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眾人都是麵麵相覷,記者們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相機和錄音筆,記錄下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馬老爺子向來不主動出門,是名副其實的深居簡出,即便是各界要員想要會見馬老爺子也要在馬家的大宅裏麵。


    馬老爺子願意主動前來滋生堂,這本身就是一個大新聞了,而且在重病在身的情況下竟然還堅持下車步行,這就更加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無可置疑滋生堂在馬老爺子的心目中是有多麽的重要。


    不過輿論對滋生堂的評價可不是一邊倒的,有人認為滋生堂這樣的做法值得稱讚,是不畏權貴,對病人一視同仁的代表,也有些人認為滋生堂這樣做太不近人情了,且不論馬老爺子的其他身份,首先他是一個病人,是病人就應該全程受到醫生的關照。


    肖雄自然是聽不到外麵的風言風語的,此時他正傲然挺立在滋生堂的大院裏麵,就像是一支不屈的旗幟一樣,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夠發現他清澈的眼睛正發射出炯炯有神的目光,像是能透過牆壁,直視到外麵每個人的靈魂。


    “來了麽?”還沒有見到人,肖雄便淡淡的問道。


    “沒有遲到。”回應的是堅定而嫵媚的聲音,下一秒,一雙修長的美腿赫然入目,正是剛剛趕來的衣如水,婷姐緊隨其後,兩人卻是沒有在肖雄麵前做哪怕半秒鍾的逗留,緊接著步入滋生堂開始準備。


    “病人來了麽?”肖雄依然是不緊不慢的問道。


    “就在後麵,姑爺。”婷姐知道衣如水這是在準備八陣玄學之事,不方便打擾,於是便代為作答,她畢恭畢敬的說道。


    肖雄輕輕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明白了,準備手術吧。”


    說完,他也自顧自的朝著裏間走去,那風輕雲淡的樣子就像是這件事情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然而一旁的趙斌天卻是坐不住了,他連忙從一旁竄出來,攔住了肖雄的去路。


    “馬家這回的人可算是到齊了,你就沒有一點表示嗎?”趙斌天不安的問道,在上層社會最重要的不是性命,而是麵子,而滋生堂對待馬家的態度如此冷淡,讓趙斌天都不由得有些擔心。


    肖雄停下了腳下的步伐,就在趙斌天以為他要有所表示的時候,肖雄卻是淡淡的說道:“我負責手術,其他事情難道不是你來負責的嗎?”


    趙斌天:……


    然而這家夥說的還真有一些道理,趙斌天感到一陣氣惱,卻是沒有半點辦法,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門口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馬家的人已經來了。


    沒有辦法,趙斌天隻能放下心中的積怨,滿臉笑容的來到了滋生堂的門前。


    “歡迎馬老爺子蒞臨滋生堂!”


    馬有道很客氣的也回了個禮,他清楚滋生堂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不過四處張望之後他發現似乎少了個人:“肖雄呢?”


    趙斌天不由得感到一陣鬱悶,再怎麽說自己也是滋生堂的院長啊,怎麽能忽略自己,直接去找肖雄呢。


    當然這番話是不能夠說出口的,於是趙斌天依然是帶著滿臉笑容,禮貌的伸出手來說道:“他在裏麵準備手術事宜,各位還是這邊請吧。”


    於是一行人就在趙斌天的帶領下,慢慢推著馬老爺子的小輪椅,不緊不慢的朝著滋生堂的裏間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馬老爺子卻是忽然“哇”的一聲,在安靜的院落裏麵顯得分外刺耳,即便他一直想要忍住,但身體的強烈反應還是戰勝了意誌,這聲音可把包括趙斌天在內的人們給嚇了一跳。


    “爸,您怎麽了!”馬有道一直護衛在馬老爺子的身旁,也是最早察覺到異樣的,他發現馬老爺子竟然忽然間嘔吐起來,這讓他很是慌張。


    被馬有道攙扶了一下,馬老爺子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樣,又是哇的一聲,吐出了另外一口穢物,和剛才相比情況明顯惡化了不少,不僅嘔吐的樣子更為駭人,而且嘔吐裏麵竟然還夾雜著鮮血。


    “很嚴重,要立刻手術!”


    趙斌天給出了自己的判斷,方才馬老爺子那是放射性嘔吐,隻有身體在強烈的反應之下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看到武警總醫院的診斷還是相當的精準的,馬老爺子已經到了癌症晚期中的晚期,甚至已經到了命懸一線的地步,如果晚來一步滋生堂,沒準馬老爺子真的隻能走到今天了。


    馬有道已經被嚇傻在了原地,一點平時沉穩的風範都沒有,他喃喃道:“專家明明說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癌症晚期病人的情況極度不穩定,”趙斌天一邊和還算冷靜的馬成功一起推著馬老爺子的輪椅,一邊解釋道:“在這種情況下本身就不可能準確預測病人的壽命,再加上馬老爺子意誌堅定,也可能會讓專家給出過於樂觀的診斷,還是快手術吧!”


    聽到門外的動靜,剛剛走進裏間的肖雄心中咯噔一下,快步走了出來。


    兩次嘔吐之後,馬老爺子的神誌也在逐漸消退,整個人進入了昏迷狀態,一旁的趙斌天皺了皺眉頭,憑借著醫生的直覺,他感覺馬老爺子的呼吸正變得越發的短促無力,這廝呼吸係統衰竭的征兆。


    呼吸係統一旦停止了運轉,緊接著就會造成腦部缺氧,然後是不可逆的腦死亡,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植物人。這個情況下即便是救回來,馬老爺子活著也沒有什麽意義了,趙斌天這回是真真正正和死神賽跑。


    “都讓開!”


    伴隨著一聲暴喝,馬家人本能的往旁邊躲閃開來,就在這個時候,十八根銀針就像是閃電一樣從不知道什麽地方飛了出來,精準的紮在老爺子的穴位之上,趙斌天很快就認出來這些銀針的主人,不是肖雄還能是誰。


    不過即便是他也沒有看清楚十八根銀針究竟是怎樣同時脫手的,更加不清楚為什麽每根銀針都能如此精準的紮進穴位之中而沒有任何偏差。看著依然在微微顫抖的銀針尾部,趙斌天可是狠狠地捏了一把汗,要是出了什麽偏差,那可就真的玩完了。


    此時他隻能想到一句話來形容肖雄,那就是藝高人膽大。


    這十八根銀針看似神奇,卻是肖雄用以急救的管用手法,在之前搶救車禍病人的時候肖雄就曾經用過這所謂的“保命十八針”。


    保命十八針的原理很簡單,那就是在銀針內灌入真氣,用來暫時封死關鍵的經脈,血液中的毒物在流經銀針位置的時候還會被真氣給濾掉,在銀針中的真氣被耗盡之前,病人至少可以保持目前的狀態而不會惡化,為醫生爭取足夠的時間。


    這種手法看上去很神奇,但卻不是百試百靈的靈丹妙藥,在出手的時候肖雄要準確估計銀針裏麵真氣的量,如果多了,很有可能危及病人的經脈,加速病人的死亡,如果少了,又有可能不足以濾清血液裏麵的毒物,依然不能挽救病人的生命。


    在甩出了銀針之後,肖雄微微喘了一口氣,用來抵禦癌症的真氣可一點不少,而這隻是開始而已。


    不想見到刺蝟一般的馬老爺子之後,徐嬌像是被嚇了一條,再次指著肖雄嚷嚷開了:“你這是幹什麽,怎能亂紮人呢!”


    “你別說話!”馬有道趕緊把妻子給拉到身後,然後堆著笑臉對肖雄畢恭畢敬的說道:“肖先生,可全靠你了。”


    肖雄正眼都沒有看兩人一眼,此時在他的眼中隻有情況危急的馬老爺子,趁著報名十八針裏麵的真氣還沒有耗盡,他的大腦也在極速的思考著。


    馬老爺子的呼吸並沒有怎麽好轉,由此可見呼吸係統的衰竭已經開始了,這也很容易理解,畢竟馬老爺子患的是肺癌,病灶就在肺部,也就是呼吸係統中最為重要的一環。在癌症晚期,癌細胞幾乎已經把這個器、官給完全吞噬了,並且還會隨著淋巴係統轉移到身體的其他部位。


    趁著眾人還在發愣的當口,肖雄再次運轉真氣,這次的作用部位卻是在自己的太陽穴上麵,在千分之一秒的瞬間,肖雄瞳孔緊縮,這便是堪比伽馬射線一般的本領透視瞳術。


    很快肖雄就看清楚馬老爺子體內的癌細胞轉移到什麽地方去了,正如他猜測的那樣,凶狠的癌細胞竟然順著呼吸係統溯流而上,侵蝕到了馬老爺子的胸膜上麵,這也是他呼吸不暢的原因之一。


    如果要救人,首先就要保證馬老爺子的呼吸係統可以重新運轉起來,也就是要同時對肺部和胸腔這兩個部位下手。


    西醫對此尚且無能為力,以中醫見長的滋生堂會有辦法嗎?


    “啪啪啪。”


    就在一瞬間,肖雄從剛才站著的地方消失了,他幾乎是瞬移到馬老爺子的身前,左手用力按在了馬老爺子的胸膛上麵,右手摸向腰間,手腕輕輕一抖,食指和中指便夾起了一根銀針。


    這根銀針並沒有直接紮在馬老爺子的穴位上,而是在他的胸膛上不斷的穿刺,場麵甚是駭人。


    就連一旁的馬有道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肖先生,你……”


    “病情已經穩定了。”


    不等馬有道說完,一道嫵媚飄渺的聲音卻是從身後響起,衣如水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從裏間裏麵走了出來,她手中拿著一條精致小巧的小娟子,正在給肖雄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好了。”大概是半分鍾過後,肖雄也停下了手中幻化的手法,麻利的收回馬老爺子身上的所有銀針,而馬老爺子忽然渾身一顫,哇的一聲又吐出了一口穢物。


    不過這不是普通的嘔吐,而是吐出了帶血的膿液,此間過後馬老爺子大口的喘了兩口氣,呼吸顯然也順暢了許多,不過依然是神誌模糊。


    “這……”馬富貴有些搞不清楚麵前的狀況。


    剛剛安靜下來的徐嬌也叫嚷開了:“明明吐得比剛才嚴重,你們究竟是不是醫生!”


    “啪!”


    一聲脆響響徹了原本就不太安寧的滋生堂,徐嬌臉上頓時就多了一個紅彤彤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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