我們提出什麽方案,肖雄那小子就一定會提出多多少少的問題,就像是雞蛋裏挑骨頭一樣。”


    “說不定還真有問題呢。”陳明還是幫著肖雄說話,畢竟他是隊伍中的主心骨,沒有他這個任務根本就完成不了。


    李曉紅輕哼一聲,不以為意的說道:“要是真有問題,怎麽問他的時候又說不上來。身為他姐我還不清楚,這小子一定是眼下的任務都完成了,當年的紈絝脾氣又上來了。”


    什麽叫做紈絝脾氣,那就是好吃懶做,自從看守所出來之後,李曉紅發現肖雄就像是換了個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看守所裏麵那些人渣給學壞了,一點上進心都沒有。


    因為這個問題她還專門和肖雄談過,用他的話來說,精微草堂已經完全在自己的手中了,三大家族之一也進了監獄,接下來的時間可以先休息一會,喘一口氣。


    不得不承認肖雄一路過來不容易,從海城的普通醫生到地下組織老大,再到省城的打黑有功,順利入駐軍區醫院,成為一名編製內人員,來到京城之後更是收複精微草堂,一步步深挖黑貓組織的內幕,把東郭家族給趕下馬。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確實應該歇歇了。


    然而肖雄是普通人嗎,他不僅僅有著一手可以起死回生的醫術,拳腳功夫更是樣樣精通,最重要的是懷著一顆熱誠的心。


    俗話說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肖雄可是為華夏的興盛操碎了心,如果不是這顆心,這種事情李曉紅是絕對不會找肖雄的。


    “算了,畢竟不是專業人員。”陳明為肖雄開脫道。


    其實他的心中也是有著隱隱的擔憂,倒不是擔心肖雄的能力,而是擔心他缺乏經驗,能不能勝任這樣的任務。


    以往的臥底都是警中老手,不培訓個三四年是絕對不敢拿出手的,因為一出手就是生死攸關的特殊任務,誰都不敢對一條人命掉以輕心。


    然而肖雄甚至連編製內人員都不是,他在軍區裏麵的身份是掛職的,一個多月的上班記錄就有十天遲到,三天缺席,紀律性在他身上幾乎沒有表現出來。


    陳明扶了扶額頭,如果不是李曉紅極力堅持,他也不會把這個方案遞交給徐彪局長,徐彪局長的同意也純屬偶然,他清楚肖雄就是那個把東郭青扔進監獄定罪的小夥子,不是猛龍不過江,這件案子扔給肖雄,沒準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轉機。


    李曉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也就隻能夠暫且這樣了,肖雄也是人,而不是神,誰都有身心俱疲的時候,或許等這段時間過去之後就會好多了。


    已經入夏了,深南市的天氣是悶熱的,即便是生長在海城的肖雄也受不了這種氣候,老早就開著空調在空調房了。範山這種京城老爺們就更加不用說了。


    “少爺,這裏好熱啊。”即便房間裏麵已經開了二十多度的空調,範山還是得光著膀子,不然汗就嘩嘩的往下掉。


    “你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肖雄看了範山一眼,走到了他的背後,手指就像是閃電一般彈了出來,在範山的背上點了好幾下,頃刻之間範山原本如瀑的汗水就止住了。


    “謝謝少爺,現在涼爽多了。”範山高興的說道。


    肖雄嗯了一聲,去到氣候不同的地方很容易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如果是練家子的話還好一點,畢竟有真氣的加持。


    不過肖雄也感覺到體內的真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拔和氣壓的原因,肖雄感覺經脈漲的難受,看來要找個時候把體內的真氣提煉一下才行。


    見到肖雄一直不說話,範山也猜到他一定是有什麽心事。


    “少爺,這群警察叫我們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即便是範山再愣頭愣腦,也看出來其中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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