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桌子之上,擺放著兩個燭台,沒有絢爛的燈光,隻有跳動的火苗。佳人姣好的麵容上還掛著點點淚痕,腦袋上帶著一個金色紙殼做成的皇冠,皇冠雖然沒有英國女王的皇冠金貴,但佳人的容貌卻絲毫不遜色於維多利亞女王。


    佳人就是今天的壽星——左楠湘,這個在不知不覺中和我牽絆在一起的女子,雖說以後每年的生日都有不少人陪她度過,但很久以後她告訴我,她最難忘的,還是十九歲那年在這個簡陋的小屋中與我共度的生日。


    “別…別以為你幫我買了個生日蛋糕,就能夠成功賄賂本姑奶奶,你……你要是敢再做違背法律的事情,我……我一定會親手把你繩之以法!”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痕說道,故作嚴肅以掩飾自己開心的這個事實。


    我無奈一笑,遷就道:“是是,今天你是壽星,你說的都對!在吹蠟燭之前,讓我為你唱首歌助助興吧!”


    她驚奇地看著我,說道:“你還會唱歌?”


    我笑笑,唱歌我還湊合,但是我真正擅長的是……


    我看了看牆角擺放的一張吉他,據說左楠湘這個小姑奶奶隻買來彈了一次,發現自己沒有音樂細胞之後就扔下不管了,我上前拿起,回到椅子上架起腿擺好彈奏的姿勢。


    在她閃亮的明眸之下,我彈奏了一段前奏。


    忘了說,初一的時候我曾經學過吉他,甚至拿到過吉他六級證書,我原本想在初中畢業前送給當時暗戀的女生,但沒想到初一還沒結束,我就認清了那個女生的真麵目,她根本不配我為她歌唱。


    隨著舒緩的音調,左楠湘的明眸漸漸沉醉,然後我開口了,歌聲雖然沒有陳曦那般空靈動聽,但還算淳樸和幹淨,這是一首我自己改編的民謠,名字叫——《左小姐》。


    “左小姐,我從沒忘記那個夜晚。”


    “你如同沾血薔薇,扣動了扳機。”


    “左小姐,你不穿警服的時候很美。”


    “就像安和橋下,清澈的水。”


    “左小姐,你也是個複雜的動物。”


    “心裏明明了解,嘴上卻不說清楚。


    “左小姐,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


    “你說不來,隻想我遠離危險。”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左小姐。”


    “你,才不是一個不懂溫柔的女警花。”


    “看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裏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左小姐。”


    “左小姐,你放下了槍,跟我說話。”


    “你說到我家來坐坐吧,聊聊從前。”


    “左小姐,你可知道我也想,於是。”


    “在四月的晚上,終於彈起了吉他。”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左小姐。”


    “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警花。”


    “看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裏沒有草原。”


    “這讓我感到絕望,左小姐。”


    “所以那些可能都會是真的,左小姐。”


    “誰會不厭其煩的縱容那無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樣,不顧那些所以。”


    “笑起來吧,左小姐。”


    “噪起來吧,左小姐。”


    “生日快樂,左小姐。”


    隨著我的歌聲和吉他音,左楠湘眼裏的淚就如同斷線一般往下掉著,曲終,她已泣不成聲……


    我放下了吉他,上前抱住了她,任她將淚水揮灑在我的肩膀,然後我們吃著蛋糕,吃著菜,香檳一杯接一杯,沒了香檳,又喝白酒,一斤,兩斤……


    我沒有運功抵消酒精的麻醉,因為我也想偶爾放縱一次讓自己喝醉,左楠湘喝得並不比我少,她臉色通紅,窗外微弱月光映在她的臉上,她的笑容是那樣的明媚,頭上王冠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清湯掛麵素麵朝天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七分醉的時候,我說了很多很多關於我過去的事情,包括一些左楠湘再手眼通天也難以調查出的事情,她單臂撐頤靜靜聆聽,沉浸在我的講述中,情緒波動著卻沒有打斷我,忘卻了立場,今晚我們隻把酒夜話。


    然後她也說起自己過去的事情,她的父母因為身在高位,每天忙碌,所以她從小並沒有體會到太多父母的溫暖,反而是在姨母那裏得到了很多關照。


    她還說了很多她家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離奇。


    她說她大姨母是個器樂天才,彈一曲古箏,就能讓聽到的人全部睡著,我哈哈大笑,心想這到底是彈得多難聽才會這樣。


    她說她二姨母會化妝,能化妝化得她親爹都認不出,我哈哈大笑,心想這化妝化得多難看才會這樣。


    她說她三姨母,也就是她的媽媽曾經徒手把‘魚腸’擰成麻花,我哈哈大笑,心想還不如我呢,我能把羊腸擰成萵苣。


    她說她四姨母養的毒蜘蛛曾經把她爸爸給咬了,她爸爸那麽強大的存在都差點嗝屁,我心說真是弱爆了,有本事來咬我,氰酸鉀都毒不死我,怕你個毒蜘蛛,又不是蠱毒。


    她說她五姨母聰明到看一片葉子,就知道秋天要來了,我哈哈大笑,心想真是太‘聰明’了,要是我我就不看葉子,我看看手機。


    她說她六姨母是個部長,各個領域的人都得給她麵子,我哈哈大笑,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一副畫麵,一個貌美如花的城鄉結合部部長叼著煙坐在凳子上,賣羊的,賣雞的,賣菜的,賣燒餅的挨個給她敬酒,要租個好的攤位。


    她說起七姨母時,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憂傷,她說她七姨母還在人世的時候,她們家夏天從來沒有開過空調,這次我沒有笑,隻是勸她節哀順變。


    接下來我問道:“你的父親有什麽光輝事跡嗎?”


    提到父親,她臉上浮現了些憤懣和埋怨,但隱隱有崇拜和憧憬,然後用複雜的口吻說道:“他,是東亞第一醋王!”


    我一驚,沒想到他父親竟然是個賣醋的!不過能壟斷東亞‘醋業’,那意味著東亞人吃醋都得找他,絕對是富的流油才對啊,原來如此,這種背景,真的堪稱可怕啊!


    她又說道:“因為這件事,他曾經與一位沙特王子結仇,他竟然選擇在上一屆東亞青洪峰會動手,不光沙特王室,甚至別的人也跟著遭殃,包括美國摩根財團和歐洲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顧問,直接驚動了世界三大殺手組織,後來迫於壓力,沙特王室和羅斯柴爾德都取消了委托,隻有與摩根財團關係密切的‘死神聯.盟’,仍舊對他進行著無休止的追殺,隻是從來沒有成功罷了。”


    我內心震驚無比,沙特王室,家族財團,死神聯盟,這也太狠了吧,如果是壟斷了石油,天然氣這種國家命脈或許真有這種底氣,但隻是壟斷東亞的‘醋’業,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恐怖的是,他不僅沒事,還令對方損失慘重,恐怕還有其他想不到的底牌啊……


    眼皮越來越沉,我打了個哈欠,然後無精打彩地問道:“楠湘,照你那麽說,你的父親應該非常有名吧,他到底是誰呢?”


    左楠湘凝視我半晌,然後說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確實很想知道,但在酒精的麻醉之下,我隻能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左楠湘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說道:“我的父親,東亞第一醋王,他的名字叫作左……”


    但因為實在是太困了,我隻聽到是三個字的名字,卻沒有聽到具體叫左什麽,隱約聽到是什麽組織的首領……


    迷蒙之中,我感覺自己被抱住,柔軟和滑嫩填滿了我的嘴唇,然後地點由客廳轉到了床上,急促的呼吸聲和濕熱的香風縈繞耳畔,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快要失控了……


    “莊,莊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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