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的一番話讓苗世忠是哭笑不得,不過說的也很有道理,雖然兩人在近期都會被放出去,但總會有個先後。除非苗世忠一早就收買了管教自己出去的時間,不然整個城市這麽大,他絕對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不過肖雄並不認為他會這樣做。


    苗世忠有些犯難了,他想著要怎樣做才能勸到肖雄,不想這個時候門口卻是傳來一陣哨聲。


    “集合!”


    是管教的聲音,看來要麽就是有人進來,要麽就是有人要走了,兩人趕緊從水泥地上站起身來,屁顛屁顛的跑回監倉裏麵。


    鐵門嘩啦一聲打開了,管教探了個腦袋進來,一臉厭惡的說道:“叫肖雄的,可以滾了。”


    監倉裏麵頓時就炸了鍋,黑哥首先撲上來給肖雄一個大大的擁抱,抱的肖雄喘不過氣來,其餘的人並沒有這麽激動,但也一個個上來和二把手道別。


    如果管教說滾蛋,那麽就是要放人了,如果要上法庭或者監獄絕對不會用這種說辭的,也不知道這小子哪來那麽好的運氣,搶包也隻關了一個月的光陰。


    肖雄的內心也十分高興,已經整整一個月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監倉裏麵了,除了放風的那段時間壓根見不到陽光。他更加不舍的是裏麵的難兄難弟,雖說他們都是社會上的人渣,但是很多時候肖雄發現,這些人比社會上那些虛偽的人要好上一千一萬倍。


    迎著眾人羨慕的目光,肖雄也開始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不過對於他而言不是收拾,而是在分家產。


    首先是一席還不錯的攤子,他直接還給西北漢子了:“哥們這段時間謝了,這打通鋪還真硬。”


    然後是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又把拖鞋踢到了另外一人麵前,算是給弟兄們分發物資了,這些東西本身就不屬於自己,是其他弟兄為了討好自己送的。


    不過是一會的功夫,肖雄身上就隻剩下進來之前的監獄服,其他已經是一件都不剩,見到肖雄馬上要走了,苗世忠趕緊把剛才寫好的紙條塞到肖雄身上:“拿好!”


    “不拿!”不想肖雄卻是把紙條給揉成一團,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和你本不是一路人,你也不用花費這個心思了。”


    倉門再次打開了,管教這回是帶著手銬進來的,哢嚓一聲把肖雄的雙手拷上,然後牽狗一樣把他給牽出去了。臨走的時候肖雄什麽話都沒說,隻留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緊接著門關上了,監倉裏麵頓時就陷入了壓抑的氣氛,大家都挺緬懷這個共處了不到一個月的小夥伴,就連那個進來還沒有多久的假證哥也念叨著肖雄的好,如果沒有他恐怕還要挨上幾頓打。


    隻有苗世忠還怔在原地,說實話他並不是很清楚肖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總是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


    黑哥見狀安慰道:“苗總,你也不要失落,肖大哥都已經出去了,過不了多久你也能出去。”


    “唉,可惜不能為己所用。”苗世忠感慨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不世出的人才,卻是被人家嫌棄了,不由得氣打一處來。


    他回頭看了監倉裏麵的眾人一眼,憤憤的說道:“這裏麵哪個不比街上的乞丐要強,國家寧願救濟乞丐也不救濟你們,唉,這社會,笑貧不笑娼啊。”


    來接肖雄的人是範山,為了低調,範山特意還戴了個帽簷壓得低低的鴨舌帽,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見到了故友肖雄心中的陰霾也是一掃而光,像是從來沒有住過監獄一樣。


    這段時光是肖雄一生中最特殊的時光,日後他還時時回想起社會中還有很多不為所知的另一麵。


    出來整整一周,就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範山和範冰照常去忠義武館上班,趙斌天也十年複一日的經營著滋生堂,唯一聯係不上的就是分局的陳明局長和李曉紅。


    此時此刻肖雄最想見到的人是他們兩個,因為接下來要進行的計劃都是他們安排的,肖雄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究竟是誰陷害自己,這個任務的內容又是什麽。


    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陳明局長說要監視的人是誰,肖雄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眉目,但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他又不敢肯定。


    不過肖雄也沒有閑著,精微草堂的一切都已經重回軌道上了,壓根不需要他幹預,他則是積極的進行著康複鍛煉。


    監獄裏麵的條件很差,不僅僅夥食不好,也見不到陽光,見不到陽光就極其容易上火,肖雄雖然在監獄裏麵也會運動,但量根本不大。


    真氣的提煉也是其中一個門檻,正所謂有對比才有差距,回到歐陽大宅之後肖雄才發現這裏的天地靈氣原來是如此精純,讓他不得不把體內的真氣運轉整個大小周天,好把真氣都給過濾一遍。


    就在肖雄認真修煉的時候,身上的手機卻是響了,接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哪位?”肖雄問道。


    “肖雄,我是陳明。”電話那頭說道。


    肖雄皺了皺眉頭,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頓時就明白了,任務要保證隱秘,用的電話號碼都是經過技術處理的。


    “陳局長,有什麽吩咐嗎?”肖雄清楚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一定是因為之前的事情了。


    “等會我給你發一個航班信息,你和範山搭乘這航班來深南市。”


    肖雄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深南市?”


    深南市是華夏極南的城市,處於改革開放的最前沿,是八九十年代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也是現在華夏四個特大城市之一,比鄰穗省首府羊城,背靠深水港,和香港接壤,地理位置可謂是得天獨厚。


    那裏經濟繁榮,也是犯罪的天堂,各種各樣的犯罪手法層出不窮,尤其是跨境犯罪更是日新月異,讓警方很是頭痛,這回連華夏另外一端的京城公安都驚動了,一定是什麽大案子。


    範山對肖雄從來都是言聽計從,聽說要去深南市,兩人把精微草堂和忠義武館的事情安排妥當之後便踏上了旅程。


    到了深南市之後,兩人緊趕慢趕的前往一棟大廈,這棟大廈是一家老式酒店,平時經常用來行政接待,裏麵的裝修都是九十年代的樣子,顯得有些老舊了。


    根據指示兩人來到了大廈的最頂層,和下麵的樓層相比,這一層就顯得有些冷清了。剛出電梯口還沒走幾步,兩人就遇到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非工作人員勿入”。


    肖雄和範山相互對視一眼,隻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牌子後麵的長椅上看報紙,肖雄清楚這定然不是普通人,可能是看守這裏的便衣。


    肖雄沉吟了一會之後,主動跨過那個牌子,範山緊隨其後,便衣並沒有起身阻攔,看來是已經交代好了,出於這個舉動,肖雄更加相信裏麵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走進去一看,三人赫然入目,兩男一女,一位是陳明,一位是李曉紅,還有一位肖雄並不認識。


    “這位一定就是肖雄先生吧,久仰大名。”那位陌生男子主動走上前來客套道,肖雄皺了皺眉頭,並沒有伸出手來迎、合對方的主動。


    陳明主動跳出來化解尷尬:“二位一定還不認識吧,肖雄,這位是徐彪局長,是市局的局長。”


    原來是項目的頂頭上司,不過肖雄對徐彪這人並沒有什麽好感,聽說他和東郭林還是兄弟相稱,狼狽為奸,能有什麽好東西。


    徐彪見到肖雄不待見自己,也悻悻的收回了手,客氣的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客套了,肖先生隨便坐。”


    肖雄挑了個李曉紅旁邊的位置,徑直坐了下來,範山則是坐在肖雄的旁邊,眾人圍著一張老舊的灰褐色會議桌,就這樣開起了第一次碰頭會。


    “首先說明白,這次的行動主持是陳明分局長,我隻是來客串的。”徐彪打趣一般說道,他說的也是大實話,身為市局局長,他不適合在京城和深南市之間飛來飛去,這樣太引人注目了。


    而陳明局長則是可以套一個外出學習的身份,留在深南市主持工作,這次的行動甚是凶險,僅憑肖雄一人恐怕也不能摸出足夠的線索,需要有其他人裏應外合。


    李曉紅本身就是軍方的特勤人員,她並不參與公安的行動,而是等在這裏看看會不會牽涉出黑貓組織的消息,如果有,她再插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但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順利把肖雄送入敵人內部,保證肖雄安全,同時幫助肖雄獲取敵人的情報。


    “行,你們介紹一下案情吧。”肖雄環顧了一下四周,他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議,雖然他的身份是軍區實習醫生,也算是在籍人員了,但他從來就沒有參加過正式的執法行動。


    徐彪開門見山的說道:“案情很簡單,我們京城警方追查了一個特大販毒網絡兩年了,發現它的源頭就在深南市,與此同時我們也接到了另外一個情報,這個販毒網絡貌似是境外組織操控的,結合一些線索,很有可能就是軍方一直在追查的黑貓組織。”


    “哦。”肖雄隻是嗯了一聲,對於這種案情他並不感到意外,如果警方有十足的把握的話,也就不會動用自己了。


    麵對肖雄的反應,徐彪怔了怔,但還是接著說道:“對方的反偵察能力很強,顯然不是一般的菜鳥,我們之前送進去的一個線人被做掉了,考慮到你的能力,還有你並不在體製內的身份,我們請求你幫一個忙。”


    肖雄揚了揚眉毛,又哦了一聲:“說白了就是賣命的臥底,沒人幹,所以找我了?”


    徐彪尷尬的張了張嘴巴,這時候他才發現肖雄的性格過於彪悍,並不是容易打交道的人,實在沒有辦法,他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曉紅。


    李曉紅笑道:“弟,這難道不是你的信念麽?”


    這句話說出口似乎有那麽一絲可笑,肖雄幽幽的說道:“那也要我自願的才行,你們先斬後奏,把我在看守所裏麵關了這麽長時間,其實你們早就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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