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媳婦,雖然不敢有怨言,可心裏總是不喜的!平日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過慣了,突然讓她們還原成普通人家的媳婦,親自侍候婆婆,她們心裏豈能太過平靜?


    這也難怪凡惠看到孫嘉悅時,狂喜不已!若是老太太身體好了,她也算是翻身得解放!


    孫嘉悅卻是不知道大嫂心裏想的是什麽,隻以為凡惠是因為看到自己,發自內心的高興呢!


    “嘉悅,你怎麽不早些回來看看爸,媽呢?這麽多年,你可知道爸,媽有多思念你?你哥哥們也時常念叨著你,家人都想著你,尤其是到了逢年過節時,家人團聚,總會想起你啊!”凡惠拉著孫嘉悅的手。


    孫嘉悅聽著凡惠的話,腦海裏浮現出全家團聚,唯獨少了她的場景,不由得眼眶泛紅,鼻子微酸。親人,自己想了十八年,盼了十八年,今天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家裏,也終於將要看到自己年邁的母親。


    薑浩見母親有些激動,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無聲的安撫著母親的情緒。


    “嘉悅,他是誰?”凡惠的注意力,被薑浩吸引了過去。她在看到孫嘉悅時,就已經看到跟在孫嘉悅身邊的薑浩,隻是因為見到孫嘉悅時太過震驚了,才沒有仔細打量薑浩。現在仔細一看,才驚覺,這個男孩與孫嘉悅實在是太像了!


    凡惠是知道孫嘉悅當年懷了孩子,才會選擇留在那個土匪男人那裏,今日一見薑浩,心裏也就猜出了個**不離十。


    “薑浩,這是你大舅媽!嫂子,這是我兒子,薑浩!”孫嘉悅振作精神,為薑浩和凡惠介紹著彼此。


    既然到了孫家,薑浩就不能為孫嘉悅丟臉,禮貌上更是不能讓孫家人挑出毛病,免得讓人說孫嘉悅教子無方!


    薑浩禮貌的叫了凡惠一聲舅媽,然後繼續跟在孫嘉悅的身邊,傲然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


    “嘉悅,兒子都這麽大了,長得這麽帥!比林林他們強多了!”凡惠誇讚著薑浩,極盡溢美之詞。


    孫嘉悅是極通人情世故的,對於嫂子所說的這番話,她隻是一笑而過。薑浩或許是俊逸帥氣,可卻絕達不到凡惠所說的程度,更何況她所對比的人又是她的兒子!


    在每個做母親的女人眼裏,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優秀的!能讓一個母親承認別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孩子強,那必然是相差極多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是出自真心的!


    在孫家,隻要不是個癡傻的孩子,就不會孬到不成樣子的地步!對這一點,孫嘉悅心裏非常明白!從小她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裏,她的一切,都要比普通同齡孩子要好得多,而她的優秀,也就在情理之中。


    孫申林,在孫嘉悅離開家的時候,已經是個**歲的孩子,在那個時候,他就是個很機靈的小鬼,怎麽可能在長大後,會像他媽媽所說的一樣,平庸了呢?


    對於凡惠的客氣話,薑浩也隻是笑笑,表情未有變化。這一切都看在了孫野的眼裏,他對薑浩的觀感有了些微的改變。


    在孫野的意識裏,在海盜群裏長大,薑浩定然一身的匪氣,在被凡惠這樣誇獎之後,孫野已經有了準備要看薑浩得意的神情。不想,薑浩臉上未有絲毫得意的神情,就連眼波也未有改變!


    “別杵在門口說話,進來看看你母親吧!”孫野對杵在那裏的姑嫂說道。


    孫嘉悅跟著孫野,上了樓,凡惠和薑浩也跟在後麵一同上去。


    母女相見,少不了的痛哭與傾訴,老太太看到久別十八年的女兒出現在麵前時,怔愣了片刻之後,如打了嗎啡一般,動作迅速的坐起身,把撲到麵前的孫嘉悅抱在懷裏,一迭聲的叫著女兒的名字!


    本以為在餘生中是不會再見到自己的女兒了,不想,老天眷顧,竟然讓她再次看到了女兒,老太太感謝上蒼對她的關照!沒有讓她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母女抱頭痛哭,哭得凡惠跟著一同落淚。女人的淚點低,有一點點的小感動,就會飆淚,這一點是不假的。


    孫野這個鋼鐵一般的硬漢,眼圈也不由的紅了。他的感動源於,這兩個抱在一起痛苦不已的女人,是他生命中最親近的兩個女人!


    薑浩則是淚水無聲的滑下了臉頰。看到母親圓了十八年的心願,薑浩為她感到高興。自己無法割舍自己的母親,而自己的母親作為子女時,她又如何能割舍得下她的母親呢?


    更何況,薑浩看到那個與母親有了幾分神似的老人,心中有一份孺繤的衝動。這是一種親情上的呼喚。


    這是自己的外婆,而那個冷著臉的孫野就是自己的外公,同樣的身份,在薑浩的心裏,卻是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觀感。至於為什麽會這樣,孫野自己也說不清。


    其實這事並不難解釋,人都有第六感,隻是有些人靈敏一些,有些人遲鈍得讓人以為不存在而已。薑浩對孫野的觀感,完全利息於孫野對他的觀感!孫野對薑浩及至此時,也沒有多少外祖父疼惜外孫的感覺,薑浩感覺得出來這種疏離以及冷漠,他又怎麽可能對孫野存有好感呢?


    而這個抱著母親痛哭的外婆,薑浩則是能深深的感覺到,她對孫嘉悅的感情,那種濃得化不開的疼惜之情,薑浩也深深的為之感動。當他們同時愛著一個人時,他們的感情就是互通的!


    痛哭之後,母女二人擦幹眼淚,孫母才開始詢問起女兒的情況。


    “他待你好不好?”


    “在他們那裏,還生活得習慣嗎?”


    ……


    孫母積攢了十八的關懷,在這一刻裏,全部轉化成了問題,她希望能從這些問題裏,拚湊出女兒這十八年的生活境況。


    孫嘉悅酌情回答著母親的問題,她不能把自己這十八年來,處在一個危機重重的環境下的事情說出來,現在已經回到了家裏,她不能讓年邁的老母親為自己已經過去的事情操心了。


    直到談到孩子時,孫嘉悅才叫過了薑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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