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不變的造化爐竟然在今日抖動不止,禁地中地動山搖,要不是玉虛道長運用大神通穩固四方,定是天崩地裂的景象。


    飛升境一旦出手,動輒山河變幻、日月輪轉,九洲大地除了上次天下共逐天魔王以外,已經有時日未發生如此大事件。


    要說場中唯一可以有恃無恐、表現的風輕雲淡的,可能隻有葡萄老祖穩如泰山,風雨不侵。


    造化爐中宣泄的能量,縱是在外界依然感受強烈。


    震動聲、轟擊聲震耳欲聾,一片末日氣象。


    如此大動作竟然引得天地異象,龍虎禁地竟然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著實是詭異至極。


    一個空間中薛道一與黑衣童子相對而站,他們已經對轟上百招。他不但沒有拿下對手,反而頹勢盡顯。


    嘴角的鮮紅,說明薛道一並不輕鬆。反觀黑衣童子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這隻是小打小鬧的熱身戰,他還尚未使用全力。


    雖是如此薛道一也不願放棄,洛傾城資質出眾,未來那是能夠挑起蜀山派大梁的絕頂人物,絕不容有失。


    一番對戰下來,他已放棄強攻念頭,他自知不敵,正在謀求其他方法解救洛傾城。


    事實上一番對戰下來,越交手,薛道一越是心驚。


    這龍虎仙門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啊,有了一個老而彌堅的葡萄老祖還不夠,竟然還有一個神秘強大的黑衣童子坐鎮。


    不過從種種跡象表明,這黑衣童子和龍虎仙門勢同水火。不然縱是洛傾城擅闖了他的清修地,玉虛道長一句話的問題還不釋放。


    何必多此一舉,讓他打生打死。


    隻是這其中究竟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就不是他能揣測的了。


    “停手,不打了。我自知不是道友對手,這樣如何,隻要你同意釋放洛傾城,我可以拿一件秘寶來換,保證道友滿意?”


    薛道一說著果然從袖口取出了一把平淡無奇的長戟。


    長戟黑乎乎的,仿佛剛從地下挖出,看起來樸實無華普普通通的,但黑衣童子的目光,這一刻卻被這把長戟吸住。


    一看有戲,薛道一內心一喜,果斷了又取出了一物。


    兩件秘寶換洛傾城安全,值得。


    但黑衣童子不這麽想,因為這兩件器物縱是他眼界奇高,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欲望。可見這兩件寶物的貴重之處,因為那是兩件超越玄階,次於仙階,無限接近仙階之物。


    無論是誰麵見兩物,勢必也會心動不已。


    為了一個行遠境的弟子,值得嗎?


    “嗬嗬,真舍得下本錢啊,差點都讓老祖我心動了。不過我還是不能答應你,此女與我有成道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得商量。”


    一聽到成道之爭,薛道一就知道懸了。


    成道之爭事關修士根本,凡是涉及於此,無不是打生打死,沒法商量。


    隻是讓薛道一疑惑不解的是,洛傾城明明初來龍虎仙門,怎麽會與這種得道高人擁有成道之爭?


    “道友果真要把事做絕,此女對我蜀山派極為重要,就不能看在我家先祖的麵上網開一麵嗎?”雖知多費口舌,多半也是無功而返,薛道一還在努力爭取。


    似這等強者,非到萬不得已,薛道一也不想與他鬧的太僵。


    如果因此黑衣童子膽敢小瞧蜀山派,薛道一相信有他後悔的時候。


    “既然如此,我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吧。”


    說著薛道一身體一退,轉瞬躍出了造化爐。


    本來他以為是造化爐的器靈作祟,但他暗中感知了一番,裏麵空無一物,毫無靈力波動。


    這很明顯是器靈不在的征兆,隻是這器靈哪去了?


    一件威力絕倫的器物,失了靈,就相當於人失去了腿,功效少了三分之二。


    怪不得薛道一初見造化爐時,竟然感覺到此物少了一種厚重感。


    沒有器靈的至寶?那還叫至寶嗎?怪不得龍虎仙門好好地絕世珍寶不用,劃片禁地擱置起來。原來是事出有因啊,薛道一得知了這個消息,不知為什麽突然還有些慶幸。


    幸好沒有器靈啊。


    隻是黑衣童子又是誰,卻讓他疑惑不解了。


    想要解救洛傾城就繞不開黑衣童子,剛才他也感知到了洛傾城的氣息,看其情形應無大礙。


    這才是薛道一暫避鋒芒飛離造化爐的原因,隻要洛傾城無礙,他就可以出來以後從長計議。


    薛道一的突然動作倒是把黑衣童子搞得一怔,他還以為放過豪言壯語之後,要生死對決了呢。


    誰知這氣勢雄壯的青年道士,竟然一閃身離開了造化爐。


    黑衣童子哭笑不得,這也行?這就是一派掌教?


    雖然他早已把造化爐內部空間經營的鐵桶一片,並且以此創造出了造化拳。但是神物有靈,誰知造化爐看到龍虎仙門本家會不會反戈一擊,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眼下他脫困在即,隻要擊殺洛傾城,吞噬了此女,料想造化爐的悸動就會徹底消失。


    解除這個隱憂之後,這世間就再也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了。


    外界,薛道一的身影顯露而出,雖然打了敗仗,他的風度未減絲毫,依然瀟灑不羈。


    禦風至天空某處,先是向閉目養神的葡萄老祖打了一揖,這才扭頭麵向玉虛道長如實回答道:“我敗了,那黑衣童子實在難纏。我不是對手,隻能出來與愚兄商量對策。”


    龍虎宗主似乎對薛道一的落敗並不意外,沉吟了一下才幽幽的說道:“道兄能夠堅持這麽久已經足夠自傲,如果你知道此人以前得威勢的話,相信會與有榮焉的。”


    聽聞玉虛道長這麽說,薛道一露出一副用心傾聽的神色,誰知龍虎宗主話鋒一轉,說道:“道兄可想獲得這造化爐?”


    “你說什麽?”薛道一都要懷疑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天下人誰不知造化爐是龍虎仙門的創派祖師張天師的隨身兵器,玉虛道長竟然要把此物送給自己?薛道一都要懷疑玉虛道長是不是得了失心瘋,被人奪舍了。


    要不是看到一旁葡萄老祖依然威壓九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他都要驚呼出聲了,突然、太突然了。


    薛道一萬萬沒想到,玉虛道長竟然說出如此一番話。


    他的本意隻是與玉虛道長商量應對之策,可從未想過染指造化爐。


    “難道是試探?”看了一眼葡萄老祖以後,薛道一矢口否定。


    “道兄千萬不要說笑,我隻想救出愛徒,其他的一概不想。定然遵守承諾,不會泄露一絲一毫今日所見所聞,我可以發下道誓。”


    玉虛道長苦笑一聲,知道薛道一誤會了。


    其實別說薛道一,就是他第一次聽到葡萄老祖的傳音,他也以為葡萄老祖被人奪舍了。


    祖宗基業怎可擅自送人,不過他觀老祖的神色不像作偽,這才有了如此一問。


    “道兄不要誤會,想必道兄已經得知造化爐徒有其表,早已沒了器靈。造化爐可以送你,但是你要答應我龍虎仙門三個條件方可。”


    薛道一卻沒了聲音。


    他知道想要獲得造化爐怕是沒有那麽簡單,一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


    拚了,一瞬間薛道一內心有了決斷。


    隻要能夠獲得此物,付出一些代價又有何妨。


    “道兄直接說條件吧。”


    “好,道兄果然痛快。第一點需要借蜀山派的乾坤境一用;第二點需要貴派天驕洛傾城的十滴心頭血;第三點你需要配合我們收服黑衣童子。”


    “如此簡單?”薛道一問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道友。黑衣童子我仙門已經圍困上千年,就是想煉化為新的器靈。但是最近他已有脫困的征兆,所以需要乾坤境加持煉化速度。然後需要聖靈體的心頭血煥發造化爐靈性。其他的就是事成之後,我龍虎仙門需要借用造化爐煉製一爐丹藥。當然道友無需擔心我們出爾反爾,因為屆時造化爐已經沾染你愛徒心頭血,早已認她為主。”


    薛道一聽完之後沒有急著變態,眸光微動,似乎在權衡利弊。


    因為玉虛道長所言,確實毫無破綻。隻是令他驚疑不定的是,究竟是什麽樣的丹藥,值得龍虎仙門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道友莫在猶豫,如非迫不得已,我龍虎仙門千古謀劃,怎會假借與人?”


    這一點薛道一深信不疑,想必龍虎仙門平靜之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謀劃。


    隻看禁地中的一地殘骸,就知所謀甚大。


    念及此薛道一也不再猶豫,直抒心意道:“我可以暫且同意,但是我愛徒心頭血之事,還需等她脫困等她決斷。”


    “理當如此。”


    玉虛道長知道薛道一所言也是情理之中,心頭血畢竟非比尋常,如非必要,誰願意忍受刻骨銘心般的歲月侵蝕之苦?


    所以最後的決定權還是落在洛傾城手中。


    造化爐之中的黑衣童子還不知道,一場針對他的風暴悄然來襲。


    事關造化爐的歸屬,也事關龍虎仙門的一場深遠謀劃。


    ps:你隻管努力,其他的交給天意。無論是否有人看,我也要堅持這份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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