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鳳囚凰要做什麽的時候,我已經追擊了出去,鳳囚凰的身法不是一般地快,但我若要認真起來,追上他並不是什麽難事,但——


    咻!咻!咻!


    在我下一秒就能反超他時,他連踩三根羽毛,速度增幅三次,瞬間將我甩在後麵……


    原來如此,靠羽毛對自身施加增益效果。


    咻!


    鳳囚凰已經接近鱗兒百丈,他指尖那根羽毛,開始燃起白色火焰——‘羽之共殺’,對象是鱗兒,他打算瞬殺掉鱗兒,再和不死鳥一起將我抹殺掉!


    這個身位,這種狀況,我什麽都幹涉不了!


    而鱗兒,沒有識神,沒有元神,沒有視覺,沒有瞳術,他有的隻有四感和手中的劍,如果換成創造出鱗兒之前親自持劍的我,我自認為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礙鳳囚凰的咒殺術,我所能期待的,唯有奇跡發生——鱗兒的劍道造詣,大大超越用劍時期的我!


    唰!


    這時,鱗兒握劍的手,沒有任何前兆地動了,隻見虛空中寒光一閃,沒有產生任何實質性物理攻擊效果,但……已經對天道存有感應的我察覺到,這一劍將某種靠識神,五感,道神都無法具象把握的意念斬滅了,甚至令未來的軌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我雙目驟然一亮:鱗兒,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喀!


    鳳囚凰手中羽毛凋零,麵色突然被驚愕取代,以荒誕不經的口氣說道:“他用劍……斬斷了因果???破解了我的‘羽之共殺’??怎麽可能,怎麽會有這種人……”


    “喝!”


    轟!!


    “啊!”


    在鳳囚凰愣神的一瞬,我一掌擊在他的後背上,數層空氣漣漪蕩開,鳳囚凰化成白色流光飛向遠方。


    唰!!


    鱗兒提劍如驚鴻照影而上,打算來一個致命絕殺!


    唳!!


    不死鳥一聲啼叫,化作火焰散去,於鱗兒前方化形,為鳳囚凰抵禦住致命一斬!


    鳳囚凰穩住身形,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流下,眼神已經恢複了慣有的平靜,他冷靜地夾住一根羽毛,那羽毛被染成鮮紅時,被我一掌擊出的內傷已經不複存在。


    他轉過身,微笑道:“突襲失敗了,不過一切都沒有改變。”


    的確,看似又回到了之前的局麵,但真的是那樣嗎?也許是因為兩次咒殺術都以失敗告終,鳳囚凰的神態,明顯不再輕鬆如初,而我也在之前的試探中,把握住他能力的脈絡,接下來就是用更加強力的攻擊,讓脈絡更加清晰!


    啪!


    我雙掌猛然合十,漆黑靈衣燃起,星空仙人模式開啟,天空開裂星空展現,繁星灑下餘暉匯聚而來,化成一層晶瑩而稠密的銀色光輝,金色道光隨之呼應而出……


    裏層的漆黑靈衣為我莊楓體內之力,外層的金色道光乃我奪天道之力,居中的銀光,乃是這天外星空之力,三者加持一身,弑神又有何難?


    鳳囚凰看著這樣的我,驚異道:“我總算明白……為何mors掌握了神之力,仍舊被你幹掉了,你力量全開之強,近乎與神比肩,再加雙眼瞳術……”


    轟!


    一道流光閃過,鳳囚凰舉劍格擋,咣得一聲悶響,我覆蓋著金銀光華的漆黑拳頭,已經抵在那劍身上,咻得一聲,銀色道光與綿薄內勁鳳囚凰劍上燃起,但——


    喀嚓!寶劍崩碎,啪!鳳囚凰以手掌抵禦了拳頭,催動起雄渾內勁,仍舊無法抵消那一拳的力道。


    咻,他閑置的一手夾起一片羽毛,就欲施展‘輕如鴻毛’,化解我的拳力,喀,我眼疾手快,一指將那羽毛戳碎,拳頭上猛地加力。


    轟!!!


    鳳囚凰的身軀如同斷線風箏向後倒射而去,擊出數重空氣漣漪,即將摔倒地麵!


    咻……我以迅若奔雷的速度閃到他身後,對他發動了暴風驟雨的攻勢!


    轟!!


    他如同人肉沙包被我痛揍一頓,最終轟得一聲落在地麵上,衣衫襤褸,雙手撐地,口中不斷滲著血跡。


    我不打算給他喘息的餘地,垂直突襲地麵……嘩啦啦,間不容發之際,鳳囚凰以羽毛幹擾,但皆被我蠻不講理的拳頭擊破——轟!以我的拳頭,打在他的後腦勺終結!


    咻……然後,就出現了久違的一幕,本應死去的鳳囚凰化成了一片羽毛,而真正的鳳囚凰,胳膊架在胸前,在上空望著我。


    出現了——鳳囚凰的羽毛替身,完全不需他控製,在受到強大攻擊的被動觸發,代替他承受傷害,惡心程度不下於法神的替死稻草人。


    這樣看的話,鳳囚凰這個存在完全是無解的,但從目前掌握的情報分析,這種能力應該也是有限製的,必須受攻擊的強度重到一定程度才會觸發,而且……觸發後,他之前受到的非致命傷不會消失,那種傷唯有他主動用羽毛消除才可愈合。


    咻~~!伴隨著指尖羽毛的凋零,鳳囚凰在之前攻擊中積累的非致命傷再次愈合,氣息也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而我……星空仙人模式的峰值已經過了,接下來力量將走下坡路。


    鳳囚凰微笑道:“你看起來有些疲憊,為了激發你的鬥誌,我也許該給你一些特別的‘獎勵’。”


    我說道:“特別獎勵……‘神’模式嗎?你是逆天者,不被這天道所接受,就算使用《太上感應訣》,應該也無法進入神模式!”


    鳳囚凰搖頭微笑道:“順天者靠《太上感應訣》進入的所謂神模式,不過是順從這天道意誌,暫時得以從天的手掌心,站在天的肩膀上而已,逆天者被天踩在腳下,若能翻身,代表著將天踩在腳下,能一樣嗎?但僅有極少數逆天者,做到了這一點,我就是其中之一。”


    鳳囚凰說的沒錯,身為逆天者的冰姨就曾經做到了,斷魂崗一役時的冰姨,境界正是‘三清天至高天’,本身尚未突破規則問鼎掌控,通過凍結天道,暫時淩駕其上,涉足神之領域,成就‘寒冰妖神’。


    看來鳳囚凰亦有自己的方式做到。


    咻!!


    他化身一道流光直衝天際,穿透了雲層,姿態和聲勢好似要衝出這片星空一般,最終,他停在了某個高度,那裏近乎已經沒有了空氣,他抬頭屏息凝視著虛空中某個點……


    咻!!


    我亦疾衝而上,但到達他下方某個區域時,似碰上一層無形的阻隔,再也無法衝上一尺。


    轟!


    我一拳轟上,喀嚓!拳頭被擋住,拳勁卻穿透了過去,咻,我變出一枚金幣,向上拋去,金幣亦無阻礙地穿過。


    我眉頭一皺,似乎領悟了什麽。


    這不是科學層麵的現象,而是玄學層麵的現象。


    我的身軀無法跨越這個高度,似乎是規則的限製,就像很久之前,我的能量無法通過某個高度,現在可以通過,那種規則限製一直就存在,隨著我實力提升減輕了,而此刻鳳囚凰身軀可以到達更上方,就是說……這種限製對他更小。


    我沒有再幹擾鳳囚凰,而是看看他想做什麽。


    鳳囚凰低頭一瞅,詫異道:“哦?竟然能衝到二十七重天,不賴嘛……你離‘掌控’的差距,也不過是六重天而已……”


    若能到達‘三十三重離恨天’,便可自如駕馭神之力,也就是所謂‘突破規則,問鼎掌控’,這三十三重天的境界的前十八重,與內家功境界掛鉤,天人合一境界,代表人踏入第一重天,而天人合一到道法自然的‘九重天道枷鎖’,不過是從第一重天,到第十重天的跨越而已,越過之後,便可掌握規則之力。”


    之後內家功境界每一次突破,便可獲得一定升位,一個煉氣者若無其他際遇,專心修煉內家功,達‘三清天上位天’,至多可躍遷至‘十八重天’,順天者在到達第三十重天,便可借助太上感應訣進入神模式,而逆天者,非三十三重離恨天不可!


    鳳囚凰微微可惜道:“你不過是三清天下位天,卻可以達‘二十七重天’,說明你有許多常人沒有的際遇,這樣待你到達三清天至高天,說不定就能順理成章地‘問鼎掌控’了,隻可惜,怕是你沒有那個機會了!”


    我審視著鳳囚凰,說道:“你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幾重天,你又準備做什麽?”


    鳳囚凰危險一笑道:“三十二重天,隻差一層便到離恨天,我現在要做的,乃是強行斬殺天道在三十二重天的守護神祇,闖到三十三重天,高屋建瓴,成就神模式!!”


    轟隆隆隆!!!


    鳳囚凰一掌擊向某處虛空,轟!金光爆發,觸發囚鳳凰羽毛替身,而他已經出現在數十丈外,望著那金光迸發之源頭。


    咻!那金光化成人形,手持金色光斧衝向鳳囚凰。


    鳳囚凰妖異的嘴角一挑,一枚羽毛浮現指間,白色道火燃起,隻聽他呢喃道:“羽之共殺……”


    熊~~!!


    羽毛燃盡,那金光化成的神祇戛然而止,痛苦地掙紮著……那最終無法抵抗那死亡厄運,撲得一聲幻滅!


    喀!


    某種束縛解禁,鳳囚凰投身於三十三重離恨天,喀嚓!他的神色扭曲不堪,卻帶著異常的執著與堅毅,猛地雙掌合十,爆喝一聲道:“神模式·幻之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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