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著,盼望著,終於把月亮盼上了柳梢頭,把人們約來了黃昏後,四海市亂葬崗,亂草中散落著白骨,雨幕中,四海幫玄武堂三千餘眾已經到了,隻是楓林晚和無情門這邊,遲遲沒有動靜……


    玄武堂堂主李龜年一身黑色唐裝,梳著大背頭,負手而立,一手背在身後,一手轉著兩個核桃,一雙老眼中隱藏著陰翳的寒光,神色不怒自威,而侍立他左右的都是約莫不惑之年漢子。


    右邊稍微消瘦些的,這男子正是如今玄武堂最高戰力,蕭戰天,三花聚頂高手,看境界似乎算不上出類拔萃,他引以為豪的乃是他變幻莫測的太保神行步,以及他在此基礎上施展的絕殺技——破軍貫殺指,憑借身法獲得極限速度,將內勁和衝量集中於一點的突刺攻擊,配合上雙手那副綠玉指虎,破壞力之恐怖讓人毛骨悚然,饒是五氣朝元高手若被正麵擊中,都絕無生還可能……


    左邊身材魁拔之人,也是個赫赫有名的狠角色,他乃蕭戰天的師弟劉一江,師出同門,但與蕭戰天的高速高攻不同,劉一江的防禦力更勝一籌,一身橫練達摩金鍾罩,據說就連五氣朝元高手的攻擊,都能毫發無損地接下,這二人被人稱之為玄武堂的最強之矛與最強之盾,共同組成了玄武戰將之名,玄武戰將,二人合力之下,那可是有過真正斬殺五氣朝元高手戰績的恐怖存在!!


    而李龜年身後,赫然侍立著三名神行大周天高手,十名氣行大周天高手,小周天高手多達數十人,高戰力如此多也就罷了,就連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普通幫眾,都是些身經百戰的老江湖!


    這就是四海幫的底蘊!跟他們一比,同期省道爭鋒的無情門底蘊就顯得單薄了許多,這也是必然的,因為無情門解散的十二年間,是真的銷聲匿跡,高手們卸甲歸田,下海經商,實力莫說是進步,不退步就很好了,而四海幫不同,他們就沒有消停過,經過十幾年的戰力擴張,如今實力比起巔峰時期,都不遑多讓!


    此等戰力傾巢而出,勢要將楓林晚與無情門一網打盡!然而,雨還在下,楓林晚和無情門卻依舊沒有來的跡象……


    這時,一名香主走到李龜年身後,說道:“堂主!這莊楓搞什麽名堂,該不會是怕了吧?”


    李龜年眉頭緊皺,手中核桃停止了轉動,他轉頭看向身後一名手拿白扇子,書生氣十足的男人,此人來曆同樣不凡,乃是玄武堂的師爺關飛,專門為李龜年分析局勢,獻計獻策,為他解決不少麻煩,是他最信任的人。


    啪!


    關飛扇子合上,眉頭懸針紋緊鎖,片刻後他說道:“綜合莊楓以往行事風格和事跡,此子不似貪生怕死之輩,而且還頗有幾分機敏,所以我認為眼下此舉乃是疑兵之計,意在讓我們心生猜忌,自亂陣腳,我們隻需原地待命,此計可不攻自破!”


    李龜年深感有理地點點頭說道:“師爺說的有理!莊楓,哼哼,好一個貪玩的小子!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玩玩,讓他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虛的!”


    李龜年對師爺的話十分信任,竟真的不疾不徐地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有感到一絲不耐,直到半個小時後,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接通之後,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李龜年的麵色轟然大變,掛斷電話之後,他咯嘣一聲將手中核桃攥了個粉碎……


    這時,先前那香主又問道:“堂主,怎麽了?”


    李龜年麵色陰沉道:“這群混蛋!!竟然趁著我們傾巢而出,將我們旗下所有的場子……”


    香主皺眉道:“占了!?”


    李龜年憤慨道:“如果占了那還好說,奪回來就是了!!他們……他們這群混賬,竟然放火把咱們的場子燒了!!!!”


    香主顫聲道:“家裏場子不是留守人了嗎?怎麽不聲不響就被燒了??”


    李龜年道:“通訊中斷,消息傳不出去啊!!!!!”


    嘩!!!


    整個玄武堂陣營轟然炸鍋了!!場子,才是他們的根基啊!四海幫雖是一個整體,但各個堂口財政可是各自獨立的,場子一沒,意味著斷絕了糧食,混的人大多圖的是個什麽?是錢啊!沒錢風光個屁啊!大戰還沒開始,玄武堂就人心動蕩了,很多人已經萌生了退意,隻是恐懼李龜年的威嚴,不敢輕舉妄動。


    李龜年不悅地看向自家師爺關飛,本想嗬斥,但卻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他運籌帷幄時,都是這般表情,李龜年見狀內心不禁燃起一絲希望,他說:“關師爺,難道你有對策?”


    關飛捋須微頷,書生意氣道:“戰場局勢原本就瞬息萬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兵不厭詐,往往看似最不利的局麵,如果從另一個角度看,可能是最有利的!”


    李龜年急切道:“哦??關師爺有何高見?快說說!”


    關飛雙目精光乍現,崢嶸畢露道:“現在的情況,可謂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啊,堂主隻需煽動一下,激起堂口幫眾的憤慨,我們突襲莊楓麾下場子,打他個措手不及,占山為王,他豈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李龜年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師爺有如此自信,想必早已對莊楓麾下產業了如指掌了吧!”


    關飛一笑道:“那是自然!莊楓麾下產業雖比起我整個四海幫差得遠,但合起來依舊淩駕我們玄武堂之上,若是奇襲成功,我們不僅沒有任何損失,地盤反而會擴充一倍有餘,到那時我們玄武堂將一躍從四堂之末躍遷成僅次於青龍堂的存在,到那是,您在山口組那邊的受重視的程度,將更甚一籌啊!”


    李龜年雙目猛然一亮,玄武堂的綜合實力,一直是四堂末位,他雖在自家堂口中有絕對權威,風光無限,但與其他堂主相比,就算不得風光了,而且強大的山口組是看實力的,要想在瞳組的威脅下生存,必須有山口組的支持,如果太羸弱,遲早會被當成棄子的,所以他不禁撫掌大笑道:“好!!那我這就下令揮師占場!”


    關飛道:“不可!既然是奇襲,那自然是兵貴神速,如此大的陣勢太過眨眼,我建議化整為零,多家場子同時襲擊,這樣對方就算反應過來也會顧此失彼,自亂陣腳!”


    李龜年讚賞地看著關飛道:“關飛,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兩人一翻耳語交流後心照不宣地一笑,然後李龜年轉過身看向已經竊竊私語躁動不安的玄武堂陣營,刀子一般威嚴的目光掃過,眾人皆是肅靜,隻聽李龜年擲地有聲道:“玄武堂的諸位兄弟,我現在要宣布一個重要計劃,在此之前,諸位將所有通訊設備交出來!”


    李龜年畢竟是老江湖,心思縝密,如此重要的計劃,自然要提防走漏的風聲,眾人雖狐疑,但不敢違抗,李龜年又勒令眾人相互之間檢查是否私藏通訊設備,確認無誤後,憤慨道:“莊楓狼子野心,用歹毒伎倆離間眾兄弟之心,以為燒了我們的根基就能打垮我等嗎?天真!太天真了!我們這就殺上門去,將莊楓麾下的場子都奪來,莊楓人不怎麽樣,錢還是不缺的,事成之後,根據功勞分封行賞,想揚名立萬的,往前一步!!!”


    李龜年激情澎湃的呐喊響徹在這亂葬崗之上,聽的眾人是熱血沸騰,齊齊上前一步,呐喊道:“我等唯李龜年堂主馬首是瞻!!!”


    李龜年看著不降反升的士氣,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他按照關飛的提議,將這三千人分成了足足十多個分隊,向著楓林晚和無情門十多處場子分兵而去,而他本人,也在關飛的陪伴,玄武戰將的守護下,帶著將近500人,向著‘楓林盛世夜總會’奇襲而去……


    嘩啦啦啦!!雨水瓢潑!!轟隆隆!!!雷聲滾滾……!


    到了楓林盛世夜總會門口,李龜年不知為何,駐足了腳步,眉頭緊鎖著,他再次看向關飛道:“師爺,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關飛一指歌舞升平,燈紅酒綠的楓林盛世夜總會道:“此地並無任何異常,而且事已至此,戰機稍縱即逝,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李龜年沉吟半晌,麵色一狠道:“衝!!!”


    轟!!!


    李龜年帶著足足五百號持刀大漢衝了進去,在場跳舞娛樂的人們尖叫連連,抱頭亂跑,李龜年見狀更放下心來,關飛說道:“他們的戰力,分布在頂上三層!”


    客人散盡之後,李龜年帶著人向上方衝去,那氣勢就如同一支穿雲箭一般……


    隻是,越往上衝,他越感覺不對勁,最終他停了下來,額頭之上,不覺有汗流了下來,他回頭說道:“關師爺,打電話,與其他各路的人馬聯絡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異……”


    但是,李龜年愣住了,因為身後,哪還有關師爺的影子……


    哢!!!


    也就是這時,整個樓層的燈都暗了下來,詭異的氣氛在人群中蔓延,當燈再次亮起時,李龜年和他帶領的五百人已經身處包圍圈中,走廊上,樓梯上,樓上,樓下,都被人圍的水泄不通,那數量隻是掃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整整,整整,不下兩千人!


    聚光燈照射的地方,擺一桌一椅,椅子上坐一少年,雙目微眯,瞧著二郎腿,一手叼煙,一手隨意有節奏地敲打著桌案,少年正是我——莊楓!


    而那個為李龜年出謀劃策的關師爺,此刻正站在我的麵前,笑盈盈地望著麵色陰沉的李龜年。


    李龜年暴怒道:“關飛!!我待你不薄啊!!!”


    關飛卻緩緩伸出手,揭下了書生臉的假麵,露出一張皓質呈露的麵容,不是趙曉鈺是誰?隻聽她說道:“李龜年,關飛,已經死了,在三天前……”


    李龜年絕望地看向我,惱怒道:“莊楓!!你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堂堂正正幹一場!!”


    我卻幽幽一笑,故作遺憾道:“唉,我也想啊,可惜亂葬崗空氣不好,你也太不會選地方了,這裏燈紅酒綠的,不最適合來一支死亡之舞嗎?”


    吧嗒!


    我打了一個響指,音響中,響起了貝多芬《命運交響曲》那疾風驟雨的旋律,這既是衝鋒的號角,也是死神的召喚,隻是,這注定是一場單方麵屠殺,不管他是三花聚頂也好,玄武戰將也好,在絕對的人數麵前,統統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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