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筱人在國外,杜墨淳作為一個男人,如果是沒有女人的話,就連正常的生理需求都沒有辦法去解決。


    想到這兒,陸白雪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裏好像是紮了一根刺一樣難受。


    好像是自己一直都珍藏保護著的東西,就這樣,被別人染指了,如鯁在喉的感覺。


    陸斯承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從沙發邊,傳來了一個十分嚴厲的聲音。


    “你給我跪下!”


    陸母在一旁說:“你先問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問問他,你看看他,明明自己老婆在外麵,這幾天,整天晚上往外跑是什麽意思?”陸父的話嚴厲而刻板,沒有留一絲顏麵。


    雖然平日裏,陸父這個公公,對於徐微微並不如陸某這個婆婆表現的殷切,隻是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他還是毅然決然的站在了自己的兒媳婦這一邊。


    陸母終歸是心裏還有一絲顧慮,看向自己的孩子,輕輕地問了一聲,“斯承,你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陸斯承身影筆直的站在門口,過了一會兒,他才移動腳步向前走了兩步,走到茶幾前麵,然後,撲通一聲,雙腿跪在地上,在父母的麵前,低著頭。


    “是的,是真的。”


    陸斯承的這句話剛剛一出口,陸父猛的抬手就將茶幾上的一個煙灰缸,朝著陸斯承狠狠的砸了過來。


    陸斯承一點都沒有躲避,煙灰缸直接就擦著他的耳畔,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硬物和骨頭相撞發出的聲音,叫許多人聽了都不禁覺得毛骨悚然,心髒忽然停滯一下,很疼。


    煙灰缸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圓滾滾的滾到了另一邊。


    陸父卻好似仍然不解氣一樣,吩咐身後站著的傭人,“去,去書房,把我的鞭子取來。”


    這是陸家一向的家規。


    隻是,自從陸父擔任陸家家主以來,這個家規從來就沒有在付諸實踐過。


    因為,彼此都已經有了自覺性,也沒有多大的錯誤,用得著用家規來懲罰,畢竟現在鞭子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了的。


    這一次,就連傭人一聽見鞭子這兩個字,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傭人站在原地沒有感動,陸父急了,“怎麽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這個家還有沒有王法了?有沒有規矩了!”


    管家一聽,才急急忙忙唯唯諾諾的應了轉身,就朝著樓梯上跑去,不一會兒就拿著鞭子下來了。


    鞭子是滾油的,又粗又長。


    就在陸父從沙發上站起來,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在一旁坐著的陸母,直接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老爺!”


    陸母的眼睛裏含著眼淚,這個時候,他怎麽能不知道這鞭子是要給自己的兒子教訓。


    縱然是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一次是做錯了,但是,這鞭子抽打下去,真的是會皮開肉綻的啊!


    “讓開。”陸父冷冷的吩咐。


    陸母心顫,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兒子,你快點認錯,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完完整整的說出來,隻要你發誓以後,沒有這碼子事兒,這一頁就算是翻篇兒了,然後去給這個女的說斷了,孩子也給打掉。”


    陸斯承依然是筆挺的跪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那是我的孩子,也會是我唯一的孩子。”


    聽到陸斯承的這句話,徐微微向後倒退了幾步,身影幾乎不穩,搖搖欲墜,捂著自己的嘴,用已經哭得一雙通紅幾乎好像核桃一樣的雙眼,看著筆直的跪在大廳中央的男人,仿佛難以置信剛才自己聽到的話。


    這就是陸斯承自己說出來的話嗎?他的心為什麽好像是撕裂了一樣的難受?這就是自己愛了這麽好幾年的男人嗎?


    啪的一聲,鞭子落了下來!


    陸父狠狠的甩下了第一鞭子,然後緊隨其後的就是第二鞭子,一點都沒有手軟。


    “打死你這個孽障,竟然做出這種有悖文婷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們陸家有怎麽樣的家訓嗎,不離婚,但是你現在,居然做出這種,沒有道德的事情,我今天,就代替陸家的列祖列宗,打死你這個孽子!”


    長長的鞭子,攜著空氣中的風,狠狠的,摔打在陸斯承的背上,瞬間,就皮開肉綻。


    他隻穿了隻有一層的薄薄的白色襯衫,根本就無法抵擋這樣的疼痛。


    鮮血不過是第三鞭子就開始,從裏而外,漸漸的將白色襯衫浸染成紅色。


    陸白雪想要上前去阻擋,但是走了兩步,最終還是按壓住自己的腳步,這件事情的確是哥哥的錯,就算爸爸打哥哥幾鞭子,她也沒有辦法去求情。


    對錯是非黑白,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這樣淋漓盡致,徑渭分明,絕對不能容忍一點沙子的存在,這是陸父的原則。


    徐微微一直捂著自己的嘴,看著這一幕,淚水模糊了眼眶,透過薄薄的一層淚膜,就好像是,被血紅給浸染了一樣,眼前隻有陸斯承背上那一片片暈開的血跡。


    “不要!別打了!”


    徐微微忽然就猛的跑了過去,一下擋在了陸思成的背上,抱著他的腰,轉頭,乞求的看向陸父。


    “爸爸,別打了,別再打他了!求求你,別打他了!”


    雖然是打在陸斯承的身上,可是痛的卻在徐微微的心裏。


    陸斯承剛才一直都在咬牙硬撐著,直到這一秒,徐微微一下撲到他的身上,他剛才一直在死撐的力氣,忽然就全都一下子抽空,猛的向前栽倒過去。


    “斯承!”


    “哥哥!”


    陸母的眼神也一下子晃了過來,急忙的衝過來,扭頭朝著那些站在旁邊的傭人喊,“快!叫醫生過來!”


    頓時,一片混亂。


    二十分鍾之後,醫生從陸斯承的房間裏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醫藥箱。


    “大少爺的底子不錯,所以,這些鞭子並沒有傷及根本,隻是皮外傷,看的嚴重了點兒,我已經幫他清理了傷口,上了藥。之後每隔兩個小時就要上一次藥。”


    剛才這些話,他也對那位陸少奶奶說過了,隻是看著陸少奶奶,神情有些恍惚,好似是有心事,所以現在在這兒還是又重新告訴了一遍,陸父陸母,以及這位陸家大小姐。


    “好的,謝謝您了方醫生,”陸白雪送醫生出去。


    回來的時候,抬頭看向墨藍色的天空,內心一時間有些彷徨,不知所措。


    一直以來,她最羨慕的就是徐薇薇和陸斯承的愛情,在危難的時候,相濡以沫,現在已經到了,現在已經過了那段最困難的時光,卻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究竟是人心太善變,還是感情這種東西,實在是經不起考驗。


    她剛想上樓,手機裏就進來了一條短信,是杜墨淳發來的。


    陸白雪此時心裏很亂,她看見這條信息,就不想打開,也不想看就想要直接刪掉,當裏麵的對話框彈出——你確定要永久刪除這條消息嗎?她的手指還是猶豫了一下。


    是刪除,還是不刪除?


    萬一是真的有事呢!


    她如果錯過了的話,恐怕自己得內心,會一輩子後悔的吧。


    陸白雪發現,自己在別人麵前都能變得很冷很硬的心,一頓是在杜墨淳麵前,就好像成了軟綿羊一樣。


    嘴角上,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終於還是揚起了指尖,向下,幾乎要點到這個否。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樓上傳來一聲,砰的響聲。


    陸白雪心裏一緊張,手指猛的按了下去,確實按成了是!


    短信就這樣刪除了,她並沒有看到手機短信裏麵究竟是什麽。


    或許這就是世事弄人吧,杜沐宸剛才發的那條短信,隻有三個字。


    “我愛你。”


    杜墨淳喝醉了,在夜色的包廂裏。


    他的酒量一向是無人能比的,隻是這次跟一些上流社會的人聚場子,先是自己一杯一杯接著喝,隨後,麵對別人過來敬酒,來者不拒,在他的麵前已經擺了八九個空的酒瓶子。


    而且還是各種瓶子都有。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喝酒混著喝最容易醉。


    而對於杜墨淳來說,也隻有喝醉的時候,才能說出真心話。


    可是,就連這樣的真心話,老天也沒有給他機會,讓他可以傾吐出來,彼此有這樣的錯過,兜兜轉轉,世事弄人。


    陸白雪急急忙忙的衝上了樓梯,在房間裏才看到了從床上翻倒下來的陸斯承。


    “哥,你怎麽……”


    陸斯承緊緊的攥著徐微微的衣角,“別走,微微。”


    徐薇薇現在狠著心沒有扭頭去看背上的傷口重新迸裂的陸斯承,眼淚啪嗒啪嗒一大顆,一大顆的掉下來。


    “我不走,難道要留在這裏看你們的情深麽?你放開我,陸斯承!”


    這是徐微微說的最重的話了,他對陸斯承一向是百依百順,乖順的很。


    而現在,麵對已經是傷了很重的趴在地上,疼的已經五官扭曲的陸斯承,卻狠心,然後伸過去手,將男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下來,然後跑了出去。


    陸白雪終歸是看不下去了,她走過來,攔住了徐微微。


    “嫂子,我知道我現在不管是說什麽,你都要認為我是向著我哥的,但是……這次是我哥活該,是我哥對不起你,可是他現在受傷了,傷的很重,你真的要就這樣走麽?”


    陸白雪承認,自己的確是有私心的。


    即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還是想要徐微微能原諒自己的哥哥。


    而且,她也篤定,徐微微,肯定是會同意留下來的。


    徐微微太愛陸斯承了。


    此時此刻,從不舍得,從憐憫,從留戀的眼神裏,都能夠看的出來。


    果然,徐微微……頓住了腳步。


    她的眼神,壓抑著,小心翼翼的轉首朝著後麵的陸斯承看了一眼。


    陸斯承的後背上,全都已經滲透出來鮮紅的血液,一點一滴的蔓延著,叫徐微微看了心驚,一下就揪了起來,急忙就又跑了回去。


    咬著牙,扶著陸斯承,重新趴在了床上,別開臉來,拿起剛才醫生放下來的藥膏,掀開了他已經血肉模糊的紗布。


    眼淚,已經是掉了下來。


    砸在了陸斯承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陸斯承的後背忽然就僵了一下,她的眼淚,好像是烙鐵一樣,熱的發燙。


    徐微微抹了一把眼淚,幫陸斯承上藥,可是,全程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好像是已經啞巴了一樣。


    上了藥,陸斯承抓住了徐微微的手,不讓她走。


    徐微微沒有辦法,卻也不肯睡在床上了,就躺下來,睡在了床邊的地毯上。


    還好,地毯很厚,也不必擔心躺在地毯上會受涼。


    兩人都沒有說話,隨著時間的推移,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躺在地上的徐微微,才終於睡著了。


    床上的陸斯承,眼光忽然猛地一閃,朝著徐微微看了過來。


    女人的麵容沉靜,為有一雙眼睛,紅的好像是兔子一樣。


    他很心疼。


    剛才看著她哭,心裏絞痛。


    伸出手來,在女人的臉上輕輕地刮了刮,擦去了她的淚痕。


    “微微,我隻喜歡你一個人,永遠。”


    他不會讓她離開他。


    隻是,原諒他,原因……他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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