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還是太不冷靜了。”


    嶽野雪僵立許久,淒涼地笑了一聲:“演戲和現實,到底還是有太多差別。任何一點隨性而為的舉動,都可能是暴露自己的致命破綻,而且沒法ng重拍……謝謝你,我學到了不少。”


    隻可惜,以後恐怕用不到了……


    嶽野雪忽然轉過身,一把推開窗戶,長腿抬起,踏在台沿上。


    正要迎著夜風,縱情一躍,讓一切劃上句號。


    然而這時,一隻手突然從後抓住她的腳腕,一把將人拽了回來。


    嶽野雪失去平衡,咕咚栽倒在地。。江夏看著躺在麵前的人,本能地一腳踩住,握住口袋裏的甩棍……


    江夏:“……”嗯?


    等等。


    ……好像不是這套流程。


    雖然在心裏演練了很多遍,但遺憾的是,嶽野雪並沒有冒出用於“滅口偵探”的殺氣。她似乎就隻是一門心思地想要自殺……


    ……


    江夏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踩住她的腳,眼神歉意地往旁邊一飄:“那個……你沒事吧。”


    嶽野雪:“……”


    剛才雖然沒能跳下八樓,但冷不丁被從窗口拽回來,她依舊結結實實地摔了一下。


    她腰酸背痛地坐起身,有些發懵,一時不知道是該繼續自殺,還是先想辦法把這個攔路的偵探騙開。兩者難度似乎都不低,嶽野雪腦中一片空白,一時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計劃。最後隻好伸出手,先做了最方便的一件事——把剛才被摔亂踩亂的衣服拉扯平整。


    江夏站在旁邊,低頭看著這團罕見的棉花糖製造機,心裏遺憾地歎氣。


    片刻後,想起自己在日賣電視台遇到的演員們,江夏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提議道:“你如果不想麵對接下來的事……那我其實可以給你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嶽野雪:“……?”


    她疑惑地抬起頭,想起剛才江夏對她自殺的接連阻攔,目光變得狐疑,一時不知道這個偵探究竟想做什麽。


    ……


    江夏說完,自己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於是補全道:“日後不管你是進去了,還是逃脫沒進,希望你可以改變一下自己的戲路——偶爾也演一演凶手什麽的,然後真心實意地代入那個角色。”


    ……按照江夏的經驗,他以往去日賣電視台溜達的時候,偶爾能驚喜地薅到一些殺氣。


    電視台裏,確實混著一些真正的殺人犯。但同樣也有一些出色的老戲骨——演員們真情實感入戲的時候,身上往往會真的湧出一點殺氣。等拍攝結束,一出戲,那些無中生有的殺氣,自然又會脫落下來……


    攝影棚,是除了組織和偵探窩點以外,江夏第三愛去的地方。


    嶽野雪聽到這句話,臉色變得有些複雜——江夏是在嘲諷她?


    “……”殺人失敗,自殺失敗,現在,就連出演偵探助手,她似乎都沒了資格,隻配去演凶手……嶽野雪心裏的世界一片陰霾。


    她忽然猛地撲向廚台,抓起菜刀,想給自己一刀。


    但有人搶先一步,一手刀砍在她後頸上。


    嶽野雪第三次慘遭阻攔,噗通栽倒在地的時候。


    廚房門被嘩啦推開。


    有人找了過來。


    ……


    要說剛才客廳裏的一群人,誰最早發現江夏溜走了……


    那無疑就是正在提心吊膽的伏特加。


    伏特加站在廚房門口,看看躺在江夏腳邊的嶽野雪,又看看江夏口袋裏露出一個尖的甩棍……


    想起烏佐那些背地裏敲人的小愛好,再想想自己身嬌體軟、細皮嫩肉的偶像,伏特加心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住手——!!


    “……”不過,想想身後那些一起跟過來的人,以及“驚恐隻會勾起烏佐的興趣”這個可怕事實。


    伏特加又雙叒一次壓下了自己的感情。


    他臉頰上肌肉微抽,強行保持著沉穩,明知故問:“……出什麽事了?”


    其他幾個跟過來的人,見朋友又倒了一個,也紛紛一驚,跑了進來:“小雪!”


    “嶽野小姐好像不太舒服,剛才還取出了一瓶藥。隻是在吃下之前,她就忽然暈倒了。”


    江夏說了兩句實話。


    然後晃了晃手中的藥瓶,給整句話的真實性鍍上了一層金邊:“雖然有藥,但不清楚使用劑量的話,直接服用恐怕會有危險——趁她呼吸心跳都還穩定,先把人送到醫院吧。”


    “好的!”星野輝美第一個響應,撥起了119,找救護車。


    一群人忙著“急救”、注意力放在暈倒的嶽野雪身上時。


    江夏走出廚房,找到那枚集結了聚會成員簽名的賀卡,把它裝進一枚幹淨的信封裏,封好。


    這一起案件,和以往遇到的其他案子相比,有很大的不同。


    ——受害者罕見地活了下來。


    因此,除了證物,證詞也很重要。


    如果當事人草野薰想要追究,那有她的證詞,再加上這枚賀卡,她當然能追究成功。


    但如果她如果不想追究……


    江夏想起草野薰那種過於活泛的腦回路。


    “……”總覺得就算自己把證據交給了警方,隻要草野薰願意,她也能輕易把這些證據推翻——沾血的指甲、賀卡上口紅印裏的血滴,甚至雨衣上可能沾有的毛發和皮屑……都能解釋得通。


    比如嶽野雪來找草野薰對戲的時候,穿過的道具雨衣和手套,被“跟蹤狂”重複利用了。


    至於指甲,是因為嶽野雪就是喜歡把指甲剔成鋒利的形狀、方便拆快遞。


    然後嶽野雪之前出來換出道服的時候,中途去了浴室、陪因即將訂婚而感到緊張的草野薰玩了一會兒。這期間,她的指甲不小心劃傷了草野薰,於是嶽野雪就用嘴幫她舔了舔傷口——有些人就是有“破皮了先舔兩口、試圖止血”的習慣……之後,誤傷隊友的嶽野雪非常愧疚,於是咬斷指甲衝進下水道。她走後,“跟蹤狂”才出現襲擊了草野薰。嶽野雪是無辜的……


    江夏:“……”總之,與其胡亂摻和,還不如讓當事人自己拿主意。


    女人之間的友情他不懂,貿然卷進去,快樂都是偶像的,隻有麻煩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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