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鈺聽到這話不由的沉默了下來,肖雄瞧著她似乎要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趕緊說道:“不過……總會有辦法的,你也別太著急。”


    嶽子鈺躺在地上,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聲音,但那眼淚卻還是不住的從兩頰流了下來。


    肖雄倒並不著急,那薛離跟自己打賭,一劍未死,估計也不會那麽言而無信的再來追殺。


    嶽子鈺見肖雄不說話,吸了吸氣,問道:“看來我們也早晚得死在薛離的手上,不過……我不怕,可以和妹妹見麵了。”


    “你說什麽呢!”肖雄不由的怒道,他平生最討厭消極悲觀的人,如果人人都是這樣,還要醫者做些什麽,大病小病都自愛自歎的等死好了。


    嶽子鈺見肖雄一臉的不悅,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再問,隻是幽幽的說道:“你快走吧,薛離一會來了,就算你一劍不死,他也有辦法對付你。”


    “薛離今天不會來了,可能明天會出現,現在我們還算安全。”


    “明天死和今天死,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區別,這仇我這輩子是報不了了,到了下麵,我希望自己變成厲鬼,去找薛離報仇,就算他不死,我也要纏著他一輩子!”


    肖雄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一天之內,失去至親的人,對誰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可人要活下去,就要有希望,哪怕這細微渺小,微弱,但隻要有,人就可以堅持下去,甚至是振作起來。不然的話,就像她說的,就算今天不死,日後也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肖雄想到此處,突然起身到了嶽子鈺的身邊,盯著地上的她看。


    嶽子鈺見肖雄一臉嚴肅的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不由的發毛起來,說道:“你幹什麽?”


    肖雄嘴角一勾,就在嶽子鈺的身邊躺了下來,嶽子鈺嚇得大叫起來:“你想幹什麽!別……別過來。”


    肖雄哪裏會聽,竟然把頭靠在了她的肚子上麵。嶽子鈺又羞又憤,想要掙紮,可連手指頭都不能動,喊道:“你敢亂來,我……我殺了你!”


    肖雄聽到這話,扭臉瞧了瞧她,接著拉過她的胳膊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是嶽子鈺抱著他在自己肚子上睡覺一樣。


    “你……,禽、獸不如,你不得好死!”嶽子鈺罵了起來。


    肖雄卻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一樣,望著頭頂上巨大樹冠下漏出的縷縷陽光,不由的暗自出神。


    嶽子鈺罵了一會,有些累了,他本以為這肖雄要輕薄自己,可他卻隻是這樣躺著,沒有什麽其他動作了。可她一個女孩子,有生以來跟男子都沒有對看過幾眼,現在這陌生男人躺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一樣。


    “你罵夠了?”肖雄心平氣和的說道。


    “沒有,罵你一年,不……,等我起來,我就殺了你!”嶽子鈺惡狠狠的說道。


    肖雄感覺這妮子氣的肚子在不斷的起伏。接口說道:“那你倒是來殺我啊。”


    嶽子鈺先前還覺得肖雄是個正人君子,聽到這流氓無賴一樣的回答,咬的牙齒咯咯作響,可卻沒有一點辦法。


    嗚咽聲從肖雄的頭上傳來,他歎了口氣,知道這小姑娘又開始哭了,小聲說道:“你說什麽時候死都一樣,你死都不怕,還怕我睡你身上?”


    嶽子鈺帶著哭腔罵道:“那……那不一樣,禽、獸。要殺要剮你盡管來,別想羞辱我!”


    “我知道,死不可怕,人一死,萬事皆休,也許還是一種解脫,可要活著,在羞辱和仇恨下活著,要比死難上一萬倍,你終究是個小姑娘,既然害怕這樣活著,那你還說什麽霸月峰,還說什麽報仇,還說要變成鬼,你見過鬼嗎?有誰是被鬼纏死的?”


    聽著肖雄的話,嶽子鈺想要反駁,可內心也知道,自己求死也隻是為了逃避。可是憑自己,要找薛離報仇,那是難於登天。


    肖雄見嶽子鈺沒有說話,可是小腹的起伏不如先前的劇烈,知道她冷靜了下來,接著說道:“所以別說那些自欺欺人的謊話了,如果你真想報仇,我可以教你。”


    嶽子雲聽到這話,突然樂了一聲,不屑道:“你教我?就憑你嗎?連薛離一劍都躲不開的人,真是天大的笑話。”


    肖雄聽到這話,卻也並不動氣,接著說道:“現在當然不行,所以我要你帶我去霸月峰。”


    嶽子鈺心頭一緊,“你到底想去霸月峰幹什麽?”


    “我不是說了,自然是去那菩提洞,這山洞陰暗無比,行到最深的地方,有幾株花草,我實話實說,我就是想要那些花草。”


    嶽子鈺越聽越奇,這霸月峰的菩提洞,除了叔叔和妹妹,世上竟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緊張的問道:“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我霸月峰的事情?”


    肖雄心下笑笑,幾百年前,這霸月峰菩提洞內,幾株絕品仙草還是自己親手種的。現在竟然被這小丫頭發問。


    “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叫肖雄,至於這件事,太過複雜,說了你也不信,你隻要帶我上霸月峰的菩提洞,等我武功恢複,自然會教你武功,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這薛離給了我一劍,我怕你還沒學成,這薛離就已經要死在我的手下了。”


    嶽子鈺想到肖雄胸前的劍傷,依舊覺得恐怖之極,可肖雄的頭靠在自己肚子上,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溫度。


    “你要是騙我怎麽辦?”嶽子鈺小心的問道。


    肖雄一愣,輕輕的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幽幽說道:“你現在如案板上的魚肉,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騙你幹什麽!”


    “你快放手!”嶽子鈺隻覺的肖雄的手如同是火炭一樣,燒的她心神不寧,趕緊喝止道。


    肖雄鬆開她的手,接著說道:“而且霸月峰,沒有你,我真找不到嗎?也許等天劫穀的人吞了你的霸月峰,我進出更方便一些。”


    這話一下子說到了嶽子鈺的痛處,“你……你讓我想想。”


    肖雄從她的口氣中,已經隻是這小丫頭上了當了,也不著急,繼續躺在少女的肚子上發呆。


    “你倆幹什麽呢!”聲音大的驚人,嶽子鈺嚇得身子一抖,肖雄已經聽出來這是三丫頭的聲音,三丫頭本就瘋瘋癲癲的,所以也不怕她誤會什麽!


    “你快起來!快起來啊!”嶽子鈺焦急的喊道。


    “我……”肖雄剛要開口,眼前一黑,啪啪啪的幾聲脆響,隻覺得雙頰熱辣,頭昏腦漲的。


    “你幹什麽!”肖雄起身喊道。


    三丫頭拍了拍手,似乎剛才自己給肖雄幾巴掌的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終於肯起來啦,誰讓你跟她玩的?”


    肖雄險些吐出一口老血,“我……我不是玩。”隨即想到,激將法、分散注意力什麽的跟三丫頭是絕對說不清楚的,隻能忍了下來。


    三丫頭把背包取下,捧了一把白色的小蘑菇出來,一臉得意的說道:“怎麽樣,我找了不少吧?”


    “啊……就是這個東西!”躺在地上的嶽子鈺驚叫道。


    “什麽?”肖雄轉頭問道。


    嶽子鈺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盯著三丫頭手上的那蘑菇說道:“剛才就她喂了我這東西,所以我才全身不能動。”


    “這蘑菇有毒?”肖雄回想著醫書到底有沒有記載這個,可是天劫穀的記憶力,對這小白蘑菇沒一點的印象。


    三丫頭皺著眉頭,隨即臉上又笑了起來,“哈哈,你倆想騙我,是不是都想吃啊?”


    三丫頭說著,捏了幾根就送到了嘴裏,肖雄大驚,可想要出手阻攔時,三丫頭已經吞了個幹淨。


    嶽子鈺也是愣住了,自己中毒肯定是這東西所致,可這女孩竟然自己吃了這麽多。看了一會,她卻沒有一點異常的情況。


    肖雄也有些發悶,嶽子鈺不會騙自己,可三丫頭也確實是當著自己的麵吃了,而且還吃了兩次。


    “三丫頭,你能不能給我一點?”肖雄笑著說道。


    三丫頭見到肖雄這個樣子,把握著蘑菇的手,藏到了背後,幽幽說道:“你不是說這是毒藥嗎?現在又想吃了?沒門哦”


    兩人爭搶起來,就在這時,身後林中出現了異動,肖雄趕緊示意三丫頭躲起來,三丫頭倒也機靈,一瞧肖雄臉上神情不對,像小兔子一般,躲入了後麵的樹林。


    肖雄本來也想暫避風頭,可看到躺在地上的嶽子鈺,隻得硬著頭皮站在了原地。


    “子鈺,你沒事,你沒事吧”林中猛然衝出一位滿頭白發的老漢,肖雄一愣,隨即想到是剛才力能舉馬的那人。


    白發老漢似乎受驚不輕,此刻見到子鈺那白皙的小臉,口中一時語無倫次起來。


    抬眼一瞧,肖雄身前兀自站不遠的地方。


    白發老漢對著自鈺喊道:“你妹妹呢,你妹妹呢?”


    嶽子鈺滿臉淚水,她見到麵前叔叔,本以為兩人並沒有被薛離殺害,可聽到叔叔這樣的問話,一下子哭的更厲害了。


    “子鈺,別哭了,你妹妹現在在哪?”


    子鈺聞聽白發老漢問話,雙眼一霎流出淚來,斷斷續續的說道:“妹妹被人害了,就是那薛離。”


    “啊“那白發老漢聽罷,就要站起。可是他一用力,他腿上傷口血流不止,他雖勇悍非常,但是血過多,臉色已是慘白,額頭全是汗珠。


    肖雄緩步走來說道:“原來你也受傷了啊。算了,一個人也是救,兩個也是救。”


    白發老漢狠狠的瞪了一眼肖雄,從牙縫中說道:“你不是天劫穀的人,你是薛離的同夥,別演戲了!“


    “同夥?薛離的手下要是在,我可以殺兩個給你看看。“肖雄平生最討厭人誤解自己。


    “哼,你殺了他們又有什麽奇怪,大概是怕功勞被這些人分去。”


    “哈哈,功勞,殺了你們這老人小孩,能是什麽功勞,”肖雄聞聽白發老漢回答不禁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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