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急需用錢,所以降價出售。”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慮,伊闌珊主動解釋。


    “那好吧,我會盡快幫您多做宣傳推廣,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您。”


    “好的,謝謝!”


    辦理完委托出售登記手續,伊闌珊出了中介公司,剛走出去沒幾步,一輛大紅色的瑪莎拉蒂豪車朝她疾馳而來,差點將她撞倒。


    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一男一女,驚魂未定的伊闌珊小臉兒更白了。


    “呦,這不是伊氏集團的千金伊闌珊麽,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怎麽從這裏走出來了?莫非是缺錢缺到要變賣祖產了?”


    聽著對麵米雪兒的嘲弄和譏諷,又看了一眼此時麵無表情的傅逸寒,伊闌珊嘴角勾起一抹明豔的笑,“是挺缺錢,但不是變賣祖產,隻不過是一套可有可無的房產罷了,賣了正好換點錢花花,我又不像某些人,有本事去偷去騙。”


    傅逸寒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雙拳緊握,眸中戾氣正盛,射向伊闌珊的眼光仿佛淬了毒。


    米雪兒也不是傻子,聽出了伊闌珊的言外之意,像是老鷹護小雞似的衝到了伊闌珊的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伊闌珊不躲不閃,生生受了這一巴掌,而眼睛從始至終都盯著傅逸寒。


    在他的眼睛裏,她看不見一絲的波動。


    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兩不相欠了。


    昨天我打了你,今天算你還回來了。


    見她一直盯著傅逸寒,米雪兒有點惱羞成怒,沉聲警告,“伊闌珊,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就別妄想其他了,逸寒哥哥已經答應我回家見父母,我們很快就會訂婚,你休想再纏著他。”


    伊闌珊簡直想笑了,語氣調侃,“米小姐,我勸您還是擦亮眼睛,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愛,不值得相信,你看我,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麽,難不成你也想家破人亡?”


    米雪兒臉色刷的一下變了,青紅交錯,咬牙切齒,“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喪門星麽?逸寒哥哥對你隻是利用而已,對我才是真愛,你休想挑撥離間。”


    伊闌珊撇撇唇,讚同似的點點頭,冷笑,“嗯嗯嗯,希望如此,也祝兩位早日喜結連理,白頭到老。”


    一直沉默不語的傅逸寒倒是破天荒主動開口了,一手攬著米雪兒的肩膀,一手插兜,表情淡然,語氣柔和,看起來倒真是情真意切,“雪兒,還不謝謝伊小姐,等我們完婚那天,還要請伊小姐賞光前來參加婚禮,我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說,是麽,雪兒?”


    米雪兒欣喜若狂,小鳥依人地倚靠在傅逸寒的懷中,溫順乖巧的像隻小貓兒,眼神得意地看著伊闌珊,仿佛帶著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她,柔聲撒嬌,“我當然要感謝伊小姐了,若不是她放棄這麽優秀的你,我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是吧,逸寒哥哥?”


    傅逸寒寵溺一笑,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鼻尖,“當然了。”


    伊闌珊臉上還掛著笑,隻是那笑有些僵硬,她想,如果此刻有鏡子的話,那一定比哭還難看,不知怎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眼睛酸漲,眼淚在眼眶打轉。


    曾經他對她說,我的懷裏隻會有你一個,我的寵溺也隻對你一人,可如今,那熟悉到骨子裏的親密動作已經毫不吝惜地給了別的女人。


    果然,男人的話都是不可信的。


    伊闌珊沉默轉身,抬頭望天,將眼淚逼了回去,隻留下一道美麗而又堅毅的背影。


    傅逸寒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依舊凝固在唇邊,隻是那笑帶著苦澀,看著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痛,他的心仿佛被石頭狠狠砸了一下,但同時,又有一股喜悅油然而生。


    她對他並不是全然不在乎的,看見他對別的女人好,她會不舒服,會痛苦,是不是說明,她還是愛著他的?


    這個想法,幾乎讓傅逸寒整個人歡呼雀躍起來,不論如何,他都要得到她,跟她在一起。


    一手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米雪兒,退開幾步,與她保持一定距離,恢複了以往的淡漠疏離,聲音也變得冷冽低沉,與剛才溫柔多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米小姐,我今天還有別的事,就不能陪你逛街了,改天吧。”


    米雪兒乖巧地點了點頭,十分的善解人意,但是心裏早就恨得牙癢癢,她又豈會不知道,傅逸寒這是在利用她刺激伊闌珊。


    自從他倆關係破裂消息傳出,她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和資源接近傅逸寒,而傅逸寒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她,對她的有意接近從來都是冷淡拒絕,更別說像今天這樣將她擁入懷中了。


    所以,明明都知道,她還是甘之如飴地配合著他,隻為能夠近距離感受他的溫度。


    她對他的愛絕對不比伊闌珊少,所以,她更加憤恨和嫉妒,雙手緊緊握拳,鮮紅色的手指甲死死地陷入肉裏,在傅逸寒轉身離去的那一刻,眼眸狠狠地縮了縮,透著陰狠惡毒。


    伊闌珊,你如今棄之敝履的,而我卻視若珍寶,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頭,否則,我會讓你嚐一嚐失去至愛的滋味!


    *****浪*的*分*割*線*****


    a市最高最頂級的寫字樓——華都大廈,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cbd商業金融中心。


    伊闌珊抬頭望了一眼高聳入雲的華都大廈,內心抑製不住地哀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曾經的伊氏有多輝煌矚目,現在的伊氏就有多暗淡頹敗,就連大廈前象征著伊氏集團的旗幟也早已經不知去向。


    緊了緊手中的包,伊闌珊走進大廈,前腳還沒踏進電梯,便與迎麵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伊闌珊吃痛地皺了皺眉,眼看電梯已經上去,無奈之下隻能等下一部電梯。


    “shit!你怎麽回事,沒長眼睛?”頭頂傳來一個男人囂張的怒罵聲。


    伊闌珊沉著眉心,心有不悅,但也不想多惹事端,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男人語氣輕佻,顯然一副找茬上癮的無賴模樣。


    這女人身材不錯,剛才不經意往他懷裏一撞,那柔軟的觸感和那身上自然散發的幽香簡直讓他不能自已,難以忘懷,雖然隻有那麽短短幾秒,但還是激發了他最原始的衝動。


    “你還想怎樣?”伊闌珊蹙眉,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猛然抬眸,怒目而視。


    抬眸的那一瞬,兩人都怔愣了幾秒。


    原來是她?!


    怎麽又是他?!


    靠,冤家路窄!!


    電梯來了,伊闌珊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隻可惜天不從人願,剛走兩步,她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拉了回來。


    伊闌珊踉蹌著站直了身體,水眸怒瞪著眼前一副霸道無賴模樣的男人。


    沒錯,他就是那日在地下拍賣場當眾羞辱她的譚少爺,譚勇勵。


    “你放開我!”伊闌珊掙紮著收回自己的手,隻可惜,又以失敗告終。


    內心不禁咆哮了,可惡的男人,怎麽都喜歡抓手腕,特麽的,舊傷未愈又要添新傷。


    “伊闌珊,伊小姐,看來我們真是緣分不淺呐。”


    譚勇勵一臉戲謔,目光猥瑣地上下打量著伊闌珊,像是一條正在吐著紅信的毒蛇,看得伊闌珊一陣惡心。


    緣分?確實是猿糞!伊闌珊忍不住腹誹。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大庭廣眾之下,還請你自重!”伊闌珊咬牙,低聲警告。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已經有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他們這裏,或疑惑或鄙夷。


    “自重?嗬嗬,初yè都能拿去賣的女人居然跟我談什麽自重,真有意思。”


    譚勇勵像是來了興致,冷冷一哼,眉毛輕挑,語氣滿是嘲諷,一個用力將伊闌珊拉進自己的懷裏,一手鉗製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


    伊闌珊滿臉羞憤,卻又無可奈何,抬起另一隻手想要打他,卻被他反手鉗製住,這姿勢在外人看來,真真是曖昧又不和諧,已經有不少人對他們這種在公共場合“調情”的行為指指點點,極為不滿,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上來製止。


    “你想幹什麽?!”伊闌珊麵目扭曲,極力克製自己的怒氣,沉聲問。


    “幹——你啊!”


    譚勇勵小聲地在她耳邊吐氣,順便深深地嗅了一下,一臉滿足的神情,不用猜,就知道他現在腦子裏在意淫著什麽不和諧的畫麵。


    伊闌珊氣急,幾乎是低吼出聲,“混蛋!快放開我!”


    “伊小姐,你成功引起了本少爺的注意,要不這樣,我呢,不嫌棄你,你乖乖做我的情fu,如今伊氏眼看就要破產了,跟了我,也好有個依靠,怎麽樣?”


    譚勇勵一副高高在上施恩的神情和語氣,看得伊闌珊簡直想笑了,“真是謝謝您的好意,我伊闌珊雖然已經不是什麽千金小姐了,但是也不是什麽人都跟的。”


    此話一出,無疑是在啪啪啪打他的臉,一想到那日被她當眾拒絕侮辱還被陌生人帶走,讓他顏麵掃地,他就氣的渾身顫抖。


    看來老天爺對他不薄,終於讓他有機會一雪前恥了。


    “我倒要看看伊小姐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麽有骨氣。”


    說完,譚勇勵放開她的手,改為粗暴地拉著她的胳膊,推搡著將她往大廈門外拉。


    “救命~,非禮啊~!”伊闌珊有些慌了,大聲叫喊,可是卻無人上來勸阻,以為是兩情侶吵架鬧別扭。


    “放開她。”


    正在她極力掙紮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伊闌珊隻感覺這聲音猶如天籟,眸光看過去的時候,整個人傻了。


    今天絕對是她從小到大迄今為止最倒黴的一天,伊闌珊欲哭無淚。


    蕭驀然眸光冷冽地盯著譚勇勵緊拉著她的那隻手,舉止優雅,尊貴如天神,一步一步朝著他們走去,周身散發著冷氣壓。


    風一陣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臉同情地看著譚少爺,歎了口氣。


    哎,你小子倒黴了,正好撞槍口,本來蕭哥這兩天就很不爽了,你還當眾調戲他的女人,你簡直嫌自己命太長啊。


    譚勇勵盯著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動了動,明明這個男人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刺骨的冷意和深深的威壓,感覺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伊闌珊趁他怔愣之際,用力甩掉鉗製著她手臂的手,像是粘了什麽髒東西似的,不停地拍打自己的手臂。


    譚勇勵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你是誰?”


    譚勇勵鼓起勇氣,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蕭驀然黑眸冷冷地盯著麵前的小女人,連個眼神都沒賞賜,態度傲慢,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你......!”


    譚勇勵顯然被他猖狂的態度給刺激到了,麵目扭曲,但是又不敢發作,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譚少爺,難道你爸沒喊你回家吃飯?”蕭驀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不鹹不淡。


    這顯然已經是最客氣的逐客令了。


    譚勇勵冷哼一聲,憤然離去,臨走前恨恨地剜了伊闌珊一眼。


    "咳咳,那個……謝……"


    伊闌珊被蕭驀然盯得渾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謝的話還沒說完,蕭驀然便一臉冰冷地與她來了個擦肩而過,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夾雜著絲絲的慍怒。


    這都什麽事兒,他生什麽氣,明明受欺負的是我好不好,伊闌珊撅著小嘴兒,內心忍不住吐槽。


    風一陣忍住笑,一臉賊兮兮地走到伊闌珊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好心提醒,"小嫂子,你當心啊,蕭哥現在可是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炸的吖。"


    伊闌珊眯了眯眼睛,對他的話表示懷疑,睜著無辜的大眼,反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炸就炸唄,關她什麽事,簡直莫名其妙。


    風一陣,"……"


    風大公子一陣無語,簡直要被她的天真打敗了,敢情她現在連自己招惹了什麽人她都不自知,這樣的勇士值得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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