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高大的漢子走了進來,一身粗布長衫,肖雄這時才看清,這人雖然挺拔魁梧,但須發都已經白了。


    洪燕兒從肖雄身上彈起,甩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喊道:“爸!”


    肖雄雖經曆無數大難,可這種情形也從來沒有遇到過,異常緊張的說道:“您……您是……”


    “你閉嘴!”這老漢喊了一聲,雖然一把年紀可中氣十足,這出租屋內本來就空蕩,更是震的人耳膜嗡嗡作響。


    “爸爸,不是的……。”洪燕兒趕忙解釋道。


    “燕兒,你太讓爸爸失望了!”


    “爸,不是的,你聽我說!”


    這海城武術協會的會長,威名赫赫的洪十三怒氣更盛,大吼一聲“洪武,你把這丫頭帶走!“


    洪十三身後閃出一人,這人肖雄認得,正是當日給自己下戰帖的那個男人。這名叫洪武的男人,惡狠狠的盯著肖雄,隨即一把拉過洪燕兒。


    洪燕兒掙紮起來,隻見洪十三往洪燕兒的後頸中輕輕一捏,她隨即就暈厥了過去。肖雄就站在一旁,可也無法出手,畢竟這洪十三是洪燕兒的父親,終歸是父女,而且洪十三也是出了名的高手,下手自然懂得分寸。況且自己被誤會,貿然出手可能會使事情更糟。


    肖雄無奈,隻能看著洪燕兒被洪武帶了出去。


    “你就是肖雄!”洪十三盯著。


    肖雄點頭稱是,洪十三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竟然敢動我的女兒,你是什麽東西,不知死活!”


    洪是三說著,大步走到了肖雄的身前,上下打量這他。那洪武送玩洪燕兒又反身回來,在洪十三的身後說道:“這小子,肯定是把小姐騙了,師傅,不如我現在就把他辦了!”


    肖雄本來有些心虛,可聽到這話,這洪家人,完全不聽人解釋,這就打算動手除了自己。雖然是洪十三也算是泰山北鬥一樣的任務,但他們洪家先前幫黃小偉來害自己,現在又因為誤會打算再下毒手。


    “你就是洪十三?”肖雄心頭有火,此刻也不再顧忌。


    “你……”洪武罵了一聲,一腳就踢了過來。


    “退下!”這一聲暴喝,那洪武腿如巨斧,勢大力沉,此刻收勢不及,一腳踢在了牆壁上,這客廳的一麵牆,立時塌了一般。裏麵扭曲的鋼筋都叉了出來。


    “武兒,這小子不要命,老夫也不會在這裏殺他,明天晚上,洪門道場,你小子有膽就來,不然的話,這輩子你給我有多遠滾多滾,離開海城再不許見我女兒一麵,不然……老夫活劈了你。”


    這樣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說出這樣的狠話,本來就不是尋常事,再加上說話的人是洪十三。就算是黑道中人,此刻也早已經嚇得磕頭認錯,立馬就得屁滾尿流的逃跑。


    可肖雄不吃這一套。他不管轉世幾次,都改不了脾氣,此刻朗聲說道:“洪燕兒姑娘想見我呢?”


    “好小子,你是不知道死在怎麽寫?”洪十三說這話時,牙齒都在吱吱作響。


    肖雄卻露出了笑容:“我以為洪家是什麽武術世家,怎麽說也該有一些武德,可沒想到你們竟然會幫那黃小偉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看是你們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吧。


    洪十三縱橫海城幾十年,還沒人敢跟他這麽說話,此刻眼睛瞪了的老大,右手一伸,抓住了從牆麵露出的鋼筋,手上一繞,這手指粗的鋼筋,竟然如同線繩一般的繞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動作顯得的毫不費力,縱然是肖雄,臉上的笑意也不由的少了幾分。


    “老夫再問你一次,你還見她不見?”說罷,右手一甩,那繞在手上的鋼筋,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之中,猶如鑲嵌進去了一樣。


    肖雄沉了沉氣,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見她,她想見我,我們倆的事情,就算你是他爸,你也阻止不了,而且……黃小偉那筆賬,我也得好好的跟你算一下。”


    洪十三聽到這話,竟然笑了起來,肖雄冷聲道:“你笑什麽!”


    “老夫幾十年不動殺心,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明天晚上,在洪門道場,我倆既分勝負,也決生死,不過你大可以放心,你死了,如果上有老母,我洪十三包她衣食無憂。”


    肖雄沉默著,眼睛盯著砸入地板的鋼筋,幽幽的說道:“那我要是贏了呢。”


    洪十三又是大笑起來,“你要是贏了,我不光把洪家的家業都送給你,我女兒燕兒,我也讓她做你老婆!”


    “師傅!”站在洪十三身後的洪武聽到這話插口道。


    洪十三轉頭怒目而視,“怕什麽?為師會輸?”


    洪武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趕忙低頭向後退了兩步。


    “肖雄,明天晚上,記得別帶你的母親,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洪十三說罷轉身離去,洪武一眾人也趕緊跟上,臨走時更死瞪著肖雄說道,:“你等死吧!”


    他沒有出聲,可肖雄看的出洪武的嘴型,瞧著損壞的出租屋,肖雄又坐到了沙發當中,自己個洪燕兒本就沒什麽,可這洪十三是非不分,自己縱然說破大天他也不會相信,黃小偉跟飛魚門和洪門都有瓜葛,飛魚門那邊的二怪實在是太過詭異,自己不如從這洪十三的口中打探一下,這黃小偉真正的圖謀。


    想到剛才洪十三那天生蠻力的樣子,肖雄也有些擔憂,趕忙盤膝寧神,雖然隻有一天的功夫,可自己多少要增加一點勝算。


    就在樓下,梁博任正扶著趙晴嵐慢慢走出小區。


    趙晴嵐雙手掩麵,但淚水卻從她指尖流出,而梁博任小心的扶著她,兩人到了小區的車上。


    “沒事的,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一點。”梁博任溫柔的說道,遞了紙巾過去。


    趙晴嵐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梁博任卻什麽話都沒有再說,隻是時不時的遞上紙巾,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越來越小,梁博任從檔位後的儲藏格裏抽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礦泉水輕輕的碰了碰趙晴嵐的肩頭,她抬起頭,平時月牙般愛笑的眼睛,此刻已經哭的有些腫了。她接過礦泉水,瓶蓋已經是擰開的了,一口氣喝了大半。


    突然又抽泣起來,梁博任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別哭了,我知道你難過,再哭你可要脫水了”梁博任說著用眼神向她座位下瞧了瞧。隻見紙巾已經堆滿了副駕駛的地板上。


    “肖雄……肖雄他竟然是這種人,我還在酒店傻傻的等他,為他擔心,這幾天沒一天是睡的好的,他竟然……竟然在外麵。”趙晴嵐說著說著,又再次泣不成聲。


    梁博任歎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肖大哥會是這樣的人,今天竟然還被那女孩的父親抓了個正著,哎,我真不該帶你來,我先過來看看就對了!都是我的錯!”


    趙晴嵐摸了摸臉頰上的淚,“你沒錯,我今天也該來,如果不來,不知道要被肖雄這個騙子,騙多久……”


    聽著趙晴嵐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梁博任又歎了一口氣,突然一拳拳的打向自己的大腿,“哎,肖大哥,晴嵐這麽好,你怎麽……你怎麽!”


    趙晴嵐見梁博任一臉憤怒的樣子,趕緊伸手拉住他,“你別這樣,這就是我的命,肖雄!肖雄我不會再見他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他了!”


    “晴嵐,你這麽好,也許……也許肖大哥還是愛你的,他跟那個女人隻不過是玩玩的,你就當做沒看見吧!”


    趙晴嵐抬起臉,眼睛紅腫,雙頰都是汙漬,她來時還稍微打扮了一下,此刻全被淚水衝了下來,趙晴嵐說話一直溫柔如同陽光一般,但此刻,她的語調卻如同寒霜一般。


    “哼,玩玩,沒看見,我趙晴嵐難道也是隨便的女人,肖雄這個樣子,你還讓我當做沒看見,就當……我從來不認識肖雄這個人吧!”


    “這……這……”梁博任一副心急如焚的樣子。


    “博任,先前我對你有些意見,我真是瞎了眼了,錯怪了你,也看錯了肖雄。都是我的錯,我真傻!“趙晴嵐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略長的指甲似乎都陷在了肉裏。


    “你冷靜點,是肖雄對不起你,你幹嘛這麽作踐自己!”梁博任吼道,伸手把趙晴嵐的拳頭扒開。用手狠狠捏住,不讓她再自殘。


    趙晴嵐又哭起來,過了一會,斷斷續續的說道:“我不想再回去了,你能幫我找個住處嗎?還有……我想換個工作,我再也不想見肖雄了,再也不想!”


    梁博任身子湊近了一些,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你放心,不管出什麽事情,我都會幫你,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隻是……你不能再哭了,能不能答應我。”


    趙晴嵐淚眼迷離的瞧著梁博任點了點頭,頭漸漸靠在梁博任的肩膀上。黑色轎車緩緩的駛離了小區。


    洪燕兒被關在洪家公館自己的臥室裏,雖是臥室可也比平常人家的客廳還要大,她來回踱步著,手中拿著手機,可卻不知道該打給誰,她隻跟肖雄認識了幾天而已,更是連電話什麽的都不知道。可是此時此刻,自己滿腦子竟然全是這個有些不正經的肖雄。


    叩門聲響了起來,“都給我出去!”洪燕兒大聲吼道。


    哢嗒一聲輕響,門開了,洪十三皺著眉頭站在門口,洪燕兒本以為是仆人,沒想到竟然是父親,父親敲門從來都是聲大如雷。此刻他撒嬌道:“爸,你要是找他麻煩,我這輩子都不出這房間了!”


    洪十三歎了口氣,沉聲道:“你別勸我,這事已經這麽定了,你們好好談談。”


    談談,洪燕兒聽到這兩字,立馬來了精神,起身要問,隻見父親身後走出一人,她的臉立馬沉了下去了。


    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黃小偉,隻見他神采奕奕,似乎昨晚在飛魚門,肖雄嫁禍他的事情,像是完全沒事發生一樣。


    “你還來幹什麽!”洪燕兒吼道,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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