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生心裏對肖雄的崇拜感陡然加深,跟隨這樣一個大哥哥,心裏無比的平靜坦然,隻不過他自己沒有意識到。


    載譽而歸的醫療團隊,趕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人潮湧動的機場,漂亮的一眼望不到邊的候機廳,牛生走走停停,眼裏無數的驚奇。


    醫療團隊的成員都在方醫生的安排下,陸續辦理好了登記手續,肖雄和奇邦也帶著牛生拿到了登機牌。


    離開在即,難得的體驗,此趟行程算得上圓滿,肖雄心裏頓時卻湧起一股失落的感覺。


    坐在候機休息區裏,肖雄翻看著報紙,牛生坐在一旁也不吭聲,臉上多了幾分困意,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玩了會兒手機的奇邦看了看時間,距離登機還有半個都小時,湊到肖雄身邊,奇怪的表情,心裏猶豫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問。


    “大哥,你把這小孩帶回去幹什麽啊?”奇邦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好奇滿滿的語氣問道。


    肖雄冷淡的眼神瞥了奇邦一眼,反問的語氣道:“你覺得把他留下好,還是帶著他跟我們一起回去好?”


    “這…”問題問倒了奇邦,奇邦尷尬無言,他不知道肖雄的做法是好是壞,無法評判,心底卻隱隱覺得帶著這個牛生回去,多少有些不妥。


    “以後他就一直跟著我們了?”奇邦接著問道,他也知道牛生是個孤兒,沒有任何的親人,肖雄把他帶回去,肯定是有長遠打算的。


    肖雄默默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他跟一般的小孩不同,帶他回去,教他一些該教給他的,會成為一個人才的。”


    這是要著力培養這個身世如浮萍的孤兒啊,奇邦心裏暗生感慨,側過頭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睡著了的牛生。


    既然奇邦發問,肖雄也就順著話茬提起了自己的計劃,謹慎的語氣道:“我還沒考慮好讓你還是讓夜鷹帶他,他現在這個年紀,回去上學還是做事,都不太合適。”


    的確,一個欠缺必要知識素養的人,即使能力再強,思想再獨特,要去闖蕩社會,也是舉步維艱,肖雄不願讓牛生提早接觸社會的陰暗麵,十六歲的孩子,心智尚未成熟。


    奇邦尷尬的一笑,撓著後腦勺道:“我,我能教他什麽啊?成天打打殺殺的,也不是一個孩子能幹的。”


    “你就不能教他點其他的?我讓你教他打打殺殺了?”肖雄陰冷的麵色,語氣顯出了不愉快的心境。


    “你說的是,”奇邦苦悶的表情,無奈道,“我一個大老粗,除了打架,其他真不會了…”


    深深歎了口氣,肖雄沒再言語,繼續看他手裏的報紙。


    時間快接近淩晨12點,登機口傳來了人工提示聲,已經可以登機,前往海城的航班即將起飛。


    飛機狹窄的客艙裏,肖雄特意和方醫生對換了座位,坐在了牛生身旁。


    牛生表情裏隱約的忐忑,肖雄心裏知道這是牛生第一次坐飛機,淡笑著說道:“緊張嗎?”


    “不緊張。”語氣遲鈍,牛生表情淡漠道,心裏的忐忑卻是揮之不去的。


    “三個小時,我們就到了,閉上眼睛睡一覺,什麽也不要想。”肖雄寬慰的語氣對牛生道。


    很快,飛機開始了滑行,加速劇烈驟然,離地的推背感,肖雄心裏頓生許多感慨。


    圓滿的行程,肩負使命前往gz省平山縣,達到了控製疫情的目的,還有了意外的收獲,帶回了一個性格獨特的孤兒,肖雄嘴角揚起了一個微微的弧度,或許這就是生活,總會在毫無預料之間給你驚喜,又或是驚嚇。


    ……


    安全抵達海城,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離開機場後,肖雄決定,醫療團隊就地解散,奇邦帶著牛生去了酒吧,那裏有住的地方。


    回到海城後的首要任務,就是去給東方市長匯報此次醫療支援行動的詳情,肖雄一身西裝,精神抖擻的來到了市政府大院。


    恰巧李小虹也在市政府,肖雄和李小虹在大樓下遇見。


    李小虹滿臉驚喜的情緒,笑著走到了肖雄跟前,“這麽快就回來了?!”


    “恩,李局長,我們昨晚到的,我來向東方市長做工作匯報。”肖雄瞥見李小虹身邊跟著兩個同事,臉上浮起溫和的笑意。


    因為有外人在,介於李小虹的特殊身份,所以肖雄用了比較官方的稱呼,私底下都習慣了稱呼李小虹為李姐。


    看到肖雄神色較為輕鬆,李小虹心中猜想,這趟支援行動應該完成的比較順利,結果也比較樂觀,隨即莞爾一笑道:“好,我也要上去,一起走吧。”


    李小虹進了市長的辦公室,肖雄則在一間待客休息室裏等著,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李小虹走了,提醒肖雄可以進去找東方市長了。


    肖雄手臂間夾著一個文件袋,神色平靜的敲了敲門。


    “請進。”


    東方市長穿著白色的襯衫,頭發鋥亮,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襯出了紳士的氣質,氣場畢露。


    眼看肖雄突然回歸,東方市長滿臉的期待和欣喜,“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東方市長,沒打擾到您吧?”一聲恭敬的問候,肖雄微笑著回道,“昨晚到的。”


    “快坐,gz省的疫情我已經了解到最新進展了,你做的很不錯!”東方市長消息來源和速度都超乎肖雄的想象。


    肖雄落座之後,把文件呈遞給了東方市長,東方市長一邊翻閱報告內容,一邊跟肖雄聊著疫情相關細節。


    平淡的笑意,肖雄看著喜形於色的東方市長,淡淡語氣道:“總的來說還算順利吧,就是那個縣醫院的院長,給我們找了些麻煩。”


    “恩,沒關係,你們已經做的非常好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東方市長欣慰的笑容道,心裏些許的感激情緒,感激肖雄為海城增加了友好又無私的城市形象。


    能得到市長的肯定和讚賞,走出了市政府的肖雄,心情爽朗。問題要往長遠去看,這次表麵上是官方出麵請肖雄帶領醫療隊去gz省進行醫療支援,實際上也是東方市長動了個人情麵才請得動肖雄出手相助的,無形當中,他再一次欠了肖雄的人情。


    都說朝中有人好辦事,肖雄深諳此理,有東方市長這個堅實的“後盾”,自己處理很多問題的時候就能放手去幹了。


    得知肖雄回到海城的消息,封若南難以克製心中的思念之情,打電話約肖雄吃晚飯,卻無人接聽,心情出奇的失落和煩悶。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這麽多天都沒有見到了,封若南杵著腦袋坐在辦公桌前,滿是抱怨的語氣道:“才回來你就給我玩失蹤!氣死人了!”


    聯係了忠義堂的幾位堂主,幻情酒吧裏的小聚,暢飲之下,肖雄興致大發,喝得醉意朦朧。


    肖雄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夜鷹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出任何的岔子,這著實讓肖雄高興且欣慰,能有這樣的兄弟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不失為一大幸事。


    “我去接個電話,你們繼續喝!”握著手機站了起來,看到的是一串陌生的數字,肖雄說著便往洗手間走去。


    納悶的心情接了電話,電話裏傳來的是一個溫柔至極的聲音,語氣裏似乎聽得出不安的情緒。


    “喂?”


    “我剛下飛機,”站在機場大廳外的趙晴嵐穿著一件黑色風衣,小露美腿,胸前豐滿誘人的事業線若隱若現,語氣遲緩,心情萬般複雜,“你能來見我嗎?”


    還以為是打錯了電話,肖雄更加疑惑,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些,腦海裏努力回憶這個感覺非常熟悉的聲音。


    趙晴嵐?!如夢初醒的肖雄滿臉驚愕,腦海裏閃去gz省時,飛機上的一幕幕,沒錯,這一定是她打來的電話,是她的聲音。


    她跨越了兩千多公裏的距離,來海城找我?!肖雄心裏無線的震驚,用膝蓋想都知道趙晴嵐為何會來。


    激動的情緒難以言喻,肖雄的意識頓時清醒了許多,急促語氣道:“你在機場等我,我馬上來!”


    回到卡座前,已經無心喝酒的肖雄神情急切,向眾兄弟招呼道:“你們繼續,我有急事先走!”


    夜鷹眼露不經意的擔憂情緒,跟了出去,渾身酒氣的肖雄坐進了阿斯頓馬丁內,夜鷹快步走到車門旁,“你喝了這麽多,別開車了,要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肖雄拒絕了夜鷹,說著便發動了引擎。


    敞開的車窗玻璃,冷風灌入車內,酒勁散去了大半,肖雄腦海裏無數次出現趙晴嵐的容顏……


    一生或許不會再有第二次的勇氣,猶豫了無數次後,趙晴嵐還是做出了決定,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為一個人而來。


    有的相遇,僅僅是驚鴻一瞥,或許就是一輩子難以忘懷,這些日子,趙晴嵐都是心不在焉,甚至茶飯不思,無法控製的想念,她無比清晰的記得與肖雄對視的那種感覺,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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