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厲尊一個人在會議室裏呆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手上崩開的傷口又再次凝固不再出血了之後,他才才又再次調整好呼吸,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晚上八點的時候,喬之韻才等到席厲尊的回來。她正在百無聊賴地拿著抹布這裏擦一擦,那裏抹一抹,雖然整個客廳幹淨得找不出一絲灰塵。


    席厲尊把車停在車庫,心情頗有些煩悶地走到門口,把鑰匙插進門裏。下一秒,門就從裏麵被打開了,喬之韻有些責備的臉出現在門口。他看了看她,勉為其難地朝她擠出一絲微笑,想伸手摸摸她的頭。


    喬之韻疑惑地看著席厲尊,從下午開始她就感覺出他的不對勁了,現在晚上才回家,一定是心情不好吧。


    這樣想著,喬之韻偏頭躲過席厲尊想要伸過來摸她頭的手,側了身子,輕輕對他說:“進來吧。”


    席厲尊收回那隻僵住的手,笑著點點頭,跨進了屋裏。


    電視屏幕上放映著他以前看過的那部美國大片,隻不過聲音被故意調的很小。席厲尊在沙發上坐下來,拿過遙控器,把聲音加大,瞬間偌大的客廳裏都是電視裏傳來的誇張的特效聲、打鬥聲,而他則是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喬之韻走過去,坐在席厲尊旁邊,低頭看了看他左手上已經被血重新浸濕的紗布,默不作聲地打開桌子上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急救箱。


    拉過席厲尊的左手,喬之韻小心翼翼地解開她今天下午剛綁上去的繃帶,將它丟進垃圾桶,然後又拿過幹淨的棉球,擦拭他的傷口。這期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就在席厲尊以為喬之韻會一直沉默著時,她突然輕柔地吹了吹他的傷口,然後輕歎了一聲,緩緩開口說:“我知道你今天可能發生什麽事了,一直覺得你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怎麽了。我沒有想要探聽你隱私的意思,但是如果你的身體出什麽事了你不心疼,可有的是人心疼。”


    電視的聲音很大,而喬之韻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又很小,但是席厲尊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悶悶地回答道:“之韻,你沒必要知道。”


    喬之韻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席厲尊會這樣說,手上替他包紮的動作一刻也沒停頓。包紮完之後,她抬起頭,看著席厲尊說:“我相信,一件事情總有你不願意說的理由,我也對這些不感興趣,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就行。”


    說完之後,她定定地看著席厲尊,在得到對方的點頭後,才低下頭收拾好急救箱,走到儲物櫃前,把它放回原地。


    二人在沙發上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直到電視裏的美國大片已經播放完畢,又自動地開始重播的時候,喬之韻才站起身,走到浴室去洗漱。


    而依然坐著的席厲尊,則是眼神複雜地看著喬之韻的背影。許久,才垂下目光。


    第二天,喬之韻早早便起了床,準備好早餐。而在她正準備去叫席厲尊起床吃飯的時候,一轉身卻見他已經起床了,靠在牆上衝她笑。


    喬之韻回給席厲尊一個微笑,滿眼溫柔地說道:“快來吃早餐吧,煎了蛋。”


    席厲尊聞言,走過去給了喬之韻一個帶著一絲牙膏味的擁抱,而後和她一起坐在餐桌的對麵,相視一笑,同時拿起刀叉。


    吃完早餐後,雖然很不想讓喬之韻和自己一起去公司,但席厲尊還是帶著她上了車。


    這天的整個早上,喬之韻都過得非常正常,沒有什麽奇怪的事,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人。但是,等到即將午休的時候,她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是喬助理嗎?”電話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於是喬之韻也有禮貌地回應道:“是的,我是。請問你是……”還沒等她說完,對方便搶先說道:“我是方總的助理,方總要你務必親自拿著兩家公司合作的資料來我們公司一趟。”,說完也不等喬之韻有什麽回應,便立馬掛掉了電話。


    “什麽啊……”掛掉電話後,喬之韻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但還是認命地對不遠處的安娜說:“安娜,你把方氏和席氏合作的資料給我一份吧。”


    安娜聽到這話,從一堆文件中探出頭來,說:“怎麽?方氏又要你過去了?那你不先去跟席總說一聲嗎?上次因為那件事,席總可是發了很大的火。”


    喬之韻擺擺手,一副輕鬆的樣子說:“既然知道上次席總發火了,那她這次應該不會這麽故意為難我了吧,說不定真的是有什麽事呢?”


    “這……好吧,你等等,我幫你找一下。”安娜聽見喬之韻都這麽說了,於是也不好再怎麽阻攔,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一邊說話一邊在文件裏翻找出兩家公司合作的資料,遞給喬之韻。


    喬之韻接過來,道了聲謝,走出席氏的大樓,打了出租車便直奔方氏。


    和上次一樣,大廳的工作人員確認了喬之韻的身份之後便直接把她帶到了方琉璃的辦公室。不同的是,這次辦公室的空調開得很足,而且在她進了辦公室之後,也有人十分恭敬地立刻遞給她一杯水。


    “嗯,你再去和他們溝通溝通,看能不能再做出修改……”,等了沒一會兒,喬之韻便看見方琉璃踩著高跟鞋朝辦公室走來,一邊走還一邊給旁邊的助理說著話。


    見方琉璃踏進辦公室,喬之韻連忙站起來,朝她點了點頭,口中叫了一聲“方總。”


    方琉璃在辦公桌前坐下,看見喬之韻,一副好笑的樣子,開口說道:“怎麽了?你怕我還像上次那樣欺負你啊?放心吧,這次叫你過來,真的是說關於兩家公司合作的事的。”


    不論嘴上怎麽嘴硬,但喬之韻心裏還是有些打鼓的。但現在聽到方琉璃這麽說,心裏的石頭倒是放下來了。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內,方琉璃給喬之韻說了兩家公司合作的欠缺之處,還拿了一份企劃書,要她一定要轉交給席厲尊。


    方琉璃對於她的態度,完全是一個合作公司負責人對於一個助理應該有的。第一次地,對於這個人,喬之韻有了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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