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咱們也是盡力了啊,光是分局民警就犧牲了三個,追擊又傷了兩個,我這邊還要去慰問家屬,先掛了啊。”


    “彪子......你!”


    聽到電話裏麵的忙音,東郭林氣急敗壞的罵道,不過對方已經不能聽到他的話了。重重的放下了話筒,東郭林憤然的說道:“什麽老朋友老戰友,都不知道幹什麽吃的的。”


    “老公,咱們青兒死得冤啊。”


    美婦一聽,頓時又哭嚷開了,大廳裏麵的氣氛甚是壓抑,弄得東郭林一陣心煩氣躁。


    東郭林雙拳緊握,咬了咬牙說道:“不管怎樣,這回我一定要給東郭青討個說法,這個社會還有沒有王法了。”


    沉吟一會之後,東郭林再次拿起話筒,這回他撥通的是通訊錄上麵另外一人的電話,東郭青死了,如果要追究責任的話肯定是從公安係統開始追究,然而東郭林怎麽可能拿自己的老戰友開刀,於是他把目標鎖在了把東郭青送進局子裏麵的肖雄身上。


    “老林,這件事情確實影響很不好啊,在找到凶手之前你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再給嫂子添麻煩了呀。”修明接起電話安慰道。


    雖然不是公安係統的人,修明也是最早一批收到這個消息的,畢竟私闖警局並且打死了好幾個人已經是相當惡劣的刑事按鍵了,在京城中發生了這種事情,軍隊那邊自然也是要在意的。


    按照東郭林的性格,這通電話沒準是要找人來出氣了,修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肖雄,身為軍部的人,修明對肖雄的事跡也略有耳聞,不僅僅在軍區醫院裏麵表現出色,在某省的打黑行動中也是大放異彩。


    像是這種人才到了京城裏麵也保準沒有安生的,這不,根據下麵的情報,東郭青正是被肖雄親手送進局子裏麵去,又是親手撬開他的嘴巴的。


    這一係列事情引起了修明濃厚的興趣,上次回去之後他就找人查了肖雄的身份,以他的權限確實能查到不少消息,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肖雄竟然是附屬於某省的特勤籍人員,而且還是負責黑貓組織專案的,這種已經涉及到國家安全的東西自己還是少參與為妙。


    一開始就是客套話,東郭林的心馬上就涼了半截,他清楚自己的這個老戰友多半也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抱著僥幸心理,東郭林還是堅持把話給說完:“修明,彪子都不管這事情了,你看他還講義氣不,咱們當年可是睡上下鋪的兄弟啊。”


    “咳,”修明幹咳了兩聲,用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這件事情我也是有勁使不出啊,我和彪子又不是同一個係統的,都說井水不犯河水......”


    果然這小子又在打哈哈了,東郭林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語氣卻依然相當客氣:“我聽說肖雄好像也是軍部的人,他有沒有什麽越權的行為,這個總能查到一些吧。”


    修明嗬嗬一笑,他自然明白東郭林的意思,憑借他的身份給肖雄頭上扣些什麽帽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不過他可不能這樣做。


    “那個,老林啊,肖雄是某省那邊的,不歸我管。”


    “可你不是京城的嗎?”東郭林明白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到了,京城的官,就算是同級的都要比地方上的大。


    修明苦笑著說道:“老林,你是不是糊塗了,我是京城的,又不是中央的,名義上是和某省平級的啊。”


    都已經解釋到這個份上了,修明的意思也相當的明白,肖雄這人我沒辦法,即便是想動也動不了可,你還是另請高人吧。


    東郭林張了張嘴巴,還想說些什麽,不過他最終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放下了電話。


    兩條路都走不通,東郭林眼下隻能靠自己了,他實在不明白刺殺自己兒子的究竟是何許人也,東郭家族早年雖然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但自從那次之後做的都是一些清白生意,起碼自己做的都是些清白生意,像是京城蘇荷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自己的兒子東郭青究竟還做了些什麽就不知道了,不過既然已經入獄,有什麽深仇大恨也應該隨之化解,究竟是什麽樣的仇家才非得取他性命。


    剩下的可能就隻有兩個了,一個是黑貓組織的人生怕他泄密,趕來對他下死手,另外一個便是肖雄。


    黑貓組織憑借東郭林的能力他動不了,而肖雄他還是能對付的。早就已經聽說肖雄是當年歐陽家族的餘孽,他有足夠的動機對東郭青下死手。


    東郭林越想就越肯定是肖雄幹的,當年三大家族血洗歐陽家族,一並殺害了肖雄的親生父母,這種變故任憑誰都受不了,肖雄這回北上京城,一定是為當年的歐陽家族報仇來了。


    於是東郭林猛然起身,一把披上自己的大衣,然後又走進了主臥裏麵。


    看到丈夫這個舉動,沙發上的美婦也怔了怔,沒有再哭鬧了:“你這是要幹嘛?”


    “去給咱們兒子報仇,順便完成當年沒有完成的事情。”


    東郭林嘩啦一聲給槍上膛,然後塞進了槍套裏麵,他目光堅定的說道。當年滅絕歐陽家族的時候,東郭林還是一個小年輕,轉眼之間就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這件事情也是時候結果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京城的一條道路上,一輛大眾帕薩特正飛馳著,它麻利的拐入了一個小岔路,吱嘎一聲停在一棟建築物前麵。


    車上隨即下來了兩人,一直等到大門外麵的分局長喜出望外,連忙迎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後的步入了分局,分局裏麵已經是拉上了警戒線,一個現場勘察的刑警和一個法醫各自為肖雄介紹了現場情況。


    “沒有監控?”


    肖雄皺了皺眉頭問道,這裏是警局,退一萬步來說,東郭青所在的特別關押室也應該有無死角監控,方便隨時監視犯人的狀況。


    那麽多的監控,對方不可能沒有遺漏的破壞掉吧,隻要漏掉一個,就有可能還原出體貌特征。


    刑警隊長苦笑一聲,伸手說道:“肖先生,這邊請。”


    一行人來到了值班室前麵,屍體已經被移走了,地上劃著白線,而地上的血跡還沒有清理,不過並不多,值班室附近也沒有什麽搏鬥過的痕跡。


    對方是個高手,肖雄首先判斷出了這一點,如果不是一招製敵的話,這裏的環境定然會因為兩人的搏鬥而變得混亂無比,而地上也沒有什麽血跡,就更加說明對方是個熟練掌握暗殺的行家,清楚怎樣做才能毫無聲息的一招製敵比如弄斷對方的喉管。


    肖雄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了值班室裏麵的主機上麵,平時這裏都插滿了硬盤,用於存儲大量監控視頻,然而現在隻能看到一團淩亂的線,好幾張硬盤顯然是被抽走了。


    “對方拿走了存監控的硬盤?”肖雄問道。


    “肖先生說得對,”刑警隊長點頭道:“相當精確,凡是能拍到他的硬盤一概抽走,不相幹的連碰都沒有碰過。”


    “技偵怎麽說?”真是個行家,肖雄心想。


    刑警隊長搖了搖頭:“連一個指紋都沒有發現。”


    沒有用槍,一招製敵,連指紋都沒有留下,卻是能精確抽走和自己有關的監控硬盤,肖雄來到京城之後第一次感到敵人有像樣的行動了,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有點意思。”


    眾人都為之一怔,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肖雄還有心情笑得出來。


    緩緩站起身來,肖雄淡淡的說道:“帶我去關押東郭青的地方看看。”


    鋪滿軟墊的特殊關押間裏麵,場地就不是那麽好清理的了,肖雄可以在地上和牆壁上發現大量的血跡,可見嫌疑人和受害者在這裏折騰了好一會,肯定是嫌疑人有意為之的,他沒準和死前的兩人有過交流。


    這樣說,凶手和嫌疑人是熟人?


    如果是正常的暗殺行動,凶手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樣幹脆利落的做掉目標,趕在警報觸發之前離開。而那人卻是冒著觸發警報的危險折騰了這麽久,這個疑點讓人很難放過。


    一定是熟人沒錯。


    東郭青的圈子很大,認識的人不少,不過有這種身手的人卻是不多,肖雄大概已經能猜得出是誰了。這種既幹脆,又拖遝的手法,肖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有想法?”見到眉頭已經舒展開來的肖雄,一旁的陳局長趕緊問道。


    肖雄搖了搖頭:“很難說,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恐怕是無解了。”


    “您的意思是......”


    陳局長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肖雄話裏麵的意思,警察辦案,一般都是先收集齊全證據,然後鎖定嫌疑人,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法院是不可能批捕的,而這個案子如果要找到確鑿無誤的證據,恐怕真的是天方夜譚。


    至少那幾個被抽走的監控硬盤,被一路追逃的辦案人員在一個鐵路旁找到了,而那幾個硬盤早就被飛馳而過的高鐵碾成了粉末,要不是外殼上“西部數據”的商標,辦案人員差點沒有認出這些殘存的碎片竟然是硬盤。


    總而言之,裏麵的數據大概是無法恢複了。


    抱著一絲希望,陳局長又追問道:“肖先生還有別的途徑嗎?”


    就在肖雄要回答的時候,外麵卻是傳來了一陣騷動。


    “先生,這裏在辦案,您不能進去。”


    “先生,再動我就開槍了!”


    肖雄和陳局長對視一眼,三步並作兩步衝了出去。


    兩人來到了警局門口,恰好看到一個警員朝著對麵的中年男子舉槍,而中年男子的身手不差,側身一閃,用腋下夾住了警員的手臂,一扭手腕便繳了對方的槍,緊接著用槍托敲暈了那個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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