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哪裏知道,肖雄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身份。現在的肖雄已經不是以前的肖雄了。作為一個中醫教授,他有義務把中醫發揚光大,這也正是他的工作和理想。


    誰說醫生就不是學生了?人體結構複雜,未知的領域還有很多,隻要人還有一口氣,他就不可能停止學習。而且身為一線醫護人員,他們不斷的提高自己的水平,其意義比學生學習更多的知識還要重要的多。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原則性極強的肖雄一定不會答應把碎骨再造技術傳授給牛仁。


    “還愣著幹嘛?走吧!”肖雄揮了揮手,率先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辦公室裏麵的兩人愣了許久,才開始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肖雄這是要開始動手術了嗎?”黃老有點疑惑


    “不能吧,我上去問問。”牛仁自告奮勇的說道。


    肖雄的步伐看似平穩,實則極快。就那麽一會的功夫,肖雄已經來到了電梯間門口了。牛仁不得不小跑幾步才能追上肖雄。


    “你總算是跟上來了。”看了一眼牛仁,肖雄淡淡的說道。


    看那樣子,這家夥是想要馬上動手術。然而身為專家的牛仁卻是馬上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你說那個患者是粉碎性骨折?”


    “嗯。”


    “不用先拍一下x光和ct?”


    “嗯。”


    “那是之前已經檢查過了?”


    “應該有吧,我不知道。”


    牛仁徹底懵了。這家夥鬧的是那樣?不先做檢查,查明患者傷口的具體狀況就貿然動手術,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可是牛仁想要再開口的時候,肖雄卻是打斷了牛仁的話:“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我想強調的是,你那是西醫的手法,不是中醫。我自然有自己的方法。並且,我要提醒你。等一下在手術室,你不要說話,一句話都不許說。”


    肖雄這樣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場手術,即便是肖雄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完全成功。倒不是說他的醫術還沒有達到這個層次。如果是在仙醫真經的第二層煉氣境的水平,肖雄可以保證,他閉著眼睛也能完成。


    問題就出在了自己現在隻有仙醫真經第一層的實力,體內的真氣少得可憐。如果非得毫無保留的做一次完美治療,肖雄拿不準自己的體力能不能吃得消。


    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一直在六樓等待的三人很快就看到了肖雄的身影。他的身後還跟著兩人,一位是牛仁,另外一位便是黃老。


    “黃老,您安排醫生們去觀摩手術吧。”肖雄說道。


    黃老的臉上露出笑意:“接下來的事情全聽你的,你按照需要安排就可以。”


    眾人都有些驚訝,因為從表麵上看上去,牛仁和黃老的態度都要好上很多。肖教授究竟說了什麽話?


    肖雄點了點頭,然後對身邊的李丹說道:“李丹,你跟我來。”


    說完,肖雄親切的拍了拍李丹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他輕聲說道:“一個小手術而已,等你醒來的時候,一切病痛便已經解決了。”


    李丹使勁的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希望的神色。


    雖說肖雄是總指揮,但另外一方麵黃老他們也沒有閑著。很快就安排好了別的事情。外科手術室在醫院的三樓,設備非常先進,空間卻不大。安裝了全套的監控設備便顯得更小了。


    按照剛才的約定,能進去手術室的除了病人李丹,主刀醫生肖雄,便隻有聞一名,侯曉曉,以及在一旁觀看的牛仁。除此之外,肖雄還要了兩名富有經驗的護士,以防不測。


    李丹已經進行了全身麻醉,正靜靜的躺在手術台上麵。


    手術即將開始,肖雄向大家再次強調了一遍,眼睛卻是看向牛仁:“我再次提醒,手術中我需要保持高度專注。如果你們有什麽問題,可以在手術後提出來,但千萬不要再手術中打斷我。”


    “明白了。”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手術開始。就當牛仁以為肖雄會從金屬盤中拿起柳葉刀的時候,沒想到他卻轉身拿出一個小小的牛皮袋。這個牛皮袋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頃刻之間,肖雄的五指之間就多了十八根銀針。


    這十八根銀針都很細長。肖雄卻是輕描淡寫的把它們插在李丹的身體上。等到一切完事之後,李丹身上的銀針末端還在微微發抖。


    眼前的一幕看的牛仁目瞪口呆。這家夥是瘋子麽。不過牛仁想起肖雄剛才叮囑的話,欲言又止。


    像是為了挑戰牛仁的認知極限,不知道從哪裏,肖雄又掏出了一柄小刀。


    一開始,牛仁還以為這小刀便是醫生們常用的柳葉刀。可惜他錯了。小刀沒有柳葉刀細長,光澤也要黯淡許多。而且這把小刀像是兩邊都有刃,像極了某個品牌的戶外軍刀。


    這家夥是瘋了麽?牛仁清楚的看到肖雄是從貼身的位置取出小刀的,且不論這把小刀和柳葉刀相比哪一把更好用,僅僅是消毒有沒有達標的問題都不得而知。


    東西都準備好了,肖雄伸出沒有持刀的左手,在李丹的腿上從上到下緩緩的摸著。看的眾人是一陣莫名其妙。隻有黃老臉上微微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知道肖雄這個做法是為了摸清楚李丹腿上的經脈。


    然而黃老隻知道曆史上有這樣的手法,卻不知道這些神醫是怎麽做到的?人體還隔著一層皮膚和脂肪,要單單憑借手感來摸出經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愧是醫學泰鬥,黃老的猜測沒錯。如果僅僅是憑借單純的手感,是當然不可能看出來的。不過,肖雄在手上還加入了真氣,不僅是經脈狀況,就連裏麵的骨肉,肖雄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情況不是很妙。肖雄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膝蓋上的舊傷很嚴重,更嚴重的是傷口還沒有被處理好,新長出來的骨頭和筋肉便又重新包裹起了傷口,現在那個位置就像是戰亂後的廢墟一樣雜亂無章。


    肖雄必須先處理清楚那亂成一團的筋肉之後,才能著手糾正膝蓋上的骨頭。無論是哪一樣,都是現代西醫外科中極難完成的。


    剛才的一切都已經深深的刻在了肖雄的腦海中。現在的李丹,在肖雄眼前幾乎就是處於一種半解剖的狀態。忽然,肖雄心生一計,能不能先弄好已經畸形的骨頭?


    隻見肖雄舉起雙指,悶哼一聲,隨即以極快的速度落下。速度之快,讓緊盯著肖雄動作的人們都感到莫名其妙。然而接下來骨頭破裂的“哢嚓”聲又提醒他們肖雄究竟在幹什麽。


    “這小子是瘋了麽?”牛仁在心中暗暗罵道。他從來沒有見過有醫生如此粗、暴的對待病人。雖說李丹已經經過全身麻醉,不可能感受到身上的痛覺。但是骨頭碎裂的聲音聽在大家的耳中,就像是針刮玻璃一樣刺耳。


    感覺差不多之後,肖雄手中的小刀運轉如飛,刺入了李丹的血肉。


    很快,李丹的筋肉便被鋒利的小刀給劃開了。牛仁不知道這把小刀的材質究竟是什麽,但肖雄在使用它的時候,像是一點阻力都沒有。


    見到血肉模糊的一幕,許多中醫係的學生都感到一陣反胃。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血淋淋的景象。這也是肖雄開設實踐課的原因。不塑造一個真實的環境,你永遠體會不到醫生工作時候的壓力。


    沒想到,劃開筋肉之後肖雄卻是不動了,反而把目光投向了牛仁。牛仁微微一怔,難道是手術出現了問題,肖雄要找自己求援。


    然而肖雄隻是隔著口罩說道:“牛主任,你過來看看,重點來了。”


    牛主任大跌眼鏡,肖雄這是在鬧哪樣。這可是一台非常緊張重要的手術,手術台上麵躺著的是一個大活人,而且還是個孩子。怎能像是解剖死人一樣如此淡定的慢慢教學呢?


    不過既然肖雄都已經說出口了,牛人沒有不過去的道理。


    “下麵是這台手術的關鍵,也就是骨頭的修複。據我所知,你們的課題就是卡在了這一環上。看好了。”


    肖雄一邊說著,手中的小刀也同時動了起來。畸形的骨頭被一點點剝離了,骨頭的碎屑落在了護士遞過來的金屬盤中,看得那個護士目瞪口呆。完全是憑著職業素養,護士才沒有喊出來。


    如果剛才這把小刀給牛仁的印象是鋒利,那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鋒利那麽簡單了。這把小刀簡直可以削鐵如泥。堅、硬的骨頭在肖雄專注的切削之下,竟然像是削水果一樣簡單。


    骨科專家牛仁,市醫院的王牌之一,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動手術。


    不僅是牛仁,包括微創科的主任,以及其他一些科室的代表,都清楚的知道肖雄這樣做的意義,無疑是劃時代的。尤其是微創科主任。他一生中最大的愛好便是微雕。但看看肖雄的手法,再對比一下自己,微創科主任自愧不如。


    肖雄的每一步,都是常人難以理解,不能企及的。


    整整好幾個小時過去了,由於上午拖延了一定的時間的緣故,大家都沒有吃午飯,更加沒有人休息。但全部人似乎都忘記了肚子的饑餓和頭腦的疲乏,緊緊的盯著大屏幕上麵肖雄的一舉一動。


    肖雄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法,已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即便是資格最老的外科醫生都饒有興致的看著肖雄。這小夥子對於外科的處理讓他耳目一新,頗有新鮮感和啟發,簡直已經可以上升到藝術的高度。


    然而肖雄越往下,手術就越複雜。不僅僅是因為到了關節的部分,這個部位的筋肉和血管都是最多的,如果稍有不慎,就會給病人帶來不可逆的創傷。


    可是肖雄手中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他像是鐵定了心要一氣嗬成。手中的小刀遊刃有餘。不少醫生驚歎的更多是因為肖雄的體力和專注力。要做如此複雜的手術,一連好幾個小時過去了,肖雄卻是一點疲憊的意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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