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看了看肖雄和湯絕倫,衣如水有些為難,她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婷姐,可是婷姐似乎也不能判斷門主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隻能輕輕的搖了搖頭。


    略微有些遲疑,衣如水把目光投向了湯絕倫:“湯門主,我需要你說明一下情況。”


    “什麽情況?”湯絕倫有些不明所以,與此同時他察覺到了房間裏麵的氣氛出現了微妙的變化,恐怕事情並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在他進來之前,房間裏麵一定就發生過不為人知的情況。


    衣如水看著湯絕倫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莫非自己真的錯怪了人了,但她依然問道:“你為什麽會闖進房間,而且偏偏還是這個時候?”


    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奇怪的問題,湯絕倫是滋生堂的人,卻是在關鍵的時刻闖進了八陣門門主的房間,不管是誤會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他又恰好提前終結了八陣門門主的性命。這一連串巧合加在一起不由得讓人生疑。


    “我為什麽會闖進房間?”湯絕倫卻是反問道:“難道師姐不久人世,我就不能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嗎?”


    麵對衣如水,湯絕倫已經能感受到這丫頭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敵意,他搞不清楚為什麽進來房間也又錯了,難道隻是因為沒有提前預約?


    八陣門的規矩曆來森嚴,就算是這個原因湯絕倫也不會感到奇怪。


    “偏偏是在這個時間出現,堂主是早已經計算好的嗎?”衣如水接著冷聲問道。


    湯絕倫也有些不高興了,被衣如水接連懷疑,讓他感到很是沒有麵子。於是湯絕倫也是冷冷的說道:“衣小姐,我知道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但我必須提醒你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懷疑我。首先我是你的長輩,其次我是抱著一片好心過來的,你這樣做合適嗎?”


    冷冷的看著湯絕倫,衣如水相當不喜歡他的態度,她淡淡的說道:“你不用說這麽多,依我所見你早就已經來了。”


    衣如水說的沒錯,兩人進來的時候衣如水便嗅到了房間裏麵還有其他人的氣息,但當時師母的情況實在是太過危急,因此衣如水對此並沒有多想。但她能確定湯絕倫一定是在說謊。


    “沒錯,”湯絕倫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著衣如水說道:“我確實在你們回來之前就已經來到了單元樓裏麵,但一直都在書房裏麵和其他人探討師姐的情況,包括老祖在內大家都認為師姐至少還能撐一個多月,但是……”


    湯絕倫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用幽怨的眼神盯著肖雄。


    眾人都明白湯絕倫話裏麵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懷疑肖雄是謀害八陣門主的人,對於這一點衣如水絕對不能接受。


    “肖雄現在已經是新的門主了。”衣如水一字一頓的說道。


    湯絕倫猛然一怔,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彩:“你說什麽?”


    “沒錯,肖雄現在是八陣門的門主,”一旁的婷姐解釋道:“師母在去世之前親口把門主的位置傳給了肖雄,這一點我也可以作證,但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為什麽一進門,你就對肖雄不由分說的動手?”


    “他在謀殺師姐!”談到這一點,湯絕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殺氣。


    “何以見得?”婷姐顯然不是很同意這一點。


    “你們也見到了,”湯絕倫振振有詞:“肖雄方才的手掌置於師姐的額頭之上,身為八陣門的核心弟子,你們該不會不知道那裏是百會穴所在。肖雄往裏麵灌注真氣,不是謀害師姐又是在幹什麽呢?”


    衣如水的眼眶再次紅了,她想起方才肖雄拚死也要用體內的真元來救門主,不由得大聲駁斥道:“肖雄這是在救門主!”


    “絕對不可能。”湯絕倫自然是不相信的。


    婷姐輕輕的點了點頭:“小姐她說的沒錯。”


    湯絕倫依然不相信聽到的事實,在他的眼中肖雄明明是用真氣耗盡了師姐的命數,這兩個女人怎麽卻反著說話。


    “這是真的。”看著湯絕倫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婷姐淡淡的說道。


    既然衣如水和婷姐再三強調,那就證明她們兩人不可能是在騙他。一時間,湯絕倫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了。


    肖雄看著一臉迷茫的湯絕倫,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微笑:“倒是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門主在臨時之前會提起你的名字?”


    “提起我的名字?”湯絕倫反問道。


    看著湯絕倫的眼睛,肖雄緩緩說道:“精微草堂的核心機密被泄露出去,這件事情可不是什麽小事。而按照門內的規矩,這些核心機密也隻有核心成員也才有可能接觸到,我掐指一數,發現有資格的人也隻不過是十餘人,恰好你也在其中。”


    湯絕倫微微一怔,他沒有想到肖雄作為一個門外的人竟然對這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眼神也變得陰冷了起來:“你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這是我在問你,你不要逃避我的問題。門主為什麽在最後提到了你的名字?”肖雄絲毫不讓步。


    “你在懷疑我?”湯絕倫卻是反問道:“我一生光明磊落,絕對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倒是你一個外人,怎麽對門內的消息知道得如此清楚。”


    湯絕倫的話不無道理,核心機密泄露的事情即便是門內的成員也不知道,隻有幾位核心門徒知道事情的大概。至於這些機密是怎麽泄露出去的,就更加無從得知了。


    肖雄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他來回走了兩步,隨即說道:“你說的沒錯,我並不是門內人,但我的其中一個身份是仙醫後人。僅憑這一點,我知道這些事情也就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對於精微草堂如此重要的機密竟然被泄露出去,究竟是誰要擔起這個責任?”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湯明倫一臉警惕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肖雄靜靜的回答道。


    “你怎麽證明自己的身份?”湯明倫依然是一臉疑惑。


    “我沒有辦法證明。”肖雄依然是八風不動。


    房間裏麵的氣氛頓時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一邊是肖雄,另一邊是湯明倫,兩人都不能完全相信對方,甚至說是在懷疑對方。


    盯著肖雄看了一會,湯絕倫率先錯開了和肖雄的目光,他沒有想到肖雄的眼神竟然如此犀利,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堅持幾個回合。


    “那麽我不能相信你。”湯絕倫一字一頓的說道。


    肖雄笑了:“你想不相信我又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泄密的人。”


    衣如水和婷姐也冷眼的看著湯絕倫,既然門主在最後說出湯絕倫的名字,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一時間,湯絕倫不知道應該如何替自己辯解。


    “湯堂主,請你解釋一下。”婷姐的話擲地有聲,絲毫不留給湯絕倫絲毫退路。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湯絕倫知道今天不給出合理的解釋是一定不可能走出這個房間的。於是他緩緩的說道:“你們隻猜對了一半,沒錯,我今天確實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但是絕對不會是泄密的那個人。”


    三人靜靜看著湯絕倫,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師姐知道這件事情遲早都要做出一個了解的,於是她找到了我,和我約好在今天討論關於泄密的事情,沒想到……”


    聽著湯絕倫的話,衣如水的臉上滿是懷疑:“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師母曾經說過,除了她和老祖之外,就隻有肖雄婷姐和我三人知道。”


    湯絕倫倒也不慌張,不動聲色的解釋道:“一開始是這樣,但是到了後來師姐知道自己來日無多,而老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於是為了保險起見我也參與了進來,你也知道我的特長是什麽,我想就不用過多的解釋了吧。”


    衣如水沉吟了一會,湯絕倫身為滋生堂的堂主,對於各種中草藥的了解無人能出其右,因此對於各種至毒之物的配製湯絕倫也是信手拈來。


    肖雄微微一笑:“你確實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依我所見,下毒的人就是你。”


    湯絕倫微微一怔,他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自證的怪圈,隻能竭盡全力的解釋道:“你說的沒錯,我對毒藥確實有很深入的了解,而且要接近老祖和師姐也是輕而易舉,但是下毒的人確實不是我。他動用的配方即便是我知道之後都覺得心驚膽戰,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對手。倘若不是我對毒藥深究十餘年,恐怕還看不出他配製出來的東西有毒性。”


    肖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湯絕倫說話的樣子相當的真切,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或許他說的都是真的,他並不是下毒的人。或許湯絕倫已經是一條可以做到以假亂真的老狐狸,但是礙於缺乏證據,肖雄也不能判斷事實究竟是怎樣的。


    現在雙方爭辯的重點隻有一個,那就是門主在逝世之前為什麽會提到湯絕倫的名字。


    “你能解釋一下我最開始的問題嗎?”繞了一圈,大家又回到了原點。


    湯明倫沉吟了一會:“很簡單,或許是門主想要叫我進來,畢竟她今天是找我來商量事情的。”


    “這個解釋有點牽強。”一旁的婷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到了這個時候湯明倫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又你們怎麽說,這樣的爭辯是沒有任何結果的。與其在這裏內耗,還不如先處理好師姐的事情,然後再找出泄密的真凶。”


    說完,湯絕倫把頭轉向肖雄,不懷好意的說道:“你對師姐不利,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要是想以仙醫傳人的身份重新回歸精微草堂,那就先打敗我再說。”


    “我心中自然有數。”肖雄淡淡的說道,看向湯絕倫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你……”看到肖雄的樣子湯絕倫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他早就聽說肖雄對自己的侄子是相當的無禮,卻是沒有想到竟然無禮到了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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