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宇是成心要給岑敦一下下馬威看看,於是,就出現了一幕讓岑家諸人都驚怔不已的畫麵。


    岑敦臉色蒼白的哆嗦了一會後,竟然雙腿一軟,向著岑寒凝一家三口所在的位置跪了下來。


    “雖然你說錯了話,但也不必這樣賠罪,看在你是岑家人的份上,起來吧!”紀天宇輕淡的揮了揮手,岑敦的身子再次完全不由已的被一股大力托了起來。


    到了這時,岑敦若是再不知道眼前的紀天宇是個他惹不起的主,那他可就真的不用活了!


    岑敦再也沒有那個勁頭對著紀天宇叫囂了。而在現場的這些岑家人裏,岑敦與岑一山同族之人還有幾個,但在岑家的地位與說話的力度上,都是遠不如岑敦和岑一山叔侄二人的。


    岑敦無緣無故的給紀天宇跪下,這已經是啪啪打臉的事,可明知道他們這一支人的臉麵被打了,卻又無法反擊。畢竟岑一山還在那癱著呢!


    “現在人已經到齊了,那就開始開會吧!這一次開會,大家也都知道是因為什麽事情,岑一山身為岑家人,竟然做出了丟盡岑家臉麵的事,要如此處置,大家都說一說自己的意見!”岑東燁輕咳一聲。


    岑一山是岑家旁係的子弟,但他對岑家家主位置的覬覦,卻也是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岑東燁平日裏想要收拾這些人,卻是苦於沒有把柄,自然是不好無緣無故的動手。但現在,岑一山自己撞上來了,岑東燁要是放過他的話,那就太對不起老爺子執掌岑家幾十年的時光了。


    岑家家主的位置向來都不是平坦的光明大道,他當年能坐上家主的位置,手上也是沾滿了鮮血,並且還是自己親兄弟的鮮血。


    對於他坐上家主位置的那段過往,岑東燁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他心裏明白,在當時的情況下,他不那麽做,他的道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死亡!


    既然是必有一死,當然是要保全自己。死道友不死貧道,這是天下皆知的道理。


    細思量起來,如果不是情勢所迫,他還真的不會下了那般的毒手。


    到了岑寒凝這一輩,嫡係隻有此一女,自然不會有兄弟鬩牆的事情發生,但家主的位置,卻不可能沒有人惦記。


    那個位置,就是由岑家人的鮮血鋪就的,想要安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沒有點鐵血的手段,是絕對不可能的。


    岑東燁自己清楚,他的孫女,雖然現在表現得很好,在岑家事務的處理上,也是井井有條。但有一點,就是冷血不夠!


    讓一個女人變得冷血冷心,也是一件很刁難人的事情。


    但現在好了,紀天宇回來了,隻要有紀天宇在,那些存了別樣心思的岑家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資格和紀天宇做對手!


    在這一點,岑東燁是必須得承認紀天宇是足夠挑起岑家家主的重擔的。隻是可惜了,這小子似乎是沒有這份心思,並且還想著把寒凝拐走。


    岑東燁並不真的不心疼岑寒凝,可身為岑家嫡係的唯一血脈,這是岑寒凝生來就必須得承擔的責任。再一個,放眼整個岑家,哪有一個是能挑起岑家這個重擔的?


    岑家傳承了幾百年,無論有多難,都不能在他的手裏,斷送了岑家的傳承!


    岑東燁的話一說完,眾人先是靜黙了片刻,隨後就熱鬧了起來。


    岑家的旁係分支繁多,一棵大樹生長了幾百年,這個枝枝杈杈的早不知分出了有多少!而能參加到岑家家族會議的,是岑家旁係中出類拔萃的,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上來。


    可以說,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無論哪一個都是有野心的。他們不但是想著把岑寒凝拉下馬,同時還要打擊自己的對手。


    想要爭奪岑家家主位置的人,並不是簡單的一個兩個,隻有打敗了所有的對手,才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為了岑家家主的位置,多少旁係子弟,為之奮鬥不已。


    無論哪個家族坐上家主的位置,他的家族,也必然是要水漲船高的成為岑家的嫡係。為了這一點,縱是拚了性命,也不會有人退卻的。


    現在,岑一山出了事,並且還是這般的醜事,痛打落水狗,誰不會啊?一切都按著岑東燁的預想在進行著。


    岑一山聽著在場岑家人不斷的辱罵他丟盡了岑家的臉麵,不知廉恥雲雲,氣得胸中氣血翻湧,險些沒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些人是借此機會把岑一山就此打趴下,也是把岑敦他們這一支徹底踩在腳下。隻要一次打狠了打殘了,岑敦和岑一山將不再是他們的對手。


    在岑家,雖然是個家族,可實際上,發展了幾百年的家族,完全是一個小型的社會縮影。在這裏,社會百態,都能看得見,並且還要更誇張幾分。


    在對待岑一山的處理意見上,大家出奇的意見一致,岑一山所有在岑家的職務都被免除,這讓野心勃勃的岑一山來說,不啻是一記致命的打擊。


    岑敦也是心涼到了底,他們這一支,除了岑一山還能有能力與岑寒凝一拚之外,其餘的子弟,都是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麵的。


    難道,他們就真的要因為那個該死的視頻醜聞,而功虧一簣嗎?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所有人都在這時候來針對他們,針對岑一山,其目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岑敦心有不甘,卻又在這種場合裏,無法為岑一山辯解什麽。


    岑一山倒是很冷靜,沒有因為被眾人指責而發狂發飆。


    對岑一山了解的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若是以往的話,他不應該是這麽安靜的接受大家的責難,而是會努力為自己開脫的。


    雖然眾人皆有疑惑,但人家自己不吭聲,他們總不能去盤問岑一山為什麽不為自己辯解吧?


    岑敦把岑一山帶走,岑一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直到臨離開的時候,他才抬眼看了紀天宇一眼。那一眼裏,盡是陰毒與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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