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朝著肖雄衝上去的人群異常的狂熱,然而還在鋪位上麵的牢頭卻是清醒得很,他留意到這個新來的年輕人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


    從進來到現在新人都冷靜的很,如果那可以理解為對生活的淡然和無所謂的話,那麽眼下肖雄還可以保持絕對的冷靜就說不通了。


    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大喊了一聲小心。


    然而話出口的時候已經晚了。


    肖雄把手裏麵剛才沾了水的布條一晃,上麵的水頓時就沾了眾人一臉,衝在前麵的幾個趕緊往後麵退去,這是每個人本能的動作,為首的士氣被瓦解了,後麵的人自然也沒能囂張起來。


    剛才喝肖雄那人實在是氣不過,他沒想到新來的竟然會這麽賤,還懂得耍下三濫的招數,他咿咿呀呀的再次衝了上來,拳頭高高揚起,眼看就要落在肖雄的頭上。


    然而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那人便啊的發出一聲慘叫。


    眾人一看肖雄的手,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毛頭小夥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了對方的下路,看樣子都疼。這還不算,肖雄用力一擰,那人的嘴上又是一聲淒慘的叫嚷,他噝噝的吐著氣,想要彎腰去抓住肖雄。


    肖雄可是機靈的很,怎麽可能讓他得逞,隻見他迅速放開雙手,然後把對方的脖子給勒住,竟然挾持了一個人質。


    後麵衝上來的人頓時就猶豫了,拳頭在空中晃了兩晃,不知道是打還是不打,打的話萬一傷到了眼前的兄弟,以後大家在一個監倉裏麵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但如果不打,白麵和零食的誘、惑又在朝自己招手。


    於是後麵的人一番猶豫之後,拳頭還是雨點一般朝著肖雄身上招呼。


    肖雄把人質往前麵一推,疼得那人直嚷嚷:“我靠,是誰在打我?”


    場麵頓時混亂成了一片,原本大家都是奔著肖雄而去,結果肖雄一根毫毛還沒有碰著,倒是傷了一個自己人,可算是丟臉丟到姥姥家裏麵了。


    肖雄就這樣靠著手中的人質,左一拳右一腳,即便是在不動用真氣的情況下還是和五六個人打了個旗鼓相當,誰都沒能占到上風。畢竟監倉裏麵的環境實在是太狹小了,雙方都不想搞出人命。


    眾人像是當年日本鬼子攻打陣地一樣,一次次的朝著肖雄發起衝鋒,又一次次的狼狽退了下來。


    沒辦法啊,肖雄的出招實在是太陰險了,一點都不像是正經人的招數,上路就用手指插眼睛,摳鼻孔,中路就一直打小腹,下路就更加下流了,以至於到了最後眾人都是一邊護著身上的關鍵部位一邊上前衝,依然是防不勝防。


    肖雄就當作是玩似的,打這群人對他而言一點難度都沒有,就在這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一群沒用的家夥。”


    一個大個子扒拉開人群走了上來,他皮膚黝黑,身形高大,看上去至少有一米九有餘的樣子,其他人見狀紛紛後退,不再繼續和肖雄糾纏了。


    不少人的臉上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獰笑,叫你囂張,竟然把監倉中武力值最高的黑哥都給惹著了。


    監倉裏麵的人都來自天南海北,新進來的時候每個人幾乎誰也不服誰,但見到黑哥之後沒有人敢說句反話,畢竟他的武力值在這裏是最高的,看那身板子,不用動手就足以把大部分人給嚇住了,但今天偏偏來了個不怕事的。


    黑哥是這個監倉裏麵的老、二,身為老、二不能管事,那麽臉可是丟到姥姥家裏了,所以他必須要在眾人麵前迅速建立起威信。


    看到黑哥要動手,牢頭也笑了:“黑哥,你快點,別接著丟人了。”


    牢頭旁邊那西北漢子也笑了,他的武力值不低,但還黑子相比還是差了點,畢竟黑子是打手出來的,無論是體格還是實戰經驗在監倉裏麵都是一等一。


    至於牢頭為什麽能夠坐到這位置,原因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他仗著老爹在外麵有點關係,經常能夠弄一些好東西進來,今天是午餐肉,明天沒準就是五糧液,跟著他混夥食不會差。


    “真是沒用,白混這麽多年了,”黑子拉開人群外圍的眾人:“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


    他幾步就來到了肖雄麵前,命令道:“放開他。”


    肖雄打量了一眼麵前來人,深知這人並不是善類,在不用真氣的情況下和他較量恐怕是要吃虧的,然而肖雄也舍不得動用體內僅存的真氣,說不定日後什麽時候可以用得上。看守所裏麵的天地靈氣渾濁得很,要在這裏練功打坐顯然是不現實的。


    麵對這種人,唯一的辦法就是他硬你更硬,於是肖雄心一橫,也扯著嗓子說道:“你說放就放,你誰啊?”


    黑哥怔了怔,他顯然沒想到新人竟然敢這樣和自己說話,他采取的方法比前麵的眾人更加暴力簡單,直接朝著肖雄抱著的人質踹起一腳。


    這一腳的力氣可不小,肖雄也是剛反應過來,他沒想到黑子竟然還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整個人就帶著人質重重的撞在了後麵的牆上,渾身上下頓時就像是要散架一樣,腦袋也暈乎乎的。


    這大個子的力量可以和範山相抗衡,起碼是還沒有打通經脈的範山,如果是有真氣加持的話肖雄完全有能力躲過剛才的一擊,但他現在隻能發揮身體本身的極限了。


    被肖雄挾持著的人質也昏死了過去,被其他人給拉到了一邊去喂水了。


    沒了掩護,肖雄隻能赤、裸裸的麵對黑哥了。


    黑哥的出手果然不同凡響,看上去是練過的,隻見他忽然抬起一腳,朝著肖雄的頭頂掃去,肖雄趕緊低頭,堪堪躲過了黑哥的一擊,不想對方的套路要深的多,那一腳剛剛過去,緊接著又是另外一腳。


    肖雄眼神一凜,他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那一腳,並且已經舉起了雙手來格擋,手和腳的力道自然不可能在同一個層麵之上,即便是肖雄也感到自己的手臂發麻,震得他整個人都想要把昨晚的晚飯給吐出來。


    這兩腳就已經分出了高下,肖雄饒是個搏擊高手,也經不住對方力大如牛,黑哥還沒有停下手來,他左一腳右一腳肆無忌憚的飛踹著肖雄,一開始肖雄還可以左右格擋,但在硬碰硬的情況下,他的手臂很快就酥、麻了。


    媽的,肖雄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他想要釋放出幾分真氣來給這黑大個顏色瞧瞧,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被他實打實的打在身上,不是恰恰利於事情的鬧大麽?


    這就是每個新人遭受到的待遇,如果老實的話還好,不過是以後多幹一些髒活累活罷了,但如果你不服牢頭的話,遭受到的就是這個下場,一直把你打到服氣為止。


    見到麵前凶殘的一幕,監倉裏的眾人都是噤若寒蟬,他們對黑哥的出手感到害怕,也對這個新人表示佩服。


    肖雄在身材上比黑哥要矮上整整一個頭還有多,但他卻依然死命抵擋,從頭到尾都沒有呻、吟一聲,更加沒有求饒,這種硬氣在現在可是不多見了。


    可能是肖雄太過強硬的緣故,黑哥撇了撇嘴,感到沒有意思,聽到新人的喊叫求饒才會讓他感到痛快,肖雄的一聲不吭反而是一種對他力量的蔑視,實際上黑哥的拳頭和腳也有些疼,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練過的,身上的肌肉結實的很。


    黑哥最後給已經不怎麽反抗的肖雄來了一腳,然後趾高氣揚的說道:“老規矩,新人進來先刷一個月的地板和馬桶,看你這麽倔,就兩個月。”


    “想得美!”


    不想已經被黑哥打得臉上一塊塊淤青的肖雄卻是忽然暴起,他的手伸進了口袋中,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根布條,黑哥見到肖雄竟然還敢反抗,又是猛然一踹,可惜他這回卻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肖雄就地一滾,同時把布條套在了黑哥的腳上,被肖雄這麽一帶,黑哥頓時就失去了平衡。


    腳上吃痛,黑哥本能的蹬了一下腿,不想肖雄的反應更快,他把布條飛快的往後一拉,黑哥的腿便狠狠的提到了牆上,疼得他大叫一聲,恐怕從進監倉到現在黑哥都從來沒有體會到這樣的疼痛。


    這還沒完,肖雄又猛然的往旁邊一拽,這回黑哥笨重的身體終於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監倉裏麵的眾人始料未及,他們原本都已經保準黑哥會狠狠的教訓這個新人一頓,沒想到反倒是被挾持了。


    牢頭急匆匆的奔了過來,扯開嗓子命令道:“放開他。”一邊叫嚷著要讓旁邊的其他人幫忙,可是其他人都已經領教過肖雄的厲害,誰還敢上去碰這個硬釘子。


    在這種情況下,牢頭的威信竟然也失靈了,恐怕他做了牢頭這麽長時間也是第一次,眼看著兩人在地上翻滾著搏鬥,牢頭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混蛋,你別想在這裏混下去!”黑哥叫囂道,不僅僅是腳上的疼痛讓他狂躁,自己的麵子也擱不住了。


    嘴上罵著,黑哥無論哪隻腳卻都是碰不到肖雄,揮舞的拳頭也是被肖雄靈巧的躲開了,肖雄打算好好教訓這家夥,不然搞不好還真的如他所說,日後還敢報複自己。


    隻見肖雄往上一提,又鬆開手,黑哥重重的摔落在地上,與此同時肖雄一個魚躍直接撲到了黑哥的身上,揮手就是一拳。


    黑哥啊的一聲,聲音卻是堵在了喉嚨裏麵沒有發完,因為緊接著肖雄又是第二拳,拳頭就像是雨點一樣落在黑哥的頭上,就這樣過了十幾秒左右,肖雄幽幽的站起身來,地上躺著的黑哥卻是不再動彈了。


    這一幕看的眾人是心驚膽戰,也不知道黑哥死了沒有,他們都驚恐的向後退了兩步,深知今天一定是要出事了,看守所裏麵是嚴禁犯人相互鬥毆的,更加別說了弄成現在這樣子,有兩個人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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