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邢衡對於桓相的話並非不相信,在靳家之中,桓相應該是最精通風水陣法之人了,也就是所謂的玄學。靳家大宅乃至自己的別墅都是在桓相的幫助下進行修建的,在風水上尤為講究。同為八大掌門之一,兩人的關係也沒有肖雄所見的那麽糟糕,甚至還是朋友。


    因此邢衡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意,他笑眯眯的看著桓相說道:“桓爺,這種玩笑可萬萬開不得,你知道我對於你老人家的話可是很相信的。”


    桓相微微一笑,一段時間沒見,邢衡的心態好了不少,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於是他緩緩的說道:“關於你個人的事情我們等會再說,現在先給你介紹一個人,順便跟你講一件關於我的事情。”


    “這件事情重要嗎?”下意識的,邢衡警覺的問道。


    點了點頭,桓相認真的說道:“重要。”


    “那請講吧。”


    伸手朝向肖雄的方向,桓相緩緩的介紹道:“這位是我的門主,肖雄。”


    “你的什麽?”一時間,邢衡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


    “沒錯,就是門主,”桓相依然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接下來就是我要解釋的事情,我的身份實際上是八陣門的人,他是我的門主,我自然就是他的門徒……”


    這話如驚雷一般在邢衡的耳邊炸響,雖然一早已經猜到了兩人之間的關係,但是桓相親口在自己麵前承認還是一件相當震撼的事情。對此邢衡在今天之前是想都沒有想過。他怎麽想都想不到,肖雄和桓相之間竟然是主仆關係。


    再看看一臉風輕雲淡的肖雄,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俊俏的臉上甚至還有一種乳臭未幹的感覺,就是這樣一個不大的男孩能讓桓相心悅誠服,這恐怕是邢衡活了這麽多年最為驚訝的消息。


    看著一臉驚訝的邢衡,桓相卻是再度轉移了話題:“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吧,回頭是岸。”


    “桓爺……”一時間,邢衡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身為同門中人,邢衡對於桓相的實力自然是一清二楚,這位被外人稱為怪醫的家夥,對於毒藥有著極其深入的見解,可以殺人於無形,防不勝防。在看看在桓相身邊的肖雄,雖然僅僅是二十三四的樣子,但是既然能做桓相的門主,那定然是有過人之處,而且還是不可忽視的能力。


    這兩人究竟是什麽問題,邢衡有些搞不明白了。


    這時候,肖雄卻是發話了:“這位是誰,你的朋友?”


    “老相識,”桓相並沒有肯定朋友這個定義:“從本質上還是一個不錯的人,看在我的麵上,門主盡量留他一條活路吧。”


    邢衡:“……”


    “人之初,性本善……”肖雄對此並沒有否認,但是態度依然十分曖昧。


    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邢衡的額頭不由得沁出了汗珠,他不斷的斟酌著兩人的話,實力已經相當蠻橫的桓相竟然還要求肖雄對自己手下留命,這是什麽的一個概念,也就是說桓相壓根沒法左右肖雄的決定,無論是實力上還是判斷上。


    在兩人的關係中,肖雄占據著絕對的主動地位。


    沒有等邢衡說話,肖雄便又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你們對我設埋伏。”


    邢衡心裏一驚,這小子怎麽知道,眼下的形勢頓時出現了有趣的反轉,本來是偷偷摸摸進行的事情竟然暴露在肖雄的眼皮底下,也就是說這小子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下意識的邢衡想要否認,但是他知道這並沒有任何的意思。


    “收錢辦事。”邢衡簡單明了的說道,他說的確實是事實。


    “辦誰的事?”肖雄對這個答案顯然不是很滿意,他追問道。


    “明叔。”


    “辦什麽事情?”


    “他要我拿到一份名單。”說話的時候邢衡心中一陣慌張,明麵上卻依然很冷靜。


    “說說看。”


    應肖雄的要求,邢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肖雄一邊聽一邊點頭,不時詢問邢衡一些細節。


    末了,肖雄才淡淡的說道:“就為了這個東西,你們竟然想要我性命。”


    邢衡一陣語塞,麵對肖雄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畢竟自己確實有那種想法。


    “我現在人就在這裏,想要我性命的話,你大可以試試看。”肖雄笑著說道。


    雖然隻是二十三四的樣子,肖雄身上展現出來的淡定氣質可是這個年齡段所沒有的。看著八風不動的肖雄,邢衡感到一陣心虛,他知道肖雄的自信是建立在蠻橫的實力之上。在肖雄的到來之前,他有十足的把握布下的陷阱可以置肖雄於死地,但是現在不要說十足了,邢衡的心中連百分之一的信心都沒有。


    “沒問題的,試試看又不會有什麽事情。”肖雄的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竟然鼓勵一般的說道,讓邢衡的背後頓生涼意。


    實際上邢衡對於肖雄的傲慢很是不服氣,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這裏依然是我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還有小弟的麵前公然挑釁,那不是來挑戰我的底線的嗎?


    於是邢衡緊咬牙關,血液奔騰,眼看就要開口了,話到嘴邊卻變成:“肖先生可真會開玩笑,既然你是桓爺的門主,那自然也是我的領導了。”


    相比於血氣方剛的青年,已經邁入中年的邢衡要老練許多,骨子裏頭也盡是圓滑和狡猾,麵對著八風不動的肖雄,邢衡知道硬碰硬並不是最好的辦法,眼下的肖雄分明是一條猛龍,無論是從眼下的狀況還是之前收集過來的資料看來,自己定然不是肖雄的對手。


    不要說僅僅是憑借著一己之力了,即便是八大掌門聯合起來,恐怕也隻是和肖雄打成平手而已。


    而且擺在麵前的已經有兩個鮮活的案例了。一個是明叔在火車上的挫敗,另外一個是已經在局子裏麵蹲著的閻永兵。


    倘若自己反抗的話,輕則被肖雄像前麵兩人一般反製,重則可能連姓名都丟掉了。畢竟蠢蠢欲動的人還有很多,肖雄用自己來殺一儆百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況且邢衡在心中還是擔憂靳家的前途的,他更加不希望當一個賣國、賊,這是最基本的民族操守和民族情感。在潛意識中,他認為肖雄有能力幫助自己和靳家擺脫麵前的困境。既然有大腿可以抱,那麽為什麽不抱呢?


    一時間,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反正我也是看在桓相的麵子上麵才表示臣服的,這和自己的尊嚴沒有半點關係。說話的時候,邢衡已經順便給了自己一個台階。


    “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顯然就是那個俊傑。”肖雄點頭稱讚道。


    相比於剛才,邢衡心中的緊張已經減去了大半,反正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選了陣營,諒看在這點的份上肖雄也不敢把他怎樣。


    不想就在這個時候肖雄卻是猛然出手,讓邢衡吃了一驚,本能的,邢衡想要向著旁邊躲閃,實際上他也這樣做了。練家子出身的邢衡速度不可謂不快,一瞬間便是移出了一步的距離,但讓他更為驚訝的是肖雄的手竟然如影隨形,就像是鬼魅一般緊緊的追著自己的肩膀。


    按照邢衡的計劃,他的動作已經足夠讓肖雄的手掌落空,但是看到這一幕之後邢衡心中的恐懼被大大放大了。他不信邪的加大了動作的幅度,身體甚至已經朝著後麵彎曲了一個詭異的角度,然而肖雄的動作卻是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頃刻之間便已經塵埃落定,高手之間的過招不過是厘秒之間的事情,肖雄的手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邢衡的肩膀上麵,看似輕飄飄,卻是搭載著雷霆萬鈞之力。


    這雙手看似纖細修長,就像是一雙專門用來彈鋼琴的手,但落在肩頭的時候邢衡卻分明感受到了上麵的重量。像是輕輕發力,肖雄便能毫不費勁的把邢衡給按倒在地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邢衡一下子就慌了。


    “肖雄……”一時間,邢衡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怎麽討好肖雄,於是他改口道:“門主……”


    “門主?”不想,肖雄卻是皺了皺眉頭:“你知道八陣門是什麽嗎?”


    “不知道。”邢衡今天第一次從桓相的口中得知八陣門的存在,他確實不知道這個充滿玄學色彩的組織背後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這樣說吧,八陣門屬於精微草堂,你知道精微草堂嗎?”肖雄問道。


    邢衡依然搖了搖頭:“聽上去像是一間藥房,或者是私塾的名字。”


    “藥房是另一脈,這個你一定聽說過,它的名字叫做滋生堂。”


    滋生堂不僅僅在海城,在省城中也是一間人盡皆知的連鎖藥房,因此邢衡點了點頭。見邢衡對此有一定的了解,肖雄接著解釋道:“不過你也猜對了一半,精微草堂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傳統醫學。我們注重於傳統醫學和傳統武術的傳承,同時也會研究一些玄學的東西,比如廣為人知的易經。”


    頓了頓,肖雄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桓相:“像是他就是八陣門中普通的一員,也就是常說的外圍弟子。”


    桓相這個身份肖雄並沒有介紹錯,在精微草堂中,有一部分人外派到社會中,他們主要參與組織的經濟活動和一些外圍的活動,就像是趙斌天和桓相,他們都被稱為外圍弟子。與此相對的核心人員一般都是主持內政的人,很少在社會中露麵,衣如水就是核心人員中的一員。


    隻是這點在邢衡的耳中聽來也實在是太驚為天人了,要知道桓相可是掌握著蓋世的醫術,不僅僅可以用醫術救人,還可以用醫術殺人,一身的武功再靳家中也是數一數二。正因為這個原因老大才會如此倚重桓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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