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眾人的反應,神秘人似乎絲毫不感到意外,相反他依然自顧自的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一些事情也是時候向你們交代了,肖雄能作為精微草堂的掌舵,實際上是我和老祖兩人早就已經預料到的,老祖時日無多,這我也一早得知,所以肖雄日後的權威就由我來維護。”


    此話一出院落中一片死寂,神秘人無疑已經相當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有話說得道者多助,肖雄不僅僅有衣如水這個賢妻良母,還無緣無故多了一名和老祖平起平坐的悍將,讓剛才利好眾人的局麵頓時出現了反轉。


    見到眾人臉上凝重的表情,神秘人話鋒一轉說道:“當然了,肖雄能不能勝任這個職位還是一個未知數,精微草堂正值生死存亡之際,所有事情都處於變數之中,若是你們認為自己可以取代肖雄坐上這個位置,大可以大膽提出來。”


    到了這個地步,神秘人還不忘展示自己胸懷之寬廣,正當氣功門門主猶豫了一番,想要開口的時候,神秘人卻是手腕一抖,一副小巧的紫杉木令牌從他手中飛出,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氣功門門主的麵前。


    氣功門門主眼疾手快,下半身沒有絲毫移動的跡象,上半身微微向前一探便穩穩的接住了那張令牌。


    一張開手掌,氣功門門主卻是傻眼了。


    這個令牌和古代朝廷所用有異,最多也隻能算是一個縮小版,長寬剛好能塞進成人的手掌之中,即便是隨身攜帶也不會顯得笨重,確實是一種作為身份識別的好東西。此時令牌上背景神獸、交錯,爭相嬉戲,仔細一看正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在令牌的正中央,以行楷相刻的“精微”兩字端立其中。


    見到這個令牌之後,氣功門門主隻覺得自己兩腿顫顫,不知道說什麽為好,思來想去,他覺得最簡單的方法還是撲通一跪,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後輩無禮,罪該萬死!”


    變故接連發生,衝擊著院子裏麵眾人的小心髒。一天之內他們已經經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從肖雄的勝利到三老的離去,再到神秘人的出現。現在向來高傲的氣功門門主竟然在一個外人麵前下跪,這又是鬧哪樣?


    神秘人對此卻是沒有過多的反應,他隻是淡淡的說道:“不知者無罪,不必如此大禮。”


    聽了神秘人的話之後,氣功門門主非但沒有站起來,反而是顫顫巍巍的說道:“你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眼前這位高人,他……他可是精微草堂的護法呀!”


    趙秉義眉頭微微一皺,精微護法這個名號他在早年聽說過,卻是從來都沒有見到真人,於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塊令牌上麵,僅僅是數秒的時間趙秉義的眉頭便舒展開來了,他像氣功門門主一樣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上,口中念叨著道歉的說辭。


    見到趙秉義竟然也跪下來了,院落中剩下的人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惑,他們紛紛跟在兩位門主的身後跪下,朝著神秘人行三跪九叩大禮。


    不想,院落中卻依然有一個人傲然挺立,神秘人環視了一圈之後不由得輕輕皺了皺眉頭,他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你不是門內之人?”


    “是。”趙斌天的回答幹脆利落。


    “那麽你為何不行禮。”神秘人的眉頭皺的更甚了。


    “我為什麽要行禮?”趙斌天卻是反問道:“我從來不知道喲什麽令牌之類的東西,你拿著的東西沒有辦法證明你的身份。”


    “斌天!”


    一旁的趙斌天卻是著急了,他沒有想到兒子的脾氣竟然會這麽倔,在絕對的尊長麵前還敢與之對抗。身為滋生堂的堂主,他自然清楚老祖身旁的精微護法。多年以來精微護法從來沒有在人前展示過自己的麵目,甚至連背影都極少出現。他似乎是常年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幽靈,隻有精微草堂中最核心的人才知道他的職責究竟是做什麽。


    護法的一身實力並不比老祖要低,甚至還要更為厲害,和老祖在明麵上領導精微草堂相比,護法更多的是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出生入死,保衛精微草堂的核心利益。因此對於叛徒這件事情,護法比誰都要更加清楚。他一來就斷定內奸一定是出自氣功門之內,隻不過是為了保全氣功門的顏麵才沒有把人給點名出來。


    礙於護法的地位和實力,當趙斌天和護法公開對抗的時候,趙秉義不由得慌了神。


    “這是我的教育不周,門中後輩並不清楚令牌之事。”趙秉義隻能找個理由蒙混過去,他生怕神秘人一個不高興會對趙斌天做出怎樣的處罰。


    不想神秘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是點了點頭稱讚道:“不錯,很有原則。”


    這句話的本意是稱讚趙斌天,不想到了趙秉義的耳中卻是別有一番滋味,難道說這是一種比較委婉的譴責,想到這裏趙秉義的額頭不由得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他充滿責備的對趙斌天說道:“不得對前輩無禮。”


    趙斌天卻是沒有理會自己的父親,他徑直對著神秘人詰問道:“你還有其他的身份證明嗎?”


    老祖的堂屋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進的地方,即便是在老祖生前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三大門主也不能隨意進入,更不用說裏麵的精微重地,也就是老祖傳功給肖雄的地方。倘若這位護法是蒙混進來的,甚至是敵人,那麽麻煩可就大了。


    趙秉義和氣功門門主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來人攜著令牌,身上的功力又並非常人可以比擬,因此他們才一口咬定這就是精微草堂的護法。


    靜靜的看著趙斌天,神秘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你是個好苗子,幸好父輩的保守沒有波及到你們這一代,看到這點我很是欣慰。”


    趙秉義著急了,倘若是正常人的話此時豈能不生氣,他趕緊說道:“您不要生氣,我這就教育犬子……”


    神秘人輕輕的搖了搖頭,相當自然的說道:“如果我這就生氣,氣量也未免太小了吧,倒是你們禮數之隆重讓我有些意外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浪費這個時間,還是先把三老的喪失先給處理好。”


    說完之後神秘人頓了頓,目光在兩位門主之間交換:“肖雄不在,三位元老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全權負責,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怔了怔之後,趙秉義和氣功門門主異口同聲的說道。


    得到了兩位門主的通力支持,三位元老的喪失辦的十分順利,和上次一樣,精微草堂並沒有邀請社會人士,一個是為了一切從簡,另外一個是得到了神秘人的警告,在抓出精微草堂的內奸之前不要把門內的變故過多的宣揚出去,免得節外生枝。


    讓眾人意外的是肖雄並沒有參加三老的喪失,這也不能怪他,從來沒有人通知他三位元老的喪失將會在近日進行,更加沒有人前來關心他的傷勢。


    在經曆過三重門的考驗之後,肖雄的身體狀況可謂是大不如前,幸而一直有衣如水放下手中的事情相伴左右。


    明媚的陽光之下,衣如水穿著一襲睡裙,性、感而不失優雅,她看著床上虛弱的肖雄問道:“好點沒有?”


    “稍微好了一點,”肖雄如實答道:“這幾天真的辛苦你了。”


    在三天的光陰裏麵,衣如水緊密的相伴肖雄左右,不僅如此,她還不惜耗費自己的真氣和功力來為肖雄療傷。對於這一切肖雄都相當的感動,千言萬語堆在心頭,到了嘴邊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他隻知道自己虧欠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好好報答。


    像是猜到了肖雄的心聲,衣如水喃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這些事情是我應該做的,何況你還是我的門主,甚至是整個精微草堂的掌舵。”


    聽了衣如水的話之後,肖雄苦笑了一聲:“這又如何,我還不一定能保護你。”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衣如水話鋒一轉說道:“剛才有人給你打電話,我看你還沒有起來,於是就私自接了這個電話。”


    “誰?”


    “是一個叫做穀樹的男人。”衣如水淡淡的說道。


    聽到穀樹的名字之後肖雄微微一怔,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了,俗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穀樹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有什麽棘手的事情。


    於是肖雄不露聲色的問道:“他有說清楚是什麽事嗎?”


    “有。”衣如水把穀樹在電話裏麵的話原原本本的和肖雄敘述了一趟。


    和肖雄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穀樹自然是深諳肖雄的性格,於是他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開門見山的就和肖雄說清楚了情況。夜鷹在一場行動中受傷了,對於具體的原因他並沒有說清楚,大概的意思就是讓肖雄趕緊來一趟。


    肖雄輕輕皺了皺眉頭,他喃喃道:“那麽對方可是高手。”


    “沒錯,”衣如水點了點頭:“穀樹也受傷了。”


    這個消息可是太重磅了,穀樹竟然也會受傷。要知道他雖然不是什麽特別高級的軍官,但在上層社會中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麽會出手就被人打傷了呢?再說穀樹也不是什麽好捏的軟柿子,憑借他的身手,至少自衛是毫無問題的。可見對方絲毫不忌憚穀家的力量,身上的實力更加是在夜鷹和穀樹兩人之上,甚至是兩人的總和。


    “還有什麽情況沒有?”隱隱的,肖雄感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衣如水接著說道:“有,在穀樹後麵還有一個電話,李姐的生命安全似乎也受到了威脅。”


    這回肖雄可真是坐不住了,李姐自然就是李曉紅,究竟是何方神聖敢一下子就動三個穀家裏麵的人,這是不要命了嗎?


    然而情況可能恰恰相反,穀樹打電話過來求助,對方打電話過來威脅李曉紅的性命,這樣就說明對方的手中擁有絕對的底牌,這三人的命運恐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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