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疑惑地伸長脖子,望向座位底下。


    下方一片漆黑,他什麽都沒能看到。最後隻好歸結為自己不小心摸到了椅套。


    不過這麽一望,倒也不是全無收獲。


    ——他要找的筆,正躺在座位底下,位置非常好拿。


    毛利小五郎順利撿起筆,將它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


    可能是剛才在車上睡了一覺,酒稍微醒了一些。


    毛利小五郎看向開車的島村小百合,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他憨厚地說:“你今天穿得好正式啊。”——竟然是西服套裝,這可不像女人出門兜風時愛穿的衣服。


    島村小百合手心捏了一把汗,笑道:“其實我今晚打算加班。但是我舍友感冒了,樣子看上去有些嚴重,我不放心,所以回來看了看她……那些工作不算緊急,跟朋友一起兜風,放鬆一下心情再去做,效率會更高。而且既然是休閑運動,我也懶得再刻意換衣服——正裝兜風也別有一番樂趣嘛。”


    ……此乃謊言。


    島村小百合一邊扯謊,一邊瞄了一眼車上的表。


    ——它顯示的時間是八點多。


    但現在,其實已經九點多了,她剛才偷偷把表撥慢了一個小時。


    島村小百合:“……”雖然不知道毛利小五郎為什麽覺得現在剛八點,但一個醉漢,認不清時間也很正常,這簡直是送上門的不在場證明……一定是那個混蛋該死。


    ——島村小百合的舍友感冒在家,這是真的。


    但她中途從公司回來,卻不是為了照看舍友。


    而是剛才偽裝了一場入室殺人,無聲將舍友送走。


    原本,島村小百合在自己辦公室窗口,放了一架攝像機,打算錄下殺人時外麵街道上的情況,如果之後警方問起來,就說自己在加班,並複述那時的情況,當做不在場證明。


    沒想到現在,竟然突然跑出一個在她殺人後、目擊到她出現在命案現場附近、還弄不清時間的人。


    ……必須要好好利用。


    隻要能處理好,那麽在殺人案發生的時候,她會“正在和毛利小五郎兜風”,擁有更加堅實的不在場證明。


    但反過來說,如果毛利小五郎清醒之後,察覺了不對,這也將暴露她最大的疑點……


    到時候……


    島村小百合想到這,腦中突兀閃過幾個猩紅的大字。


    ——殺人滅口。


    ……


    芝濱町,屋頂餐廳所在的大廈裏。


    沒一會兒,剩下的幾個樂隊成員就都來了。


    目暮警部請他們坐下,看了看人數,感覺今天的嫌疑人,數量好像略有些多。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江夏。


    見江夏靠在牆邊,一副正在沉思的靠譜樣子。


    目暮警部又放心地收回視線,暗暗鬆了一口氣:沒事,別說四個人,就算四百個人,江夏老弟肯定也能找出真凶。


    想到這,目暮警部重新看向幾個嫌疑人,挺直腰杆,清清嗓子:“從屋頂餐廳表演結束,到發現友紀子小姐的遺體,這段時間裏,各位都在什麽地方?還有,你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什麽時候?”


    ——中村悠介和毛利蘭發現屍體的時候,休息室的門上了鎖。


    而這扇門隻有用鑰匙才能開關。也就是說,殺人的,應該是在他們來之前,最後一個歸還鑰匙的人。


    其他三個被中途叫回來的樂團成員對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陰沉沉地不肯開口。


    還是中村悠介最配合。


    他在目暮警部欣慰的視線中說:“演唱會結束,從屋頂餐廳離場後,我就沒再見過樂隊的其他成員了,一直在跟屋頂餐廳的工作人員一起整理樂器。收拾了大約二十分鍾。


    “之後我本來想回家,但思來想去,還是很想要江夏先生的簽名……”


    說到這,中村悠介用崇拜的眼神看了一眼江夏,收獲了對方對他小腿的一瞥。他一怔,以為江夏可能是沒怎麽被粉絲當麵誇過、有點害羞,所以視線才會下移。


    中村悠介並未在意,反正江夏也隻是一個脫罪工具人,他又繼續道:“所以我就又冒昧去了屋頂。沒想到江夏先生真的還在。順利拿到他的簽名後,因為小蘭小姐想要我的簽名,所以我們就一起來到了休息室,打算來取一張海報。後麵的事……”


    他說到這,麵色變得悲傷:“後麵的事,你們也都看到了。”


    “嗯嗯,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目暮警部認真記下關鍵點,心裏排除了中村悠介。


    ——按照負責保管鑰匙的警衛所說,從樂團演唱結束,到發現屍體,中村悠介一次都沒借過鑰匙,沒機會進到休息室。


    而在他進門時,休息室裏已經有了屍體,還有毛利蘭這個目擊證人。總之,他的問題不大。


    於是警官探詢的目光,很快轉向了樂隊裏的其他三個人。


    三人一個紅毛,一個黃毛,此外還有一個短發女人,穿著一身齊胸露肩裝。雖說這叫潮流,但對目暮警部這個跟不太上時代的中年人來說,一句話可以總結——看著都不像好人。


    一群人對視片刻。


    最終,還是短發女人先開了口——她叫田中理沙子,是樂隊的鍵盤手。


    “演唱會結束後,我跟翔太、友紀子和阿誠一起到了電梯口,打算下到休息室。但是電梯來了的時候,友紀子卻讓我們先走,她往樓梯那邊跑去了。”


    田中理沙子說的“翔太”和“阿誠”,分別是她旁邊的黃毛和紅毛。


    友紀子則是在隔壁躺屍的死者,


    “那就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友紀子。我們三個剩下的人一起下到休息室之後,過了大約五分鍾,我就跟和翔太一起回去了……”猶豫片刻,田中理沙子想起什麽,冷哼一聲,補充道,“但我們也隻‘一起’到出了大廈為止。之後翔太說他有事,跟我分開了。這段時間裏,休息室的鑰匙一直在阿誠手中——肯定是他們當中有人殺了友紀子!”


    她果斷把鍋被推到了一頭紅發的西本誠,以及一頭黃毛的青木翔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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