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你眼中,我本來應該是什麽樣子呢?”


    劉譽川眼神深邃地看著我,噴吐一縷香煙,饒有興致地問道。


    “囂張,跋扈,有仇必報,還有,堂堂水木縣排名第三的地下組織首領,不應該是個大忙人嗎,為何有這等閑情逸致和我閑聊?”


    我目視前方抽著煙,不假思索地問道。


    “哦,看起來這個水木中學,我的風評並不是很好,不過一般人怎麽看我我並不怎麽關心。我這個人不喜歡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喋喋不休,就拿今天校長就任典禮來說,就算我再怎麽幹擾校長就任,她的上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而且我們軍刀能有如今的規模,可不全是鬥牛競技場的功勞,我這次單獨來找你,隻是想看看被評估為水木‘最惡世代”的新人,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家夥。”


    劉譽川不緊不慢地說完之後隨意顧盼了一下。


    “那麽,現在你看到了?”


    我目視前方,淡漠地問道。


    “看到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惡……”


    劉譽川有些無奈地搖頭笑了笑,此刻主席台兩邊,是李哪吒帶領的楓林晚二十多號持刀兄弟,在我發現他是劉譽川的時候,就已經悄悄叫人了,這種機會,我可不會放過……


    “不過,你最好抬頭看看你的頭頂……”


    但是劉譽川並不怎麽慌張,反而是耐人尋味地說道。


    我抬頭望去,隻見在主席台上方的藍色天棚邊緣,一名看不清容貌的人正架著一把手弩鎖定著我,他的眼睛在黑夜中如同鷹隼一般,銳利,寒冷,被這雙眼神盯住的時候,我竟然能感受到一絲罕有的危險。


    砰!


    劉譽川從主席台上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地,彈掉手中的煙頭,雙手插兜淡定地離去,神態絲毫不見慌亂。


    “莊楓,我劉譽川在水木的最後一個學期,請多多指教,不要讓我的失望哦……”


    劉譽川並沒有回頭,聲音幽幽地飄來,為他的背影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氣息。


    “彼此,彼此。”


    我抽著煙,凝視著劉譽川的背影,淡淡地說道,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上方那種危險的感覺方才散去,那個用手弩指著我的家夥,走了。


    李哪吒他們圍了上來,不解地看著我。


    “楓哥,就這麽讓他走了?”


    李哪吒有些不解地問道。


    “嗯,對付他,這些戰力還不夠!總之,高一下學期,不會寂寞了,劉譽川,不錯……”


    我意味深長地一笑,轉身離去,我的心情格外舒適,越是強大的敵人,越能激起我身體裏不安分的因子,因為我莊楓,是個好戰分子,就跟一直跟隨在我影子中的那個女人一樣……


    “莊楓,剛才天棚上那個人,我真想和她打一場呢,不過,現在我更想喝你的血……”


    沒錯,如影隨形的女人,正是易初這個家夥。


    這,就是我和水木八代目龍頭劉譽川的第一次正麵交鋒。


    叮鈴鈴,電話響了,是水姐打來的。


    “水姐,不,現在該叫你壹佰嫂了!”


    我微微一笑對著電話那頭問候道。


    是的,壹佰在東方迪廳坐鎮之後,和水姐的感情迅速升溫,恐怕早就……咳咳。


    “哎呀,以後你還是叫我水妹吧,壹佰都認你當哥了,姐啊嫂啊的我哪裏好意思的!倒是,莊楓弟弟,這個假期我把門店裝修了,剩下的錢剛好夠給你分成,你過來一下唄,順便給我提點意見。”


    水姐說話的語氣還是那麽慵懶和嫵媚。


    “意見就算了,壹佰哥覺得合適就行啊,另外我看以後東方迪廳你也不用給我分成了,你隻要今後跟著壹佰哥好好過日子,比給我多少分成都強!”


    我對著電話那頭的水姐鄭重地說道。


    我隱約聽到水姐倒吸氣的聲音,她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話語中的慵懶之意全無。


    “我會的,我像無根的水漂泊了小半輩子,見過能人不少,但真正能相濡以沫的卻不多,莊楓弟弟為人亦正亦邪,愛恨分明,又十分可靠,說句不怕你笑話的,姐姐曾經對你動過心思,現在想想,還是一時寂寞為主,我很感謝你為我帶來了一個真正值得依靠的男人,今後無論他成功還是失敗,風光還是落魄,我都會陪著他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今後,我永遠是壹佰一個人的女人。”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水姐用如此鄭重和決絕的語氣說話,我放心了,我知道,無根的水已經有了守護她的堤,又寒暄了幾句後,我掛斷了電話。


    如何對付軍刀,是我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軍刀紮根於學校,享受著社會對學生的政策保護,但枝葉卻已經延伸到了社會,牽絲攀藤,規模早已不是學生社團可比。


    可以說軍刀是一個異類,他們和上學期我交戰的社團不同。以前無論是暗黑混子團也好,猛虎社也好,其他的也好,雖然都有社會勢力的支持,但那隻是憑著和某些社會大哥的關係,並沒有上升到利益層麵,充其量隻是小打小鬧。


    就算是高二級部過去的王者‘大砍刀社’,靠著幫李強生走貨而獲得扶持也是如此,因為當中的利益關係本身就不平等,所以他們根本稱不上社會勢力,隻是社會勢力的走狗罷了。


    所以即便人們將大砍刀社和軍刀並稱‘水木二刀’,也並不代表它們是一個層次上的存在,二者的差距,如同螢火與皓月!


    而楓林晚要想與軍刀抗衡,當務之急就是完成轉型,從校園勢力轉型為半校園半社會勢力。


    首先,要有自己的場子,而不是給別人看場子,為此,我專門找到了杜莎,張雨,跟她們了解社團財務狀況。


    “莊,目前我們楓林晚所有的流動資金為108萬8670元!”


    杜莎報出了一個讓我有些咋舌的數字。


    “這……這麽多!?莎莎,你是怎麽做到的?”


    饒是我,都被驚住了,我本來以為40萬,50萬就算多的呢,哪知道已經到了百萬級別。


    百萬對於那些有錢人來說確實不多,但我很清楚它們的來之不易,每一分每一角都是杜莎和楓林晚兄弟們的心血。


    “莊,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光是你爭取來的水木鬥牛競技場分紅,就有不少,還有陳曦,牛雜,張雨他們的貢獻也不可忽視啊!”


    杜莎絲毫不貪功,謙遜地說道。


    “陳曦我知道,但阿雨難道也?”


    我有些驚奇地看向一旁的張雨道,她則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嘿嘿,張雨現在可是我們校園大明星‘陳曦”的經紀人呢,陳曦所有的演出都是張雨來參謀和策劃,阿雨是個經濟學方麵的天才,這一點,就算是我和莊,乃至社團中任何人,都比不了!”


    杜莎讚不絕口地說道,她很少對一個人評價如此之高!


    “也……也沒有杜莎姐說得那麽好,我……我隻是想盡量幫……莊…社團做點事情罷了,沒…沒那麽……總之,主要還是陳曦唱的好,否則……我……”


    張雨的臉特別紅,說話也語無倫次,目光不敢看我……


    “阿雨,你就別謙虛了,杜莎的眼光我清楚,她是不會看錯人的,總之有你真是社團之幸,是我莊楓之幸,今後請務必跟在我身邊,永遠協助我,好嗎?”


    我雙手輕按她的肩膀說道。


    “啊!好……好!太……太好了!不好意思,我……我去下洗手間。”


    張雨語無倫次地說完後,紅著臉跑開了,方向並不是洗手間,本來我想提醒的,但轉而一想,還是算了……


    張雨對我,好像更……


    “莊,你這種甩手掌櫃現在打聽起社團資金,終於是有單飛的打算了嗎?”


    杜莎一笑之後,正色道。


    “是啊,軍刀的底蘊擺在那裏,跟他們的戰鬥,可是複雜地多呢,你說我們做什麽產業好呢?剛起步肯定是娛樂,可娛樂也有很多領域,如何讓我們有限的資金做出最大的收益呢?”


    我摩挲著下巴,向杜莎征詢道。


    “我覺得,要結合我們現有的優勢,我們自己有人,看場子不用另外請別人,另外我們娛樂方麵的資源最大的優勢在於歌唱,陳曦的聲音,是我們如今最大的賣點,不如就從這個做為切入點,開一家歌舞廳吧!”


    杜莎的建議和我不謀而合。


    “嗯,有道理,那麽首先想一個好的名字,然後選一個好的地段吧……”


    我點燃一根香煙,微微一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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