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靳叔像是有什麽事情需要顧慮一樣,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有人想要見你。”


    “哪位?”肖雄的語氣輕描淡寫。


    “是八大掌門之一,”靳叔鄭重其事的說道:“閻永兵。”


    “閻永兵,誰?”肖雄揚起了一邊眉毛,像是對此表示出了一定的興趣。


    方才肖雄說他在家屬小區的時候,靳叔是不敢相信的,知道這個小區的人很少,但是絕對不表明這個小區沒有一點人氣。軍區家屬小區在上層社會中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著名的程度甚至還高於一些頂級的度假山莊。


    畢竟度假山莊隻要有錢誰都可以住進去,軍區家屬小區可不同,即便是持有軍官證的人也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進出這個地方,這裏住著曾經最有權勢的人,安保級別自然也是最為強大的。靳叔在省城闖蕩這麽多年,還沒有聽說過誰敢在家屬小區裏麵鬧事。


    到了軍區家屬小區外麵,看著門口高高在上的崗亭,靳叔不敢輕舉妄動。他隻能不斷在小區門口外麵徘徊,心中還抱著隱隱的不安。這不安不僅僅是因為懷疑能不能拿到斷魂冰的解藥,更多的是等會要和肖雄商量的事情。


    在昨天靳叔就已經收到了消息,閻永兵將會有大動作,他已經從知情、人士的口中了解到了肖雄製服靳叔和靳可的經過。


    閻永兵是八大掌門裏麵最為暴戾的一位,盡管年事已高,但行事方式依然是相當的血腥暴力,不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絕不罷休,即便是靳叔都要對這人忌憚幾分。


    他深知閻永兵表麵上邀請靳可前往他的茶館,實際上就是一個鴻門宴,不管怎樣靳可前往的後果一定是有去無回。靳叔已經是無路可走了,才會想到找肖雄幫忙。


    畢竟讓一個外人來摻和自己的家事,這從來不是省城靳家的風格。


    於是,靳叔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軍區家屬小區。


    實際上,靳叔在來之前已經將肖雄的身份調查的清清楚楚,讓人驚奇的是,這個年輕人在可見的簡曆上並沒有什麽特別過人的地方。如果硬要說有,那最多也就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中醫大夫。畢竟憑借著他的年齡,肖雄在市醫院裏麵的表現確實是可圈可點。


    離開市醫院之後,肖雄便轉業到了海城醫學院。由於還沒有拿到教師資格證,因此靳叔隻能查到肖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教職工,怎麽想都想不到這位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在海城的醫學教學中掀起了驚天動地的變革。


    饒是如此,靳叔依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靠近軍區家屬小區之後,他就感到了濃重的肅殺氣氛,能住進這個小區裏麵的人們無不身懷絕技,或者是德高望重,牢牢占據著海城權力的最中心。一個年紀二十出頭的小毛孩可以不憑借自己的身世住進這個地方,饒是可貴。


    也許,這是靳家最後的機會了。


    約莫是過了二十分鍾之後,肖雄才緩緩從軍區家屬小區裏麵走了出來。一邊走著,肖雄還用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看上去才剛剛享受完美食。這讓靳叔不禁讚歎這家夥還真是有種,能在大人物的家庭裏麵好吃好住。


    看著穩步走來的肖雄,靳叔的心中也平白無故的多了一份信心。


    “肖雄……”雖然相比於剛才靳叔已經是平靜了下來,但也隻不過是稍微平靜了一點而已了。


    看了靳叔一眼,肖雄淡淡的說道:“慢慢說,不要急。”


    肖雄的話就像是和煦的春風一樣拂過靳叔的心堂,看著肖雄平靜的眼睛,漸漸的,靳叔也變得平靜了下來。過了一會之後,靳叔才略顯尷尬的說道:“肖雄,大小姐她有危險!”


    “有危險?”肖雄揚起了一邊眉毛,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波瀾不驚。


    “對,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八大掌門之一閻永兵,他想要對大小姐不利。”靳叔略顯焦急的說道。


    “怎麽不利,有證據嗎?”肖雄的語氣依然是不緊不慢。


    點了點頭,靳叔很肯定的說道:“證據沒有,但是靳家人都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現在靳家大部分的勢力都掌握在閻永兵的手中,那家夥說是要請大小姐去喝茶聊天,順便交還她父親的勢力,實際上……”


    “實際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對吧。”肖雄直截了當的接過了靳叔的話。


    靳叔驚訝的看了看八風不動的肖雄,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沉吟了一會,肖雄在軍區家屬小區前麵寬敞的道路上來回踱了幾步,然後才回到了靳叔的麵前。


    “那個閻永兵,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靳叔怔了怔,這個問題可把他給問到了,但同樣是靳家的人,靳叔對閻永兵還是比較了解的:“這人在八大掌門裏麵雖然僅僅是排在後麵,但在武力上他卻是佼佼者,而且下手不分輕重,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將人置於死地。硬要說有什麽優點的話,閻永兵算是有勇無謀的類型。”


    “一介莽夫。”肖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能說是莽夫吧,如果要我形容的話,應該更像是草莽英雄。”靳叔說道。


    思索了一會,肖雄問道:“你覺得閻永兵讓靳可過去是想要做什麽?”


    靳叔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從名義上來說,靳家的勢力應該是要世襲到大小姐手中才對。但現在靳家實際的權力大部分都落在了閻永兵的手中。這一點名不正言不順的,如果要繼續收複靳家其他勢力的話,他就必須要得到大小姐的應許。”


    “你是說他想讓靳可加入他的陣營?”肖雄問道。


    靳叔再次搖了搖頭:“更像是讓大小姐交出她手中的權力,承認他為第一繼承人。”


    “真損。”肖雄不由得暗暗說了一句。


    情況已經很明朗了,現在靳家大抵是分成好幾派,一派是依然忠於大小姐的勢力,這僅僅是相當少的一部分人而已了。另外一派則是其餘掌門手下的人。最後一派,也是最為危險的一派,便是閻永兵的勢力。


    如果要成功收複其他幾派的勢力,閻永兵必須要做到出師有名,那就是得到名義上繼承人靳可的應許。這回靳可隻身赴宴,如果閻永兵不能達到目的的話,靳可的生命也會遭受到相當大的威脅。


    “靳可的武力怎樣?”肖雄忽然問出了一句讓靳叔摸不著頭腦的話。


    “大小姐她並不會什麽武功。”靳叔如實回答道。


    “傻不傻,不會武功瞎跑什麽,以為我每次都會去救她麽?”


    靳叔:“……”


    沒有辦法,靳叔隻好耐心的解釋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說是請小姐過去,實際上是閻永兵的人親自過來把大小姐給帶走的。”


    “你不阻攔?”肖雄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我記得你的任務之一就是好好保護靳可的安全。”


    靳叔一臉委屈:“我打不過他們。”


    實際上,靳叔說的並不是實話。憑借著靳叔在武道上的修為,要對付閻永兵區區幾個手下並不是什麽問題。隻不過那些手下來的時候還給靳叔帶了話,閻永兵想讓肖雄也來一趟。


    所以後麵才會有了方才的這一幕。


    想到這裏,靳叔不由得一陣感慨。他明明貴為靳家的大管家,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成為了反叛勢力的傳話人,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都不知道事情的發展將會變成什麽樣子。


    靳叔已經老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即便是手中還有大小姐的支持,靳家直係的旗號也是名存實亡。要讓靳家重新振興的話,還得抓住肖雄這根救命稻草。


    “肖先生,還請麻煩你一趟。”靳叔相當恭敬的一鞠躬,然後請求的說道。


    肖雄冷冷的看了靳叔一眼,眼神中並沒有絲毫的同情,說實話這隻是靳家的家事,他並沒有必要出手相救。


    “給我一個理由。”肖雄淡淡的說道。


    靳叔微微一怔,他還真沒有想到要用什麽理由來說服肖雄。實際上,他手中也沒有什麽可以交換的籌碼了。與其給肖雄開出空頭支票,還不如實話實說。


    “肖先生,目前有這個能力的就在隻有你一人了,你該不會想看到大小姐香消玉殞吧。”


    聽著靳叔的話,靳可冷豔的臉龐在肖雄的眼前一閃而過。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肖雄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與此同時,在省城鬧市區的中心地帶,卻是有一片古色古香的地方。樹木遮掩之下,這裏是一片寧靜,和外麵的喧鬧顯得格格不入,讓不知情的人們都繞路而走。


    在這寧靜之地的後院裏麵卻是豪車雲集,附近的人們都知道,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茶館,更像是一個有著代表性意義的地方。也是省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經常來品茶敘舊的場所。倘若不是頗有身份的人,一般的人是沒有辦法進出茶館的。


    和這份寧靜致遠的環境格格不入的是,茶館的主人卻是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東北糙漢子,身上的打扮不修邊幅,卻是和粗獷的身材相得益彰,給人一種頗為野性的氣息。一雙劍眉星目炯炯有神,像是天生就帶著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殺氣。


    這便是八大掌門之一閻永兵。


    “你一個人回來?”在茶館二樓的一間裏間裏麵,閻永兵藤椅上隨意的坐著,麵前卻是一個顫顫巍巍的年輕男子。


    男子身高一米八有餘,身上的肌肉甚是發達,卻一直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人不難猜到他的地位和身份。此時他麵對著閻永兵,甚至不敢抬頭看閻永兵的雙眼。


    “閻爺,我沒辦法……”


    “沒辦法?”閻永兵的語氣太高了八度,一雙眼睛上下審視著男人:“在偌大的省城,還有我閻永兵沒有辦法的事情?”


    “閻爺,您有所不知……”男人整個身體已經像是篩糠一樣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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