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微微一笑:“盡管問,隻要是醫學上的問題,我知無不言。”


    “誰要問那些了,”苗世忠說道:“你還真把自己當作醫生了,這樣吧,出去之後我給你找個工作,總比做赤腳大夫強得多。”


    肖雄怔了怔,毫不相信的看了苗世忠一眼:“苗總,我有工作,犯不著麻煩您。”


    苗世忠還以為肖雄是見外了:“你那也算是工作啊,要錢夠用你也不用去搶包了,都是過來人,我懂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肖雄倒是嗆聲了一句:“我還擔心你要整我呢,出了外麵你有權有勢,我就是一屁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苗世忠愣了愣,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半響之後才說道:“怎麽可能,就衝著肖老大這本事,正是我想要找的人才啊。”


    這話說的不假,苗世忠的一雙慧眼也看出肖雄絕非池中之物,進來的那一架算是徹底打響了肖雄的名號,就連附近幾個監倉都知道這個監倉易主了。


    不過肖雄對此並沒有任何興趣,他斜眼看了一下苗世忠,一本正經的問道:“苗總,你說我哪裏長得像人才了,如果說出有的話,沒準我還會跟你混,畢竟懂得欣賞我的人太少了。”


    苗世忠擰上了“雪碧”的蓋子,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他一本正經的說道:“這還不像?有勇有謀,為人仗義,光是憑這點就已經可以橫行地下了,對了,你就幹過搶包的?”


    說著,苗世忠一臉不相信的看著肖雄。


    肖雄攤了攤手說道:“我說我是見義勇為,結果被人當賊抓進來了,你信麽?”


    “信你才怪了,”苗世忠不屑的說道,這小子又在耍人了:“就你那狠勁,還能是見義勇為的?”


    肖雄的心中一陣無奈,怪不得警察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原來連這些人渣都不相信啊。既然說實話沒有人聽,那麽肖雄也就隻能任憑他揣度了。


    “我看你進來之前也混過社會?”苗世忠眯著眼睛端詳道。


    完了,這小子的眼睛賊尖,一眼就看出來很多常人不知道的細節,比如說平時舉手投足的習慣,還有肌肉的健碩程度,是不是經常打架的不難看出來。


    既然對方都已經問到了,肖雄也毫不掩飾的說道:“對,我在海城那段時間混過地下組織。”


    “哪個組織?”顯然苗世忠對南方的狀況有所了解,正如肖雄通過口音判斷他是從南方來一樣。


    “忠義堂。”肖雄幽幽的說道。


    這三個字一出口,苗世忠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肖雄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也清楚這個所謂的苗總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知道忠義堂的人不少,但清楚忠義堂實力的人卻不多。


    他的身後究竟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背景?


    “怎麽了?”瞥了一眼,肖雄淡淡的問道。


    “沒,”苗世忠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可是我聽說,忠義堂已經不在了。”


    肖雄點了點頭,一臉遺憾的說道:“對啊,我我是他們解散的時候失業的,我還在做打手的時候花錢從來就沒猶豫的。”


    這番話被肖雄說了個天衣無縫,他確實在忠義堂裏麵混過一段時間,隻不過做的並不是打手,而是忠義堂幕後的領袖,當然這個身份也相當隱秘,知道的人要麽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要麽就已經去見閻王了。


    苗世忠還要張口,卻是被肖雄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你煩不煩啊,整天就問這個問那個的,就不能消停一會嗎?”


    聽言之後苗世忠也不生氣,他哈哈一笑,討好一般的說道:“肖老大,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


    “你要出去了?”肖雄皺了皺眉頭問道。


    苗世忠重重的點了點頭,眉目中透露著輕快:“肖老大真是聰明,今早管教才給我透露了一個消息,不用過幾天就有人來接我出去了,久違的生活啊!”


    然而緊接著,苗世忠卻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知道在一個在在押犯麵前炫耀自由並不是一件厚道的事情,而且他已經厭倦了一個人的生活,想要多找一個人來和他分享這份快樂,最好是那些初出茅廬又有培養價值的新人,這樣的話他將會有成就感。


    肖雄也沒有想到才過了幾天,當吃勢不兩立的兩人就已經成了監倉裏麵最好的朋友,難道說出去之後真要跟著苗總混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有些事情肖雄還是好奇的很,他問道:“苗總,你在外麵還真是個老總啊?”


    “你說呢?”苗世忠並沒有打算直接告訴肖雄。


    肖雄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你既不能文,也不能武,倒是嘴皮子還有一點功夫,該不會是拐賣兒童的吧?”


    “拐賣兒童可是要判死刑的,”苗世忠嚇唬道:“我做的都是正經大生意,進來這裏純屬偶然,具體一點來說就是一些境外生意了,特別是港澳台那邊,我可是他們的大客戶啊,兩、岸交流也經常到我的地盤上走動走動的。”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吹牛了,不過肖雄清楚港澳那邊的一些富商確實挺依靠大陸的地緣經濟,如果苗世忠搞的是外貿的話,能有往看守所裏麵送東西的人脈和財力自然也不足為奇了。


    但肖雄可不會天真的相信一個正經生意人會鋃鐺入獄,苗世忠背後肯定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那你是怎麽進來的?”肖雄一不做二不休追問道。


    “還不是因為一點小事,”苗世忠不以為然的說道:“經濟犯罪,和你說你也不懂。”


    肖雄確實不懂,他總共就沒有上過幾天的學,不要說生意上麵的事情了,就連納稅方麵的知識肖雄都是一竅不通,如果要他和生意對手競爭,也許他的第一個想法是拿著刀槍衝進人家的店裏麵。


    肖雄也不會做出不懂裝懂的事情,既然他不懂,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盯著監倉的鐵門。


    苗世忠的話匣子打開了:“我說肖老大,你之前應該沒有進過這種地方吧,進來不一定是壞事啊,你看這裏麵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交流一番之後又是重要的人生閱曆,比讀書還要有用的多啊。”


    肖雄笑了笑,對這個理論不置可否,一定程度上來說苗總說的是對的,要不是進了監倉裏麵,肖雄還真不清楚社會底層的生活是這麽的悲慘,而犯人們的心理又是如此的扭曲,他們中的一部分不是以犯罪為生,而是以犯罪為樂。他們已經習慣了和警方周旋的生活,就像是打遊戲打上癮了一樣。


    兩人就這樣東南西北的聊了一會,苗世忠又關心肖雄以後的出路,肖雄不緊不慢的說道:“還是去做赤腳遊醫,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坐,不要看我沒有執照,找我看病的人可多了。”


    “你就吹吧。”這番話把苗世忠給逗樂了,一個赤腳遊醫會有很多病人,當他是傻子來哄嗎?他不知道的是,肖雄確實沒有任何的醫學執照,唯一的執照就是在海城市醫院以及軍區醫院的,還是通過走後門給弄回來的,經不得嚴查。


    見到肖雄不為所動,苗世忠又開出了更高的價碼來誘、惑肖雄:“還做什麽赤腳遊醫啊,你要是喜歡做醫生,我專門投資一家診所給你,裏麵都是最先進的現代化設備,最漂亮的美女護士,你看怎樣?”


    肖雄淡淡的說道:“用不著那麽多東西,我學的是中醫,一包銀針就足夠了。”


    苗世忠:......


    這小子還真是一個異類,苗世忠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許以重金他不要,許以美女他也不要,也不知道肖雄之前是幹什麽的,是不是吃香喝辣的習慣了,還是壓根沒有把自己的話當作一回事。


    看了一眼肖雄身上樸素的衣服,苗世忠不認為這小子是個有錢的主,多半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於是他又說道:“肖大哥,你真的隻是搶了個包?”


    “我騙你幹什麽?”肖雄揚了揚眉毛說道。


    “這好辦,”苗世忠的精神一下子就上來了:“你要是真的隻搶了個包,我分分鍾就能夠把你給弄出去,你信不信。”


    肖雄有些納悶了,這家夥怎麽就一直咬著自己不放了,難道現在的犯罪團夥都喜歡在監獄裏麵招人?不得不承認在監獄裏麵招人要比在外麵靠譜的多,畢竟裏麵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有了犯罪的“實習經驗”,隻要再做後期的具體培訓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肖雄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大部分監獄裏麵的再改造都是失敗的,進來的犯人並不是想著應該如何改過自新,相反是在拉幫結派,思考著出去之後如何重操舊業。


    肖雄輕哼一聲說道:“吹牛皮的人我見得多了,要是你能把我撈出去,自己咋不一早出去。再說了,我就是出去也不會跟著你混的,赤腳遊醫怎樣也是治病救人,賺的錢剛剛夠花,也樂得清閑。”


    聽了肖雄的話之後,苗世忠不由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眼下這個浮躁的年代還能像肖雄一樣安之若素的年輕人不多了,而且還是一個曾經混過地下組織的年輕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哨子在監倉的外麵響了起來,隨即是管教的聲音。


    “集合!”


    兩人就像是屁股觸電一樣嗖的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自己的鋪位旁邊,剛才的對話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集合令也是監倉裏麵的例行程序,往往這個時候會有新人進來,或者是要把人給拉出去提審,甚至轉移到別的地方去,至於是什麽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而肖雄有種預感,苗世忠方才說的話沒準是真誠的。


    “例行檢查!”


    管教又大喊一聲,大步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見到管教眾人都麵朝牆壁規規整整的站著,就像是幼兒園的小孩一樣。動作慢一點的人都會挨上管教的棍棒,那玩意可疼了,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的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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