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在半空的手,就那樣僵硬在那裏,抬眼往上看去,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流淌著:“你不是說什麽都不知道嗎?為什麽會這麽清楚阿婆的死因。”


    “她是為了你替你擋下那詛咒。”嚴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為了我……”我看著那具屍骨,想到圍繞在自己身上的謎團,所有的一切都跟那個護身符有關,可惜東西掉了,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頭緒。


    “我要把阿婆帶走。”等我想清楚後,我看向嚴離,眼神裏沒有絲毫的退讓。


    不等嚴離反對,我已經將身上的外套給拖了下來,包裹著手掌,在沒接觸到阿婆屍骨的情況下,將棺材內所有的屍骨都小心地收斂了出來。


    韓米在一旁幫我,很快我們就整理好了一切,看著這個空蕩蕩的墓穴,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那邊站著的嚴離;“我打算去a市,那裏有一個阿婆的朋友,也許他能夠幫我們。”


    我希望嚴離跟著我們一起去。


    “好。”嚴離走了過來,將我手裏抱著的衣服拿了過去,韓米還在那裏收拾東西,瞧見棺材下麵還放著一本小冊子,順手拿了起來放入了包內。


    我們三個人從山上離開了,我的東西還在村子裏,別的沒了倒是還好說,但是沒有錢的話,我們根本沒發離開這裏。


    韓米身上隻帶著一個小包,手機之類的東西也都放在那邊的臥室裏。


    趁著夜色,三個人偷偷的進了村子,一路有驚無險的到了阿婆的房子,張姨家的門大開著,好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對著我們,我打了一個冷顫,拉著韓米靜悄悄的走向了白天睡的臥室。


    沒開燈,就抹黑將自己的包還有手機都拿上,三個人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村上,連夜到了鎮子上,隨便找了一家不要身份證的招待所,我們開了兩個房間,就直接倒頭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了天亮,招待所附近就是車站,為了防止被人認出來,嚴離還被我要求幫忙買了幾個帽子,我跟韓米都戴上了帽子後,這才跟在他的身後,一起上了去往a市的汽車。


    當汽車發動,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我抱著懷中阿婆的屍骨,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想著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才好。


    一道冰冷的手臂從我的腰間繞了過來,我低頭看著那條手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嚴離拉入了他的懷中,一本正經的嗓音帶著一絲黯啞的靠近了我。“借點陽氣。


    唇瓣上多了一抹冰涼,我睜著眼睛,死死的瞪著這個家夥,這段日子他沒有對我做出這種事情,我還以為他忘記了,沒想到這會兒又好端端的說要借我的陽氣。


    等一吻結束後,我果斷的將人推開來,語氣凶巴巴的看著他;“這裏又不是酒吧,你借什麽陽氣。”


    “需要了,也就借了。”嚴離說話間,盯著我剛才被人吻過後,還帶著水汽的唇瓣,臉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你這麽關心我,是愛上我了?”


    “誰愛上你了!我是怕自己被狗啃了,還得了狂犬病!”


    一聽到他說愛這個字,我就覺得整個人跟火燒似的,氣急敗壞的轉過頭去,假裝不去看他,心底卻有些打突,我剛才竟然有些不想要他離開。


    我一定是瘋了,他一個人都不算的生靈,我們要是真的在一起的話,那不就是兩個種族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用力的搖搖頭,將腦海裏那些奇怪的想法都甩到一邊去,我連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搞定,竟然還有空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韓米坐在一旁,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手裏翻看著那本從棺材裏找出來的冊子,可是上麵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她看不懂後就將那個東西還給了我。


    “這是什麽?”我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還以為是韓米自己帶來的。


    “之前你收拾阿婆的屍骨時,我在下麵發現的,感覺有用所以就拿了出來,不過裏頭寫的每個字我都認識,但是怎麽連著讀起來又很奇怪啊。”


    韓米翻開那本冊子,指著裏頭的內容給我看。


    我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裏頭的每一個字都認識,可是連起來卻怎麽也讀不通,一本冊子一直讓我研究到了a市,也沒找出規律出來。


    等我們三個人從車站裏出來時,看著a市的擁擠的街道,我捏著手裏的冊子,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去哪。


    “菲菲,你要去找的那個人住在那裏?”韓米看著我發呆的樣子,抬手拍了拍我的胳膊問道。


    我搖搖頭:“阿婆沒說他住在哪,隻是告訴我,他開了一家小公司,好像在什麽明回路?”


    這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以前阿婆在的時候,那個人來過家裏一次,後麵還說有什麽事情的話就去a市找他。


    隻是記憶太模糊了,我隻記得那個人普普通通的,有點瘦,身上倒是一直飄著酒水的味道。


    “我去報刊亭買一份本市地圖來。”


    韓米跑過去買地圖了,我跟嚴離站在路邊,此刻馬路對麵一輛貨車緩緩的往這條路開了過來,我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隱約覺得那車子有些熟悉。


    一陣風吹了過來,後麵用雨布擋住的地方被揭開了一個角,露出了一絲紅色的木材,等我再定眼去看的時候,那雨布已經放了下來。


    可是那種熟悉感,卻讓我根本無法移開視線,前麵剛好是紅燈,我看了一眼從我這裏到貨車的距離;“你在這裏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我跟嚴離說著話,腳已經抬了起來,飛快的往那個方向跑了過去,趕在紅燈的時間段裏衝到了那輛卡車身後,揚手一把揭開了那塊雨布。


    下方,一堆剛挖出來的樹木正安靜的躺在那裏,車內還有很多泥土,我不死心的跑到前麵,從頭看到尾,這裏除了木材之外,什麽都沒有。


    我剛才看到的那一抹紅色,好像隻是我的錯覺。


    “你瘋了!跑到車流裏頭,是想找死嗎!”


    我恍惚的時候,那邊的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嚴離一把將我抱起,飛快的從車流當中出來,將我放在地上後,劈頭蓋臉的就教訓了我一頓。


    “菲菲,你剛才去哪了,我地圖已經買到了,而且我還給順便打聽出了明回路在哪!”韓米揮舞著手中的地圖,興奮的跑了過來。


    她剛才去買地圖的時候,跟報刊亭的老板打聽了一下明回路這個地方,沒想到老板還真的知道,很快就將具體的位置告訴了她。


    韓米雖然知道了地方,卻還是買了一份地圖就當答謝老板。


    “我剛才好像看到了那個紅色的棺材。”我被嚴離教訓了一頓,餘光看到那輛貨車離開了。


    揉了揉頭發,我想要解釋,可是嚴離明顯不相信的樣子。


    他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可能就真的是我自己看走了眼。


    我拉過韓米,跟她問清了位置後,三個人打車去了明回路。


    等到了明回路後,車子在一家到處掛著轉讓字樣的店鋪跟前停了下來,出租車司機接過我手裏的錢,看著我們三個人,“小姐,你們是從外地過來找人的吧?”


    “是呀,你怎麽知道?”我將零錢遞給司機,沒想到他會這麽問。


    對方接了錢,衝著那邊全部倒閉的店鋪揚了揚下巴:“那你可能要去其他地方找人了,這塊地不太幹淨,什麽店鋪都開不下去,本地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都搬走了嗎?”我握著椅背,有些不太相信,有關那人的事情,我可就記得這麽一個地址,要是人不在的話,那我更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找了。


    大概是我臉上的緊張感染到了司機,對方將找回來的錢遞給我,並且安慰我:“你也不用太著急,也許你朋友還沒走呢。”


    “謝謝你,他應該還是在的。”


    我嘴裏雖然說著這樣的話,可是下車後,望著那明顯一個人影都沒有的街道,心也有些往下沉。


    “走吧,我們還是進去找找吧。”


    人都到了這裏,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就放棄。


    我一隻手拉著嚴離,一隻手拉著韓米,三個人一起踏入了這個全部寫著轉讓倒閉字樣的街道,很多店鋪裏的貨物都還沒來得及清理,隔著玻璃門,能夠看到裏頭放著的衣服,生活用品。


    就好像隨時都會重新開門一樣。


    巷子很長,我走了大概十分鍾左右的距離,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那股味道好像飄在我們鼻子下麵不肯離開似的。


    腳下的步伐,也忍不住的順著那個味道跟了過去。


    “好香啊,這是青椒肉絲的味道。”韓米咽了咽口水,聞著這股味道,她肚子都感覺餓了起來。


    不止是她,就連我聞著這個味道,也是感覺到一陣的饑餓。


    等我們走到那香味的源頭時,發現那是一家半開門的店鋪,門口寫著精英事務所五個大字,門上的玻璃到處都貼著報紙,隻有邊緣處可能因為膠水太少的緣故,翹了起來,從那個角度看過去,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正在那裏大口的吃著什麽,我們剛才聞到的那股香味就是那裏飄出來的。


    裏頭的人仿佛感覺到我們灼熱的目光,頭也沒抬自顧吃著自己的午飯,倒是他的店門無風自動的打開了來。


    我們看著那扇打開的大門,這是邀請我們進去的意思嗎?


    “遠來是客,幾位是想來找人的吧。”


    裏頭的男人幾口就將午飯給吃完了,然後直接推到一旁,翹著腿等著我們進去。


    我們還什麽都沒說,他就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好奇心讓我踏入了這家奇怪的事務所;“老板,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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