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做事向來講究雷厲風行,約莫是過了十分鍾左右,肖雄便從浴室裏麵出來了。由於有剛才的經曆,肖雄選擇在浴室裏麵就換好衣服,現在身上穿著的是一套深色的休閑西裝,沉穩的同時也有著這個年齡的精神氣。


    而李曉紅此時也已經換好了衣服,等在外麵。有了肖雄的提醒,李曉紅一改原來商務成熟的樣子,而是穿了一套寬鬆的圓領t恤,下麵是耐磨的牛仔褲還有一雙名牌運動鞋。即便如此,還是能展現出她玲瓏的身段。


    “肖雄,你看我這樣穿可以麽?”臨行之前,李曉紅再次征求肖雄的意見。


    肖雄其實也不知道過了這麽久,爺爺生活的地方已經變成怎樣了。憑著記憶裏麵的景象,肖雄說道:“應該差不多了,那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


    看著李曉紅有點局促的樣子,肖雄又問道:“你之前去過槐村沒有?”


    槐村便是肖國槐隱居的地方。同樣是名字裏麵有個槐字,爺爺選擇這個地方隱居顯然是早就考察好的。不過對於肖雄來說,非常不能理解爺爺為什麽選擇了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定居。


    憑著爺爺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海城最繁華的地方買下最好的套間。而且如果爺爺在的話,肖家也可以一直家大業大,不用守業,更不用淪落到今天這番地步。不過這都是如果,肖國槐既然選擇隱居,那麽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肖雄這次回去的目的之一,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爺爺隱居的意義。


    李曉紅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


    “沒有,那麽你去槐村幹嘛?”肖雄追問道。


    “衛生局有個扶持偏遠地區的項目……”李曉紅幽幽的說道,這確實也是她去槐村的目的之一。


    看著李曉紅的眼睛,肖雄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李姐,我想不僅是這樣吧。槐村就那麽百來人口,從來風調雨順,也不見得哪裏需要外界的扶持啊。”


    被肖雄的目光盯著,李曉紅顯得很不自在。她刻意錯開了自己的目光,卻依然感覺肖雄的眼神如芒在背,讓她渾身不自在。沒有辦法,她隻好如實交代。


    “其實,這和你爺爺有關。”


    “我爺爺,肖國槐?”肖雄詫異的問道。這老頭已經隱居好幾十年了,就連肖家人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卻是能勞駕堂堂市長夫人親自前往?


    “嗯,”李曉紅點了點頭:“對,你爺爺。我想你好久沒有見過你爺爺了吧,這次回去,也算是帶你見見他。”


    肖雄淡淡的說道:“李姐,咱倆之間就不拐彎了吧。”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李曉紅說道:“好吧,我就實話實說了。你也知道,我是衛生局的局長。最近在海城,醫療行業的變動很大。不知道是為了誰,上級叫我去找一下肖國槐。”


    “醫療行業,和我爺爺有什麽關係?”肖雄心中更加納悶了。活了二十多年,也從來沒聽說過爺爺懂醫啊。


    “有什麽關係我不知道,”李曉紅沒有隱瞞,實話實說:“上級給我透露了一些信息,然後我又順著查了一下,發現你爺爺似乎和一個曆史悠久的傳統醫學組織有關。而這個組織,似乎又和滋生堂有關……”


    提到滋生堂,肖雄像是知道些什麽了。李曉紅口中的這個傳統醫學組織,想必就是精微草堂了。


    但是究竟是誰想要查精微草堂?


    “你是怎麽推斷出來的?”肖雄問道。


    李曉紅的話像是沒有多少底氣:“我猜的,因為請上級辦這件事的人就是滋生堂的人,好像是叫趙斌天……”


    趙斌天,這個傻帽。肖雄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家夥不會因為肖雄是仙醫後人,就想查查看肖國槐是不是也有仙醫的影子?要是這樣想的話,恐怕要讓他失望了。畢竟肖雄是穿越過來的,這點和他的父輩,祖輩都沒有半點關係。


    肖家本是普通的經商之家,和精微草堂沒有半毛錢聯係。肖雄當初之所以說肖家是仙醫後人,主要是為了編造自己的身份,同時好嚇唬嚇唬趙斌天。


    “那咱們現在就走?”李曉紅顯得很緊迫,看來上麵催的很緊。


    肖雄卻是不想馬上動身,這樣太過勞累了,而且也過於唐突。原本他想給老人家打個招呼再過去。而且用的還不是電話,而是傳統的信封肖國槐堅持傳統的生活方式,不想用現代電子產品。


    “明天再走不行嗎?”肖雄有點為難的說道。


    李曉紅卻是百般不願意:“弟弟,這是上麵的指示,我也不想奔波勞累啊。”


    肖雄算是應許了。同時,他心中也有隱隱的擔憂。精微草堂的後人似乎對自己並不很是歡迎。現在已經到了三派要聯合挑戰自己的局麵。如果他們確實是在找爺爺的話,肖雄生怕他們會對肖國槐不利。


    那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去的路不會很平坦,肖雄的雷克薩斯和李曉紅的大眾高爾夫自然是跑不了的。幸好東方市長竟然是位越野愛好者,家裏停著一輛牧馬人。肖雄尋思著去的時間不會太長,便把自己雷克薩斯的鑰匙留下來,作為交換牧馬人的籌碼。


    上了車,兩人卻是麵麵相覷。


    “弟弟,走呀。”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走。”肖雄有點尷尬。


    東方市長很質樸,這輛牧馬人是輛簡配版的老車,上麵壓根就沒有導航屏幕。李曉紅從自己的高爾夫上拆下導航平板,這才算是了事。


    兩人從市區跑上高速,又一路跑了三個小時,下了高速走了一個小時的土路,這才算是到了目的地附近。


    “我骨頭都要散架了。”李曉紅已經受不了了。長途奔襲不說,土路上的一路顛簸,讓坐在廉價越野車上麵的兩人都受罪頗多。肖雄身子骨硬朗還算好。李曉紅可就慘了。若是沒有那個頸部的靠枕,她恐怕早就叫苦不迭。


    找了一處比較寬闊的地方停好車,肖雄說道:“下車活動活動吧。”


    兩人跳下了車,看著眼前綿延不斷的大山,李曉紅問道:“到了嗎?”


    “還沒,”憑著腦海中的印象,肖雄搖了搖頭:“還有幾公裏的山路要走。”


    “什麽?”李曉紅驚呆了。


    她終於明白了肖雄為什麽要她穿運動鞋運動服,原來是這個意思。可是她已經是三十多的人了,平時車接車送,根本沒有運動的時間,這下竟然要走這麽遠的山路,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肖雄翻了個白眼:“所以出發前我就問你來這種地方究竟要幹嘛,既然你執意要來,我也沒有辦法。快走吧。”


    “哎,不是說先休息一下嗎?”李曉紅一臉委屈。早知道槐村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當初派信得過的下屬來就算了。


    肖雄兩手一攤:“天黑之後不好走路,我們要趕快走。”


    沒有辦法,李曉紅隻能跟著肖雄,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但是放眼望去,隻有連綿不斷的大山,哪裏有什麽槐村的影子。李曉紅隻覺得自己越走越沒有力氣,而且這山路出奇的難走。肖雄說的幾公裏,她感覺就像是幾十公裏一樣遙遠。


    也是可憐她一個城裏人,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李曉紅唯一翻過的幾座大山,都還是坐著纜車過去的。


    就這樣,兩人走了約莫是大半個小時,李曉紅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究竟還有多遠?”


    “過了這座山。”肖雄如實回答。


    看著眼前的大山,李曉紅感覺這座山就像是壓在胸口上一樣,壓得她直喘不過氣來。回頭一看,李曉紅卻是發現肖雄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自己不斷起伏的高、聳,同時在微微發笑。


    下意識的揪了揪衣領,李曉紅沒好氣的問道:“你笑什麽。”


    “李姐平時缺乏運動吧。看你雙頰泛紅,嘴唇卻發白,是氣血運轉不勻。”肖雄專業的說道。


    李姐一時無法反駁。她幾乎天天就是坐辦公室,一早一晚上下班也是有車子,哪裏有運動的機會。


    “好弟弟,我真的走不動了。”李曉紅感覺一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這是因為長時間缺乏運動,劇烈運動之後排出了人體的乳酸,造成了酸痛乏力的感覺。經常運動的人就不會這樣。比如說肖雄。


    肖雄笑道:“李姐,這裏晚上可是有狼的。”


    “騙人吧,這個年代還哪裏有狼。”李曉紅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然而就像是為了驗證肖雄的話,忽然之間卻是狼嚎聲四起,在這了無人煙的地方顯得格外陰森可怖。嚇得李曉紅一下子跳了起來,躲在了肖雄的身後。


    “別怕,有我在,狼傷不了你。”肖雄感到一陣好笑,但又隻好安慰道。


    李曉紅就快要哭出來了。她感覺自己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來槐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她寧願掉頭就走。可是就算是現在掉頭,回去也要一個多小時,兩人正處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看到李曉紅這個樣子,肖雄哭笑不得。然而他剛才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兩人不得不繼續前進才能趕在夜深之前到達槐村,不然天黑趕夜路,很有可能因為看不清楚地形而遭遇危險。


    思索了一會,肖雄說道:“李姐,不如我來背你吧。”


    李曉紅怔了一下:“你來背我?”


    “不然還能怎樣。”肖雄苦笑了一聲。


    似乎也就隻有這個選擇了。方才李曉紅還有一點矜持和羞澀,但是冷風四起,她不由得馬上就同意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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