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你們再過來,我就直接跳樓


    這個夜晚,喬莫晚睡得並不安穩。


    淩晨才入睡,中間就醒來了三次,最後一次醒來,是做了一個噩夢。


    真實的夢。


    十八歲。


    高中輟學一年。


    高三,原本是老師眼裏的優等生乖乖女,有十分的希望衝擊國際一流學府的喬莫晚,卻忽然輟學一年。


    一時間,學校之中,茶餘飯後最流行的談資,便是這個已經卸下了學神光環的女學生。


    或許,學習太過於緊張了吧。


    關於喬莫晚的事情,就好像是經過一個冬天緩慢發酵,春天終於從泥土之中蠢蠢欲動的種子一樣,一下就發了芽。


    有人說——“喬莫晚啊,沒聽說啊,被包養了,還考什麽大學啊。”


    有人說——“是嫁入豪門了吧,我聽說啊,她懷孕了!就是因為是個男孩,所以,母憑子貴。”


    有人說——“什麽啊,誰能看上她啊,除了一張臉長得好看,家世也不好,如果單單想要長得好看的,去找小姐就行了啊。”


    有人說——“你沒有聽說過,有錢人,吃多了大魚大肉,偶爾也是想要換一換清粥小菜的,小姐?說不定能染上什麽病,這麽一個十八歲的女學生,又幹淨,還是個處。”


    就在學校的學生,都一邊麵對著升學高考的壓力,迎來每年的黑色七月的時候。


    在醫院的大樓上,一個女孩兒,站在頂層,站在烈烈風中,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病號服。


    這個女孩兒,就是喬莫晚。


    她剛剛從醫生的處理器皿之中,看到一個早產的死胎,瘋了一樣的轉身飛快的奔跑,一路乘坐電梯上了頂樓。


    保安醫生紛紛行動起來。


    喬莫晚就這樣,站在天空之下,灰暗的棉絮一般的天空,重重的低垂著。


    向前一步,就是死亡,也就是地獄,也就是喬莫晚的天堂。


    如果這樣向前走一步,她就解脫了吧。


    就可以去天堂,去陪著自己那剛剛出生的孩子了。


    她可以沒有他,可是孩子,她一定要。


    現在,唯一的精神支柱也沒有了,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欄杆之外,是有大約半米的距離。


    喬莫晚背靠著欄杆,雙手緊緊的抓著後麵冰冷的欄杆。


    已經驚動的警察,警察正圍聚在醫院大樓下麵,用幾個充氣泵給氣墊充氣,希望能夠在最後關頭,救下這個女孩兒的命。


    她一個人,就這樣靠在身後的欄杆上,站了半個小時,直到身後有警察緩緩地接近,喬莫晚察覺到了。


    “別過來!”


    她大聲的喊了一聲:“你們再過來,我就直接跳下去!”


    難以想象,現在這樣一個蒼白瘦弱的身影,是如何爆發出那樣撕心裂肺的聲音的。


    警察立即就站住了腳步,找出了警局裏麵的談判專家心理專家,準備從內心攻破喬莫晚。


    喬莫晚淡淡的說:“你們都走吧,我隻是想要……在這裏站一會兒。”


    在這裏,是接近天空的地方,是可以最接近自己那個死去的孩子的地方。


    警察也不敢輕易離開,就在這裏陪著喬莫晚站了許久。


    終於,等到喬莫晚扶著欄杆,想要從欄杆處重新跨過來。


    可是,就在這一秒,腳下突如其來的一滑!


    喬莫晚一下重心不穩,向後麵栽了過去。


    “啊!”


    她大聲的叫了一聲,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撲了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抓緊我!”


    這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麵孔。


    戴著警帽,帽簷遮住了一點臉頰。


    她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雙腿,飄蕩在半空中,悠悠蕩蕩,好似懸崖邊的萬丈深淵。


    喬莫晚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一點一點的借助著力量,向上攀爬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麵前的這張年輕的麵龐,卻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張臉。


    變成了程澤宇——“你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你這個蕩婦!不守婦道!我告訴你,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喜歡你,娶你,隻不過就是為了爺爺的股份,奠定我在程家下一代繼承人的地位!”


    猙獰的麵龐,長著血盆大口,向前了一步,似乎是想要將她給吞噬。


    然後,又變成了另外一張臉——賀西玨。


    賀西玨的麵龐,沉靜之中,帶著迫人的壓力。


    “泄欲工具?那還,就讓你知道什麽是泄欲工具!等你不能滿足我了,我自然就會去找別的女人,隻是現在,你的身體,還能讓我很滿意,你就必須留在我的身邊還債。”


    忽然,手掌汗津津的,仿佛是塗抹上一層汗液。


    手指,一點一點的向下脫離出去。


    喬莫晚驚嚇的尖叫。


    ………………


    賀西玨是在淩晨四點的時候,出了暮夜。


    沈景和杜墨淳都在暮夜開了自己的固定房間去住,但是賀西玨還是開車出去了。


    這個時間點,大街上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寂靜一片,死了一般。


    道路上,零星不多的一些車輛經過,多的都是出租車和公車,私家車很少。


    他在道路上,漫無目的的開了半個小時,終於,還是在津濱公寓,停下了車。


    他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靠在車門上,靜靜地抽了一支煙。


    青白的煙霧繚繞,將他俊美而棱角分明的容顏給塗抹的神秘莫測。


    一支煙抽完,他才將煙蒂扔進一旁的垃圾箱裏,抬步上了樓。


    剛一進門,就敏感的聽見從主臥那邊傳來的極其細微的聲音。


    賀西玨換下了家居拖鞋,站在門口頓了頓。


    他本不想進去的。


    可是,就在聽見裏麵一聲古怪的聲音,最終還是抵擋不住,擰開了門把。


    門並沒有從裏麵反鎖,還好。


    床上的女人,蜷縮在床上,不停地搖著頭,緊緊的閉著雙眼,烏黑的如同海藻一般的長發,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不、不是的,你別鬆手,我……我不想死……”


    就好像是上個月的那個夜晚一樣,喬莫晚也是做了一個噩夢。


    賀西玨深深地擰著眉,走到床邊,靠著喬莫晚坐下來,“莫晚,喬莫晚?”


    喬莫晚仍然是沉睡在夢魘之中,整個人都緊繃著。


    隻是,在賀西玨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緊緊地攥住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好像,抓著賀西玨的手,就是救命稻草。


    “晚晚?喬莫晚!”


    虛無邊境的混沌之中,傳來了一個清晰低沉的男聲,叫噩夢之中的喬莫晚,仿佛是有了皈依感一樣。


    終於,在賀西玨一聲一聲的呼喚之中,喬莫晚,醒來了。


    喬莫晚睜開眼睛,迷茫的還帶著困頓,眼前的重影,終於緩緩地變成了重疊在一起的一個影子。


    等到她的深思回籠,一下驚愕的睜大了眼睛,將手給鬆開了,向後麵縮了一下。


    “你……你怎麽回來了?”


    這些動作,絲毫都沒有逃過賀西玨的眼睛。


    賀西玨一見到喬莫晚這樣的驚懼的動作,唇角向上勾起一抹冷嘲的毫無溫度的弧度。


    “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我不回這裏,要到哪兒去?”


    喬莫晚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眼神躲閃的避開了賀西玨熾熱的眼神,“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謝謝你幫我。”


    “客氣了,”賀西玨忽然靠近了。


    喬莫晚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兒,甚至比之前他離開,濃重的幾分,她聞的出來,又夾雜了幾種烈酒混雜的味道。


    “你醉了?”


    她躲閃了一下,問。


    賀西玨卻好似已經看透了喬莫晚心中所想,握住她的下巴,抬起來,“你學過品酒,是麽?”


    喬莫晚低著頭,沒有說話,“我身上都是汗,要先去洗個澡了……唔!”


    她剛剛將修長的雙腿從床邊放下,就被男人扣住了下巴含住了唇。


    他的舌尖探過來,攪動著她的。


    濃重的酒味,叫喬莫晚心悸。


    “嚐出來了麽?”


    男人離開唇之前,舔了一下喬莫晚的唇角,曖昧的感覺,周圍的空氣一下都變得濃鬱粘稠。


    喬莫晚搖了搖頭,手臂下意識的就去推他,卻被男人再度含住了唇。


    “沒有嚐出來,那就再嚐一次。”


    這一次,喬莫晚避免賀西玨再壓下來一次,便急忙說:“有伏特加,白蘭地……”


    賀西玨又低頭給了她一個吻,直到她喘不上氣來,才鬆了唇。


    喬莫晚反抗無效,索性就也不反抗了,攤開了就叫他吻。


    賀西玨看見她的模樣,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


    “嘶。”


    喬莫晚吃痛的倒抽了一口氣。


    賀西玨眼眸深邃,“懲罰你不專心,以後跟我在一起,隻需要眼裏有我,腦子裏也隻能想著我。”


    好霸道的要求!


    喬莫晚轉身過去穿鞋,心裏憤懣不滿的想著,他可以要她的身體,還能管的了她腦子裏想的是誰,心裏藏著的是誰麽?


    賀西玨問:“你的手機呢?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喬莫晚打開浴室門走進去。


    “丟了。”


    ………………


    喬莫晚醒得早,便去做了一頓豐盛的中式早餐。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餐廳的窗戶照進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上了玉米粥,蔥花雞蛋餅,還有一大盤西藍花肉片。


    她剛想要去抱小諾吃奶,就看見賀西玨抱著小諾走了出來。


    小諾似乎是對賀西玨有一種別樣的喜歡。


    喬莫晚腳步頓了頓,賀西玨提醒道:“那孩子起床氣很大。”


    賀西玨口中的這個起床氣很大的孩子,就是賀睿辰小盆友。


    “淼淼?”


    喬莫晚轉過身來,“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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