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嶺老孫家這個勞作了一輩子的老頭,雖然和土地打了一輩子交道,一輩子也沒走出過幾次大山。但他多半生的閱曆,還是讓他猜出了什麽。


    無論韓青帝掩飾的多麽好,他終究還是猜到,這看起來就不像普通人的年輕人,多半是兒子的同門。


    如此做派,兒子的下場可想而知。


    韓青帝走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顫顫巍巍的擁著那個老淚縱橫老頭,偷偷的抹眼淚。


    她終究還是知道了。


    “唉……”


    一個斷臂的年輕人在一個破敗的小院拐角處駐足良久,於心不忍。


    韓青帝和楊青走了,離開了十字嶺。但對於這個村子的其中兩戶人家來說,痛苦才剛剛開始。


    韓青帝走了,但他卻帶走了這個家庭的所有期望。


    世界就是這麽殘酷,我們決定不了明天,所以隻能把握今天。


    在一處群山起伏之間,十字嶺已經成為了身後的一個小點。


    兩名年輕人走在崇山峻嶺之間,突然一名女子語氣失落的說道:“對於這兩個家庭來說會不會太殘酷了點?”


    另一名年輕人低著頭看著腳下,不發一言。


    最終那名女子沒有等到想要的答案,自嘲一笑:“走吧,去其他三家,我們隻能盡可能讓他們親人的生活好一點,爭取以後多來看望一下他們吧!”


    這個從十字嶺出來就一直沉默的斷臂年輕人輕輕的嗯了一聲。


    “嗯……”


    接下來這兩名年輕人又馬不停蹄趕往下一處。


    這一去就是兩個月,這期間他們分別去了中洲一個叫做長安城的地方,又去了豫洲一個叫做欒樹郡的地方。


    例如長安城的候家已經得到了龍虎仙門的訊息,韓青帝與楊青趕到時正好參加了候世城的衣冠塚葬禮。


    葬禮上楊青哭紅了眼,一想到候師兄的死狀,她就眼淚不止。


    去到李家和王家時都是差不多的情況,最終他們還是留下了一些金錢表達哀悼之心。


    隻有十字嶺實在太過偏僻,這個噩耗傳來的慢了點。


    這幾個月路途上風景如畫,不過他們無心觀賞風景,風土人情更是一概不知,終於在兩月之後走完了所有。


    每當看到哪些失去親人痛不欲生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就如鯁在喉。


    這一天忙完了所有,拜別了王豔的親人,韓青帝和楊青決定找家酒樓好好休息一下。


    這一路他們舟車勞頓,加上心情起伏劇烈,確實是心力交瘁。


    欒樹郡一家叫做如家的酒樓裏,韓青帝美美的睡了一覺,起床之後叫上楊青,來到一樓點了幾個本店的特色菜,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細嚼慢咽。


    酒菜不算什麽大魚大肉,幾個精致的小菜,一壺店裏自釀的土酒。


    隨手夾了幾筷子青菜,韓青帝給自己倒了一盅,仰脖一飲而盡。


    楊青倒是沒喝酒,隻是默默夾菜,小口的向口中送去。


    飽飽睡了一覺,身上的困乏消散一空,緊繃的精神才稍微鬆了鬆。


    楊青如何不知韓青帝近來的苦悶,每當去向一家,她不怕哪些老人破口大罵,她最怕哪些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者,嗚咽無聲,默默抹淚。


    韓青帝一舉杯就停不下來,一杯接著一杯,仿佛要把最近苦苦壓抑的情緒全部喝進肚子裏。


    雖是清晨,酒樓裏推杯換盞好不熱鬧,三教九流雲集。


    在這樣的年代,酒樓是各種消息的匯聚場所,紛雜交錯,議論不停。


    安靜喝酒的韓青帝和款款吃菜的楊青成了異類,加上楊青姿容出眾,往那裏一座,氣質清新脫俗。


    對於九洲無數個郡縣裏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欒樹郡,哪見過這樣的絕色。


    所以別看酒樓裏喧鬧紛紛,假裝喝酒的眸子哪個不是拐個彎往楊青身上瞥。


    今天楊青穿了一件青色的敞胸式長裙,腰間故意裁剪的收腹,襯托的她的身材一覽無餘。高高隆起的胸前更是露出一抹驚人的雪白,就連韓青帝有時都要可以避開目光,才能不被雪白晃了眼神。


    酒壯慫人膽!幾杯小酒下肚,有人不甘心隻是偷瞄了,隻見從一桌士子模樣的酒桌上站立起一名風流不羈青年男子。


    剛才就屬他引據經典、談今論古最多,聲音在酒樓裏也是最大,不過她這一番刻意高談闊論,楊青無動於衷罷了。


    看著男子踉踉蹌蹌的走來,酒沒少喝,舉杯飲酒的韓青帝放下了酒杯,右手不自覺的放上了後背的桃木劍。


    不得不說男子長了一副好皮囊,麵如冠玉,就是與如今的韓青帝相比也是不遑多讓,難怪他敢到楊青麵前獻殷勤。


    說話的功夫男子已經來到韓青帝這一桌,不過他看都不看韓青帝,露出自認為瀟灑不羈的微笑。


    “姑娘不知這個位子可否有人,我能坐嗎?”


    楊青先是看了一眼韓青帝,韓青帝搖了搖頭,楊青這才露出淺笑。


    “不好意思,不能。我們不習慣別人打擾。”


    男子早就注意到了這名斷臂男子,這也是他有自信來此的原因所在。


    一個殘廢何德何能攜美同行,所以他當仁不讓了。


    不過楊青剛才隱晦的眼神還是被他看到了,這讓他臉色不愉。扭轉過來麵色陰沉,滿嘴的酒臭味撲麵而來。


    “不知這位兄台怎麽稱呼?”


    韓青帝眉頭一皺,這男子好不識趣,明明拒絕你了,猶不罷休。


    “韓青帝!”


    不過出門在外他也沒把事做絕,雖然不喜,還是如實報上了名字。


    “哦原來是韓兄弟,聽你口音不是欒樹郡人士?”


    麵對男子的喋喋不休,韓青帝真的有點煩了。


    韓青帝正欲起身結賬離開,男子倒是出人意料的主動介紹起自己來。


    “韓兄弟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相逢是緣,我簡單介紹一下自己。先祖李太白,正是從古到今被儒門尊稱一句詩仙的李太白是也。兄弟不才在欒樹郡郡守府供職,有所需要可以知會一聲,絕對給你辦到。”


    男子這番無異於說明出身式的自誇,韓青帝相信他不隻向幾個女孩子說完。


    不過讓他意外的一點此人竟是詩仙後人。對於博覽群書的韓青帝來說,詩詞歌賦一直是他比較喜歡的經典。他沒想到出個門竟然遇到了詩仙後人。


    他對詩仙可是崇拜的緊,拜讀過其無數經典詩句。


    特別是那句: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讓他印象深刻,常常繞嘴輕輕哼唱,背的滾瓜爛熟。


    無論男子的目的如何,既然是詩仙的後人,這讓韓青帝來了興趣。


    “久仰,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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