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能進來嗎?”門外,傳來青籬的聲音。


    杜秋雙手捂臉,狠搓了兩把,將一切負麵情緒都驅散,才笑著下了床:“進來吧!”


    門被推開,青籬紅著眼睛跑進來,一下子就撲進了杜秋懷裏緊緊抱著她:“太好了小姐,你真的沒事哇嗚嗚……”


    一句話沒說完,就‘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哭什麽?瞧你,跟個孩子似的。”杜秋取笑,輕拍著她的背。


    青籬抬頭,抹著眼淚哭道:“我怕死了,小姐跟鬧鬧再不回來,這世上就隻有我一個人了。幸好你們回來了,嗚嗚……”


    玄靈走了,小姐跟鬧鬧也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失蹤,一連五年遝無音訊。這幾年她從沒有一天能夠安穩睡著過,仿佛全世界就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那種寂寞,那種孤獨,那種恐慌,太可怕了。


    有生之年,再不想經曆。


    杜秋笑著捏了下她鼻尖:“傻丫頭,表哥師兄孫伯他們難道沒照顧你嗎?你這麽說,他們聽了可得生氣了。”


    她其實能懂青籬的心情,她自小失母又被父親拋棄,心中想必是極缺安全感的。


    而後來因為在她身邊長大,就自然而然的將她放在了第一位。至於鬧鬧,那是她一手抱大的孩子。


    在她心裏,她們母子不僅僅是她依靠與後盾,準確的說,她在青籬心裏,就等同於家的存在。


    若沒有了她跟鬧鬧,於青籬來說,無異於家破人亡。


    那種痛苦與恐懼,便是身邊有再多的朋友關懷照顧,也是無法抹平的。


    若是有玄靈陪著她還好一些,但是就連玄靈也不在。


    “那是我嘴笨說錯話了,小姐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們。”青籬想起身邊那些對她好的人,再想想自己剛剛的話,好像是沒良心了一點。趕緊擦了眼淚,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杜秋笑了下,問道:“今天回來的還有誰?”


    “我們都是三人一組,分批出去的。我跟子書大哥一組,另外一人是封家主派下來的家族護衛。”


    “子書沒事吧!”


    “沒有,晚上吃飯時小姐就能看到他了。小姐,這幾年你都到哪兒去了,怎麽一直不回來啊?”


    杜秋洗涮過後,坐到梳妝台前,任由青籬幫她綰發。她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曆簡單說了下,完後問青籬:“你們呢?這幾年,除了找我和鬧鬧,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發生呢?你們平時都怎麽修練的,嫂嫂說你們全都進入先天境界了,包括衛顯之。衛顯之實力那


    麽差,他到底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進階的,我真是想不通。”提起衛顯之,青籬不由哈哈地笑了起來,她說道:“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家夥有多倒黴,幾乎每次出去都會遭遇危險。他應該就是每次危急關頭,爆發出來的潛能吧!反正他每次回來都會受傷,但是每次實力


    都會有很大的提升。”


    “知道每次都會受傷,他還每次都敢去,膽子倒是不小。”杜秋輕笑了一聲,眼裏卻有些發熱。


    若是隻在自己實力範圍內尋找,他怎麽可能會總是遇到危險?那家夥一定是跑去了自己力所不能及的範圍。


    因為他家人都不是東西,父皇救了他,他便將照顧無憂當成了自己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事情。他是為了替無憂找到她,才變得那樣膽大的。


    那家夥,看似隨意不講究,其實最是重情義。


    希望,他這次能安全回來吧!“可不是。”青籬笑著,又說了不少他們這幾年發生的一些事情,當然已經學會了懂事的報喜不報憂,專撿好笑有趣的說,逗得杜秋頻頻發笑。當初因她和鬧鬧失蹤而引起的恐慌與懼怕,卻是半個字也沒沾


    染的。


    接下來半個多月的時間,其他外出尋找的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除了衛顯之和初一所在的那一個小隊外。


    又等了半個多月,仍然沒有關於他們的任何消息傳回來。


    杜秋再也坐不住了,她找到封墨焓的書房:“師兄,我明天就去找他們。”封墨焓幾年沒怎麽管正事,正是最忙的時候。但是杜秋的到來,還是令他立即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因為工作而嚴肅的神情都變得溫和了。誰知道杜秋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頓時就變了臉:“你這是瞎胡鬧


    ,他們是出去找你,又不是做什麽危險的事情去了。萬一你才出門,他們就回來了呢!萬一你要是出去,再遇上五年前那種事,那不是又得讓大家到處去找?那你們這樣找來找去的,何時是個頭?”


    杜秋神情還算輕鬆,她笑道:“師兄可不要烏鴉嘴,我哪兒可能每次都這麽倒黴?”


    封墨焓見她笑,精神就沒那麽緊張了,但卻還是不肯鬆口:“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你留在家裏等消息就是。”


    杜秋說道:“我不可能永遠留在家裏,哪兒也不去吧!就當作是曆練了。師兄也是從實力低微時走過來的,這修練的途中,誰沒有遇到過危險不是?”


    封墨焓也知道自己緊張過頭了,但是想到她失蹤的那幾年,自己心裏的煎熬,他還是狠狠心拒絕了:“反正暫時兩年內,你還是不要出門了。不然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就是死了也沒臉去見師父。”


    “師兄為什麽對我爹這麽好呢?”杜秋問。


    封墨焓道:“我是師父養大的,我不對師父好對誰好?”“師兄說的是。”杜秋點頭,“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不是為了求得回報,而是表示要永以為好。衛顯之跟無憂是過命的交情。他之所以外出無歸,也是為了找我。所以,我不能明知他可能有危險,而棄


    之不顧。我去找他,並不是說一定要為了找到他去拚命。但我至少要讓他知道,我沒有忘記他對我對無憂的好。”封墨焓沉默了半晌,到底還是被她說服了。他說道:“以三個月為期,若真的找不到,你就不能再去了,我會讓人一直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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