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情況發生了,傲月纖瘦的身體緩慢的向外溢出暗黑色的血液,而且是源源不斷的,隨著肖雄內力的一再損耗,這些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呃……”唇齒微動,傲月嘴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聲,伴隨著溢出的血液,肖雄長長舒了一口氣,襯衫已被汗水浸透。


    收回雙掌的片刻間,身體周遭的白煙漸漸散去,肖雄眼前突然冒出黑暈,起身的刹那險些摔倒。


    從櫃子裏取出一套幹淨的病號服,幫傲月穿上,傲月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慘白的麵色很快有了血色,肖雄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好幾分鍾,這才起身走出了接診室,還不忘把病房門關了起來。


    “老大,那女人情況怎麽樣?沒死掉吧?”花豹大大咧咧的表情,語氣裏仍聽得出怨氣。


    冷眼瞪了花豹一眼,走到了夜鷹跟前,肖雄低聲道:“你跟蹤傲月的過程裏,發現什麽異常沒有?”


    “異常?”夜鷹不解肖雄何意,迷茫的眼神看著肖雄。


    “她是被誰打傷的,知道麽?”肖雄想要一探究竟,雖然已用真氣幫傲月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仍擔心傲月的身體狀況,查不清她體內毒素的來源,就沒辦法根治。


    夜鷹錯愕的眼神閃過眼眸,“不清楚,她的傷也不是我們造成的,我們隻是按你的吩咐,把她綁了回來。”


    “恩,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跟她聊聊。”話剛說完,肖雄招了招手,看向花豹和眾小弟道,“今晚麻煩兄弟們了,我請吃夜宵,我就不去了,夜鷹招呼你們。”


    小弟們連聲的道謝,心中感激老大的通情達理,花豹悶悶不樂的樣子,好奇的語氣問了一句,“老大,這妞跟你啥關係啊?你救她幹嘛?”


    要是告訴花豹,傲月是想暗殺自己的殺手,自己還救了傲月,恐怕會被花豹看做是精神不正常,肖雄尷尬眼色,冷眼看著花豹道:“不該你問的,別多問。”


    夜鷹深諳肖雄的行事風格,雖然清楚傲月的身份,卻沒有跟花豹和其他堂主透露一星半點兒。


    撇了撇嘴,沒再多言的花豹帶著兄弟們走了,最後抬腳的夜鷹走到門口,轉過身看向肖雄道:“有事隨時聯係我。”


    “恩。”


    時間已過淩晨,月明星稀的夜晚,濟仁堂裏燈火通明,守在病床前的肖雄清醒極了,毫無困意,眼神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傲月。


    在幫傲月穿衣之前,用熱毛巾擦拭了她的玉體,卻沒有絲毫的雜念,此刻再看傲月,心間忍不住生出一絲的憐愛之意,生的這般沉魚落雁的容顏,為何要做個殺手呢?


    “我……我這是在哪兒?”疲憊不堪的神色,緩緩睜開眼睛的傲月,映入眼眸的是肖雄的臉龐,訝異的眼神注視著肖雄,輕聲問道。


    “躺著別動,你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除。”說話都覺得費力,肖雄皺眉製止了傲月想要起身的動作。


    用黨參混合枸杞泡了一杯熱茶,給傲月喝了下去,肖雄就這麽靜坐在床前,也不言語,若有心事的模樣。


    心間的疑惑亟待解開,到底傲月體內是什麽樣的毒素,為何自己動用真氣,幾乎耗盡內力都沒能徹底清除這種怪異的毒素?


    “你是怎麽受傷的?”直至後半夜,牆上的時鍾指向了四點,肖雄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傲月從床上爬起,冷聲問道。


    傲月揉了揉胸口,嘴唇又泛起了紫色,挪動一步都覺得渾身疼的快要散架一樣,“你不該救我,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身手的倔強和執拗讓肖雄覺得無可奈何,傲月的冷淡態度出乎肖雄的預料,肖雄索性站了起來,雙手按住了傲月的手臂,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傲月的雙眼,隱隱覺得她心裏有難以啟齒的隱情。


    “我快死了,但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會殺了你……”傲月一字一句冰冷且堅硬,聽得肖雄心驚肉跳。


    心裏說不出的無奈,你現在連走路都困難,還想著要殺我呢?我跟你有啥深仇大恨啊?


    歎了口氣,肖雄搖頭道:“隨便你,你說出來,或許我能救你一命,不說的話,任何人幫不了你,要殺我,我隨時恭候。”


    鋒利的眼神透出強烈的殺意,瞪著肖雄,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傲月兩眼發黑,暈倒在了床邊……


    直至清晨,一整夜沒合眼的肖雄又給傲月傳輸了一陣內力,真氣再次逼出了傲月體內的毒素,隻不過這一次毒素沒有從遍布身體的毛孔中滲出,而是從傲月的嘴裏緩緩流出。


    倒有些驚悚的意味,還沒等肖雄收回內力,傲月便睜開了雙眼,肖雄用毛巾擦拭了傲月嘴邊的鮮血,沒有半句言語,仍保持著沉默。


    “是你把我救醒的?!”臉上難掩驚訝的情緒,傲月緊張的表情問道,她不肯相信剛才的一幕,難道肖雄會治病?


    “恩。”


    內力的激烈掙紮在這一刻塵埃落定,感激的心情無以複加,傲月沉默了短暫一陣,緩緩開口道:“秦昂給我打了一針致命的神經毒素,我現在算是一個活死人,如果拿不到他的解藥,我活不過一個月。”


    臉上盡是驚詫的表情,肖雄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難以相信傲月所言。原以為傲月是受雇於秦昂的殺手,奉命暗殺自己,為的是利益,現在才知曉,傲月是受了秦昂的威脅,而且是以這樣下三濫的方式。


    “神經毒素?”肖雄疑惑的表情道,“為什麽你要幫他?”


    “我……”實感一言難盡,傲月再度沉默,臉上盡是自責和歉疚。


    短暫的交談後,傲月道出了個中隱情,原來秦昂有一家秘密的生物科技公司,明麵上是研究開發各種高科技藥品,實際上則是做著罪惡的勾當。


    “他在研究病毒,還有神經毒素,血液毒素,賣往東南亞和非洲國家牟取暴利?”肖雄訝然的臉色,重複了一遍傲月嘴裏說出的驚天消息。


    “恩,”傲月點頭道,“他的公司就在海城。”


    事情非同小可,究竟秦昂的生物科技公司在做些什麽,必須親身探查或許才能知曉一二,肖雄刹那猶豫,打電話把夜鷹叫到了濟仁堂。


    臨時決定今天濟仁堂暫不營業,肖雄征得了傲月的同意,他要帶著夜鷹一起,潛入秦昂的生物科技公司一探究竟。


    “晚上再去吧,現在去肯定會打草驚蛇的。”夜鷹坐在桌旁抽著煙,建議道。


    覺得夜鷹說的在理,傲月和肖雄都沒有吭聲,很快到了夜裏,肖雄皺眉看向傲月問道:“你的身體還行嗎?要不你留在這裏,我和夜鷹去就行。”


    “我跟你們一起去,那裏我熟悉。”傲月決絕的表情道,決意要跟隨肖雄和夜鷹一同前往。


    燈火輝煌的街道上,雷克薩斯在車流中穿梭,約莫半個小時過去,來到了高新開發區的一處大廈樓下。


    “就是這兒,17層。”下了車的傲月抬起頭,指著大廈道。


    相互對視了一眼,夜鷹和肖雄走在前麵,三個人很快進入了大廈主樓,乘著電梯而上。


    電梯懸停在了17層,電梯門緩緩打開,漆黑一片,看上去還像是未經裝潢的毛坯房,冷颼颼的風迎麵撲來。


    “你確定是這裏?”夜鷹警惕的眼色掃了一眼傲月,心中暗暗警惕,莫非自己和肖雄中了她的圈套?


    “跟我來。”也不解釋什麽,傲月轉過拐角,朝著黑暗中走去。


    “我信她。”似乎和夜鷹心靈相通,心裏同樣有著夜鷹所擔憂的假設,但肖雄還是覺得應該相信傲月。


    “這裏有監控,你們看……”三個人往前行進了五六十米,走下一個坡度較為平緩的平台,右轉之後,黑暗中一道道交叉的紅色光線,一間獨立的正方體結構房間,占地很寬,左右兩側是密封的不鏽鋼材質牆麵。


    “很詭異……”夜鷹注視著眼前的一道道紅外光線,還有正前方那道透明的玻璃門,不禁屏住了呼吸,壓低聲音道。


    “的確有些詭異。”肖雄應了一聲,弓著身子,又是匍匐又是跳躍,三個人這才穿過了監控區域,沒有觸碰到紅外光線。


    玻璃門緊閉,傲月停住了腳步,指著屋內道:“就是這裏,這是他的生物公司單獨的實驗室,裏麵放著很多屍體……”


    大大小小的實驗台,鋼結構的架子高矮不一,還有靠牆的一排冰箱,無數的器皿,房間頂部放射出亮綠色的光,看上去實在滲的慌,夜鷹打了個噴嚏,眼神裏透出十足的震驚。


    “這裏就是研究神經毒素和血液毒素的地方,我就是被他的人帶到了這裏,注射了毒素。”傲月咬著牙道,想起這件事,就覺心中盡是痛恨。


    愣在了原地的肖雄沉默不語,心間無數種猜想和判斷,刹那間做出了大膽又瘋狂的一個決定。


    “你去安排,把這裏燒掉,要做的幹淨點。”肖雄命令的語氣對夜鷹道。


    夜鷹和傲月同樣驚疑的眼神看著肖雄,夜鷹錯愕道:“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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