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沫打來電話的時候,近乎哽咽到無法出聲,難以承受的噩耗,肖靖國的死訊好似晴天霹靂。


    江邊的公園裏,空蕩蕩的樹林間,沒有旁人,肖雄趕到樹林裏,肖沫早已在那裏等待他。


    見到肖雄的一瞬間,滿臉淚痕的肖沫瘋狂的撲到了肖雄懷中,哭泣難以抑製,“爸沒了…沒了……!”


    輕撫著肖沫的後背,血濃於水的親情,肖雄眼裏血紅一片,沒有說出隻言片語,隻得承受這個如山的噩耗打擊。


    “你是怎麽知道的?”過了許久,肖沫臉色死寂,肖雄冷眼看著肖沫,冷冷的聲色問道。


    “你看。”肖沫從包裏掏出了一張染著血跡的紙,被揉的皺巴巴的,上麵還有一個小孔,那是刀刃留下的。


    肖沫隨即回憶起今晚清晨的驚悚場麵,一夜輾轉反側的肖沫昏昏沉沉的從房間裏出來,洗漱完之後剛準備出門,才走到別墅大門口,便聽到了保姆的驚慌呼喊。


    保姆張阿姨拿著一把刀,刀上還紮著一個褶皺的紙團,遞到了肖沫手裏,紙條和刀刃就插在門外的牆上,保姆取下的時候,本能的好奇心驅使,看了紙條裏的內容一眼,嚇得渾身冷汗。


    ……


    聽著肖沫的回憶,肖雄嘴角含著濃烈的恨意,充血的雙眼殺機四現,卻仍是沉默,爆發前的沉默。


    紙條上的字跡清晰可辨:“肖靖國已死,這僅僅是開始,給你的警告。蒼狼。”


    肖沫自然不知道“蒼狼”兩個字意味著什麽,肖雄緊握著紙條,心裏湧起無數種猜測,是蒼狼傭兵團殺了肖靖國?


    從肖靖國失蹤到現在,不過三天時間,現在隻是接到了噩耗,而且這張紙條突然出現在肖家大門口,讓人覺得甚是蹊蹺。


    “蒼狼是誰?!他為什麽要對爸下毒手?!”肖沫抽泣著,激憤的情緒難以平複,淒涼的眼神盯著肖雄問道。


    肖雄久久不語,往樹林深處走去,他想靜一靜。捋不清的頭緒,雜亂無章的感覺,腦子裏陣陣發懵,父親真的死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肖靖國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如今僅憑一張紙條,尚無法斷定這是否是真實的訊息。


    內心的悲痛和怒意快要衝破天際,一隻手斜杵著一棵樹幹,肖雄沉默了好一陣,這才回到肖沫身旁,“你先回家去,警方知道這件事了嗎?”


    “不知道……”肖沫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呆滯的神情,一字一頓的回道。


    “暫時不要往外聲張,”肖雄冷麵道,“等我消息。”


    拿著紙條走出了樹林,肖雄立刻掏出電話,撥給夜鷹和奇邦,此時此刻,需要有信得過的人幫自己理清楚頭緒。


    三個人在冷清的海升小街街口碰麵,走進了一家沒有一個客人的咖啡屋,奇邦和夜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愣怔又懷疑的表情看著麵色冷寂的肖雄。


    “老大,你…”


    “我爸死了……”許久沒用這樣的稱呼,說出口都莫名覺得有幾分不習慣,肖雄低下了頭,眼裏的悲慟無人察覺。


    奇邦伸出了舌頭,滿臉驚愕,夜鷹也瞬時愣住,難以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肖靖國死了?


    這樣突如其來的消息,難以承受的打擊可想而知,奇邦和夜鷹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敢言語,也不知如何安慰肖雄。


    大概過了好幾分鍾,肖雄這才把手裏的紙團仍在了桌上,“你們看。”


    夜鷹迅速拿起紙條,打開一看,徹底愣住。


    他們都是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男人,碰到這樣的情況,無法感同身受,但卻能冷靜的思考。


    奇邦也覺得一陣頭痛,心裏強烈的念頭,這就是蒼狼傭兵團殘忍冷血的手段?


    俗話說,禍不及家人。肖雄平生最痛恨的一種行事方式,那就是因為仇恨而傷害別人的家人,竟沒料到,這一次禍端降臨到了自己頭上。


    夜鷹表情冷靜,若有所思的神色看著肖雄問道:“這紙條哪來的?”


    肖沫所說的,肖雄原原本本告訴了夜鷹和奇邦,夜鷹聽罷,片刻的沉思,猜測的語氣道:“我覺得很奇怪,蒼狼沒理由對你爸下手。”


    “對啊,”奇邦連忙附和道,“你不是已經和肖家斷絕關係了嗎?就算蒼狼要報複你,也不會去找肖靖國啊。”


    沒再吭聲的夜鷹放下了那張紙團,心裏莫名的出現了另外一種大膽的假設,會不會有其他的幕後黑手?


    肖雄和蒼狼傭兵團的爭鬥愈演愈烈,會否有其他人為了湊一把火,想把局攪的更亂,所以嫁禍給蒼狼傭兵團?


    “我去找蒼狼。”肖雄攥緊了拳頭,嘎吱作響,一拳砸在了桌麵上。


    “我和你去。”


    “我也去。”


    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何等的危險,但夜鷹和奇邦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患難才能見真情。


    麵色多了些許的猶豫,肖雄冷聲道:“現在要想確定是不是他們幹的,隻有一個辦法,找到蒼狼,當麵對質。”


    “萬一是他幹的,他不肯承認呢?”奇邦僵硬的表情問道。


    “不會,”夜鷹篤定的語氣道,“任何行業都有規矩,蒼狼是頂級雇傭兵,做事不可能這麽沒臉麵。”


    “說得對,”肖雄眼神裏掠過一絲懷疑,“沒有任何動靜,我也沒收到消息,不像是蒼狼做的。”


    回憶起前些天晚上在墳塚與蒼狼“談判”的場景,肖雄隱隱覺得,蒼狼不可能是這般下三濫的做派。


    事到如今,隻能先接受這個尚未確認的“事實”,找到蒼狼,才能揭開真相。


    要想找到蒼狼,肖雄首先想到的,便是電腦天才張濤。


    試著聯係了張濤,但電話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直到夜裏十點,肖雄手機上才收到了簡訊,是張濤傳來的。


    簡單回複了張濤幾條簡訊後,問清楚了張濤的“藏身之所”,肖雄便驅車前往,眼下,一分鍾都耽誤不得。


    張濤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換了一個住的地方,這次搬到了一環中間的海鷹國際大酒店,肖雄心裏多了些感歎,這小子膽子真大,還敢這麽招搖過市。


    要知道,張濤可是國際刑警組織通緝名單上的紅色通緝犯,但肖雄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張濤會易容術,可以隨時“改頭換麵”。


    海鷹國際大酒店十六層,一間豪華套房,肖雄剛按下門鈴,門便自動打開了。


    “你不怕被抓住嗎?”肖雄走進屋子,沒看到張濤,揚聲問道。


    從側邊的房間裏傳來了老氣橫秋的聲音,“還是這種酒店住著舒服。”


    房間裏的男人讓肖雄眼露訝異,一身灰色西裝,蓬鬆的卷發,絡腮胡,古銅色的膚色,戴著一副鏡片厚厚的眼鏡,看上去年近半百。


    “你是誰?”


    “不認識我了啊?”老男人摘下眼鏡,取下了臉上幾乎是無縫貼合的麵皮,露出了他的真容。


    張濤輕笑著看向肖雄,“我這樣子,誰能抓得住我?就國際刑警組織那些廢物,跟著我跑了兩年了,累死他們!”


    “我要蒼狼的確切位置,馬上幫我查,越快越好。”肖雄走到電腦桌前,看著一排泛著藍光的電腦屏幕,眼神裏殺意濃重。


    察覺到了肖雄神色的異樣,張濤膽戰心驚的表情問道:“你還好吧?”


    把紙團仍給了張濤,肖雄沒有言語,脖頸裏青筋暴起,心中恨不得早一秒知道真相。


    “肖靖國死了?!”低聲的驚呼,張濤放下紙團,在電腦上快速檢索,沒有找到他想要的內容,肖靖國怎麽會突然死了?


    “能找到蒼狼在哪嗎?”肖雄沉聲問道,臉色冷峻的讓人不寒而栗。


    張濤一愣,心想自己這幾天多次嚐試搜尋跟蒼狼傭兵團有關的信號,包括那個被肖雄救了的火炮在內,都在他的監控範圍以內,但蒼狼傭兵團的任何一個成員都沒有在海城出現過。


    “我盯著他呢,”張濤手裏握著一個蘋果,顫顫的聲音道,“他不可能殺了肖靖國啊。”


    “為什麽這麽說?”肖雄緊緊皺眉,盯著張濤,不解他此話何意,張濤為何這麽肯定,蒼狼不是凶手?


    “你能確定肖靖國已經死了嗎?就憑這張紙條?”張濤不愧是電腦奇才,對任何信息和數據都格外的敏感,他不關心肖靖國的死活,卻覺得這張紙條裏的信息有待驗證。


    “我就是沒法確定才來找你的,”肖雄怒聲道,“找不到蒼狼,怎麽確定?”


    張濤急切的表情裏多了幾分懷疑,看向肖雄道:“誰給你的紙條?”


    把今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跟張濤說了一遍,肖雄神情落寞,眼神裏隻剩下強烈的殺意。


    “你等一等,我先查查看…”張濤說著便轉動了老板椅,電腦屏幕上信息跳動,他迅速調取了肖家別墅所在的住宅區所有的監控,還有附近道路的監控。


    眼神裏一絲驚喜的他發現了端倪,一道黑影在淩晨4:52分的時候,出現在肖家門前,鬼鬼祟祟的樣子。


    緊接著又調取了住宅區外最近的道路架設的監控拍攝到的記錄畫麵,有所發現的張濤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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