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衡怔了怔,他清楚桓相的作風向來猖狂,但今天顯然要比之前還要猖狂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肖雄在這裏可以奠定信心的緣故。但桓相的估計顯然是過於樂觀。


    “倘若僅僅是幾個朱赫的手下,那定然是烏合之眾的,但如果朱赫派出……”


    還沒有等邢衡說完,桓相便打斷了他的話:“你認為這門主麵前,一個和幾個有差距嗎?在踩死一群螞蟻的時候,你會在乎是一隻還是一百隻?”


    看起來桓相是對肖雄抱著絕對的信心,至少雖然不清楚肖雄會用怎樣的辦法讓朱赫的手下兵敗如山倒,但是作為八陣門的人,桓相對肖雄還是相當的有信心的。畢竟老門主可以傳位給肖雄,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貫徹肖雄的吩咐,堅決執行就可以了。


    倘若肖雄這一仗可以戰勝的話,馬上就會在省城中聲名鵲起,要知道消息在道上是傳的最快的。


    “根據可靠的消息,朱赫計劃派出五十人,”邢衡相當認真的說道,但是頓了頓,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但是朱赫這人向來小心謹慎,恐怕這個數字還要繼續往上升。”


    “管他多少,”桓相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派了多少?”


    怔了怔,邢衡回答道:“三十。”


    “才三十?”


    “又不是真的要和肖雄打,派那麽多幹嘛?”邢衡有些不滿,因為雖然隻是演戲,但還是有一定的風險的,他可不想讓自己的手下平白無故受傷。


    靜靜的看著邢衡,桓相也沒有多說話,他淡淡的說道:“就這點人……”


    “桓爺……”邢衡知道自己是做錯事了,再看看桓相那陰冷的表情,邢衡感到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濕透了,到頭來還是怪自己太吝嗇,舍不得出血本。


    然而那都是鮮活的人命啊,哪能說派就派的,他既不是閻永兵,更不是朱赫。


    “你不用多說了,”說完,桓相轉身看著麵前的一汪湖水,像是一尊雕像一樣佇立在那裏。


    邢衡張了張嘴巴,卻是不知道說什麽為好,身為八大掌門之一邢衡自然也是很會看人臉色,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像是肖雄真真正正站在他麵前的時候,邢衡便表示出他的臣服。


    然而邢衡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手,這場戰鬥不能保證肖雄可以百分百勝出,所以邢衡派出的三十個人如果形勢發生了逆轉,定然就會投向朱赫的那一邊,這點被桓相言中了,氣氛頓時就變得尷尬起來。


    冷風之中三人各有心思,一時間氣氛變得古怪起來,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在距離三人不遠處,卻是有相當緊張的事情正在發生。


    大批朱赫手下的人馬正整齊有序的朝著郊區進發,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這些手下都是百裏挑一的精英,可是現在他們卻是有說有笑的樣子,絲毫都不像是即將奔赴戰場的人。


    因為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竭盡全力去除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沒錯,僅僅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這在他們聽來也未免太可笑了,一百來號人,僅僅是去除掉一個人,這還能算是戰鬥嗎,隻能算是張揚聲勢欺負人家。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山丘上麵,一個年齡將近三十,留著一頭藝術家一般長發的俊俏男子正眺望著肖雄,看清楚形勢之後,男子便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肖雄的方向行進,這人便是氣功門的得意門徒皮飛。


    來到肖雄麵前,皮飛並沒有說明自己的來意,而是徑直說道:“我猜你就是肖雄吧。”


    “我是,你什麽人?”肖雄甚至沒有轉身,他看著麵前的湖水淡淡的問道。


    “我是氣功門的皮飛。”


    “我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了。”


    “我是來尋仇的,”皮飛對於自己的目的毫不避諱:“你傷了任流水,我作為他的師兄,自然要幫他出頭。”


    皮飛的語氣相當的堅定,像是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事實上也是這樣的。皮飛已經決定今天拿下肖雄。


    肖雄依然沒有轉過身來,他八風不動的問道:“什麽時候?”


    皮飛環顧了一下四周,十裏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而且兩人現在站著的一片空地仿佛就是一片天然的格鬥場,如果肖雄方便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開始。隻不過看著肖雄的背影皮飛頓時就沒有取勝的把握。但這種想法也僅僅是轉瞬即逝而已,事到如今他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隨時都可以開始。”皮飛試探著說道。


    肖雄點了點頭:“好,我自然沒有問題。”


    這時候肖雄才緩緩轉過身來,當看到麵前這副俊俏年輕的麵孔的時候皮飛暗暗吃了一驚,這就是傳說中的高人嗎?看上去並沒有仙風道骨的樣子,無非就是俏一點的青年,即便是放在人群中也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


    但是肖雄身上的氣勢卻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一時間皮飛覺得自己似乎琢磨不透肖雄的真正實力。年齡如此小的話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有這麽高的修為的,但肖雄卻確確實實擁有著,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雖然我們之間有仇,但你現在已經是八陣門的門主,也就是說都是精微草堂中人,在地位上還稍高於我一籌,按照規矩,你有權選擇文比武鬥。”皮飛相當刻板的說道,像是在念經一樣。


    但這確實是精微草堂的門規,他不得不念。


    肖雄沉吟了一會之後看向皮飛:“看你戴著一副圓眼鏡的樣子,是擅長文比吧?”


    “不,”皮飛迅速的搖了搖頭:“氣功門向來擅長武鬥。”


    肖雄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既然如此那麽就武鬥好了。”


    又是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皮飛心中一股戾氣忽然升起,趁著肖雄不備猛然抬起右腿,朝著肖雄的小腿處以極快的速度踢了過去。


    一般而言戰鬥都是先禮後兵,但皮飛卻不是這樣認為,氣功門隻遵從有用的招數,麵對和自己勢均力敵的敵人先下手為強就是硬道理。


    既然肖雄不打算采用這一招,那就用在自己的身上。皮飛不愧是氣功門中最有前途的弟子,他並沒有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好的開局時成功的一半。


    肖雄並沒有躲避,依然像是一座大山一樣靜靜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壓根沒有反應過來。總而言之,這樣的做法是極其愚蠢的。


    皮飛並沒有任何客氣,麵對巍然不動的肖雄,他又忽然加大了手中的力道,拳頭的速度也隨之加大了幾分。


    拳頭已經相當的接近了,肖雄依然是沒有任何的動作,這讓皮飛心中的疑惑更甚,卻是一點都沒有放鬆手中的力道,肖雄是能戰勝衣如水的人,實力定然不在自己之下,恐怕這其中有詐。


    然而肖雄依然是沒有任何的舉動,皮飛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拳頭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肖雄的衣服上麵。


    今天肖雄穿了一件寬鬆的長袍,沒錯,就是長袍。這件長袍是肖雄從爺爺的遺物中整理出來的,還很新的樣子,像是沒有穿過幾次,本著不浪費的原則肖雄比劃了幾下,發現正合身,於是便自己穿了起來。


    皮飛這一拳可謂是聚集了開山碎石之力,倘若是打在了肖雄的身上那麽肖雄不死也會重傷。皮飛本來就沒有抱著承認肖雄的想法,即便肖雄真的真比武中陣亡了,那也能解釋道他自不量力。


    氣功門向來護短,一個外人的逝世並不能掀起什麽風浪,即便是在八陣門的內部對肖雄這個外人坐上門主的位置定然也有很多不和諧的聲音,隻不過礙於衣如水的麵子沒有表達出來而已了。


    肖雄一旦落敗,那麽他現在所擁有的東西將會怎頃刻間灰飛煙滅。


    勝利已經距離自己足夠接近了,皮飛甚至已經能感受到肖雄的長袍在自己的衝擊下凹陷了進去,但出乎意料的是按照常理,早該接觸到肖雄的身體了,而皮飛依然是感覺到軟弱無物。


    這究竟是什麽原因。


    抬頭一看,麵前的一幕卻是讓皮飛嚇了一跳,隻見肖雄就像是一個不倒翁一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朝著後麵倒去,皮飛的拳頭每前進一尺,肖雄就跟著後退一尺,直到身體實在支撐不住的時候肖雄猛然一個撤步,然後朝著後麵倒立而走。


    皮飛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當即改變了策略,一雙拳頭如影隨形,緊緊的貼著肖雄的衣服繼續發力。僅僅是這一點,皮飛便清楚了肖雄的實力。


    這小子竟然在一開局就讓了自己,恐怕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這定然是一場相當艱苦的鏖戰。


    肖雄在跟隨肖國槐的期間已經打下了十分堅實的基礎,至少一副身子骨沒有任何的問題。在隨後的歲月中雖然絕大部分都跟隨著父親,但父親也依然沒有放鬆對他的管教,即便是在最紈絝的日子,肖雄在酒店起床之後也要堅持做一遍特殊編排早操,這一度成為了公子圈中的笑柄。


    等到二十歲那場車禍頓悟之後,肖雄憑借著堅實的基礎配以真氣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的實力早就已經超越了一般的練家子,即便是風無界和任流水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肖雄對於皮飛也是深感意外,他沒有想到氣功門中也有如此高手,看來氣功門這個名號並不是浪得虛名,因為常年隱身於氣功門內專注研究,皮飛的實力已經是門中的佼佼者,放在都市中更是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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