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激、情高漲的眾人不由得麵麵相覷,其中一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不解的問道:“向師兄,我們是練武的人,怎麽會和媒體打交道呢?”


    這一問正好問出了許多人的心聲,他們紛紛看向站在隊伍前麵的向陽,而向陽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而是不緊不慢的向眾人解釋其中的緣由。


    “相信大家都知道咱們精微草堂新的領導人肖雄吧?”環顧了一周之後,向陽問道。


    “那小子,我不服他!”就在趙斌天話音剛落的時候,頓時就有人站出來反駁道。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趙斌天並沒有生氣,相反是微微一笑,就像是早猜到會有這種回答一樣,他淡然的說道:“一開始我也不服他,認為他無非就是有一個好身世而已,如果我也像是他一樣有一個無所不能的爺爺,一定也能統領精微草堂。”


    眾人聽言之後都笑了,還有人起哄道:“就是,向師兄不知道比肖雄要好多少,起碼人就長得帥。”


    向陽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當然我是開玩笑的,等到我真正深入接觸肖雄之後我才發現,之前對他的誤解實在是太多了,現在我確信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接過老祖位置的人。”


    “向師兄,你這是開玩笑的吧,之前你還不是這樣說的......”有人說道。


    向陽點了點頭:“沒錯,不過那是之前的事情了,如今肖雄在下一盤大棋,這盤棋子之大,連我都看不懂,不過大師兄看懂了,他囑咐我無論結果如何,我們氣功門一定要鼎力支持肖雄,隻有這樣做才能讓精微草堂發揚光大,才能讓華夏傳統文化發揚光大。”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位較為年長的師兄發話了:“大師兄的心境不是我們能揣摩的,不過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都相信並擁戴大師兄做出來的決定,門主如今也把門內的所有事情都交到大師兄手上了,他支持誰,我們定然會跟著支持。”


    “說得對!”很快就有人附和道。讚同的聲音就像是池塘中泛起的漣漪,變得越來越大。


    向陽讚賞的看著眾人,把大夥召集起來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又安排了一下眾人的分工。


    不過剛剛布置完就有人不樂意了,一位小夥子驚訝的問道:“什麽,這是要挨打啊。”


    也不奇怪他會有這樣的反應,氣功門的門徒都是武道中的精英,最差的一位在搏鬥中也絕對不會落到被動挨打的局麵,而向陽竟然囑咐他們到時候一定不能夠還手,隻能像個沙包一樣挨打,這種屈尊的事情換誰也受不了。


    而隊伍中也不乏冷靜理智之人,很快就明白了肖雄的做法究竟是出於何種意圖,不由得當即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真是高人啊,我終於明白向師兄的話了,為什麽說咱們兩人不是出於同一個境界的。”


    另外一人點了點頭說道:“說得對,挨打也不隻是機械被動的挨打,還是要有一點技巧的,如果被打重了,那可是吃虧了,但是也不能打輕了。”


    “沒錯,”向陽讚許的說道:“各位師兄師弟果然很是聰明,問題的關鍵就在於挨打的輕重上麵,如果重了定然是得不償失,但是如果輕了也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所以就要看看究竟如何把握其中的分寸了。”


    聽言之中眾人都是一陣沉默,不過大家的眸子裏麵很快就閃現出了興奮的光芒,這種事情他們還是第一次做。


    滋生堂的外麵。


    趙斌天看著眾人正不斷的後退到了現場的外圍,而城管則是步步緊逼,從相反的方向如潮水一般襲來,他們的目標是小廣場中央的台子,看來是要打算動手拆台了。趙斌天的心中是頗為著急,電話也打了,肖雄的保證也做了,然而這個時候卻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著。


    “唉。”趙斌天重重的歎了一口,隻見城管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一旁的馬富貴也是惋惜的搖了搖頭,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麽挽回的餘地了,即便是肖雄趕回來也隻是能看到一片狼藉而已。滋生堂原定於今天的義診應該是泡湯了。


    不過他倒也不著急,反倒是從口袋中摸出了一根煙吧嗒吧嗒的抽著,不時吐出一兩口大煙圈,朝著舞台的方向張望。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麽悠閑。”趙斌天露出頗為不爽的神色,這也怪不得他,畢竟這個舞台已經精心準備這麽久了,是義診計劃中重要的一部分,如今卻是說沒就沒了,能讓趙斌天不著急嗎。


    馬富貴把煙頭給弄滅了,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隻是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意思。”


    “還有點意思?”趙斌天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這小子究竟有沒有一點良心,眼看計劃就要泡湯了還在一旁說風涼話。


    像是察覺了趙斌天的惱怒,馬富貴輕輕的搖了搖頭:“你看看,如果你是幕後大老板的話,會親自衝在最前線嗎?”


    “當然不會,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趙斌天不知道這富二代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眼看滋生堂就要成為京城中的笑料,他心中是焦急萬分:“要是咱倆都沒有辦法的話,這次的是事情就這樣算了,還義診個屁。”


    馬富貴的臉上依然是掛著玩味的笑容,他伸手一指不遠處:“你先別著急,我在這附近找到了幾個熟人。”


    熟人?在這種地方有熟人出現倒不稀奇,不過看馬富貴的樣子,他口中所謂的熟人沒準是能說得上話那樣,於是趙斌天不由得轉過頭去,順著馬富貴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並沒有發現人群中有什麽異常,更加沒有什麽熟悉的麵孔。


    “什麽熟人?”


    馬富貴並沒有直接回答趙斌天的話,他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我看肖雄不出現不是對滋生堂不加幹預,而是在故意示弱,沒準這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什麽意思?”趙斌天更加迷茫了:“你說肖雄是故意不過來滋生堂的?”


    馬富貴點了點頭,手指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你看那邊,來的媒體人員不少,有電視台的人,報紙的人,還有幾個運營自媒體的大咖,可以說是好幾個渠道都齊全了。”


    趙斌天依然是在四處張望著,但他並沒有發現馬富貴口中所謂的媒體人員,甚至也沒有看到什麽特殊的媒體車輛,按理來說如果要來采訪的話,媒體人員都是要突出自己和普通民眾的與眾不同,這樣才能擠到最前線采納到第一手消息。


    “我怎麽就沒有看到呢?”看了好一會之後,趙斌天不得不問道。


    馬富貴臉上的笑容更加詭異了,他笑著說道:“我看他們可不是剛剛才來的,而是一早就已經埋伏在人群之中,像是一個個陷阱一樣,如果不是行業內的人還真的很難發現他們。”


    趙斌天頓時就明白了馬富貴的意思:“你是說他們已經喬裝打扮,刻意融入到了人群之中?”


    馬富貴哈哈一笑:“你終於明白了,如果城管有什麽不規矩的舉動,我能保證不用到明天早上,媒體對於城管的負麵報道就會鋪天蓋地。”


    他甚至已經可以想象到那種情形,對於城管的管理人員而言簡直就是一場噩夢,雖然隻是無形的戰爭,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硝煙,而這種氣氛隻有嗅覺最靈敏的人才能感覺到。


    馬富貴沒有想到自己也是一個搞這種活計的料。


    聽了馬富貴的話之後,趙斌天稍微放心了,他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早就在肖雄的計劃之中,這些媒體記者都是他安排在群眾裏麵的。”


    “我不能保證,但八九不離十了,”馬富貴嗯了一聲,目光卻是落在了幾輛外形極其普通的麵包車上麵:“那邊動了,你認識那些人嗎?”


    順著馬富貴的目光看過去,趙斌天可以看到一個個人影從幾輛麵包車上麵陸續跳下來,剛剛落地就輕巧而靈敏的朝著滋生堂的方向奔了過去,動作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一看就知道是練家子。


    “好像是氣功門的人。”趙斌天並不能確認,畢竟京城中的武館不少,不過他卻是認出了一個熟麵孔,那就是氣功門的向陽。


    “氣功門,你們還是一家人?”馬富貴對於滋生堂和氣功門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清楚看,不由的問道。


    趙斌天並沒有回答馬富貴的問題,此時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氣功門那群人的身上,無論如何趙斌天都沒有想到氣功門的人竟然會過來,隻不過他們來幹什麽呢,是來添亂的還是來幫助滋生堂的。


    想了好一會趙斌天都沒有頭緒,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


    馬富貴見狀之後撲哧一笑:“你是在想堂堂氣功門的人過來究竟是幹啥?”


    “是來觀摩的麽?”趙斌天猜測道。


    “怎麽可能,他們又不是醫生,”馬富貴擺了擺手,否認了這個不靠譜的猜測,隨即說道:“我看他們是來打架的,不過我很好奇正兒八經的練家子對陣毫無章法的城管,究竟誰會占到上風。”


    被馬富貴那麽一點撥,趙斌天再看氣功門的眾人,確實是有種氣勢洶洶的樣子,就像是來找事一樣。不過趙斌天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平時氣功門的人臉上都是浩然正氣的,而現在不少人的嘴角卻是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們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停一下,麻煩都停一下......”向陽就像是京城中的大部分公子哥一樣,帶著幾十號人大大咧咧的來到了城管的身後,扯著嗓子喊道。


    聽到有人竟然敢幹涉執法,正在幹的熱火朝天的城管們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看著氣功門的眾人,而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胖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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