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劉富貴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幾個醫院也沒打聽到那個老頭。


    劉富貴猜想老頭也可能還沒來住院,所以打聽不到。


    他隻好讓蒲應龍撒出人去,挨個醫院給打聽,什麽時候打聽到有老頭來動手術割瘤子了,馬上向他匯報。


    劉景瑞心髒病,在醫院住了幾天,等出院的時候,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沒有回城中村的出租屋,而是直接又回到原來的別墅。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二兒子良心發現,等到回來聽別人把情況一說,這才知道二兒子居然經曆過一場生死大劫。


    不但是家人誤會了劉兆粱,連村裏人都在背後罵他,可以想象二兒子這大半年內憂外患,受了多大的委屈!


    回到別墅團圓,一家人又是大哭一場。


    當然這是喜極而泣,不管經曆了多少千難萬險,總算是苦盡甘來,一家人重新團圓了。


    劉兆粱在家裏辦了一場盛大的晚宴,把所有在桂寧的村裏人全都叫來,大家慶祝一下,同時也要向大家澄清,自己還是原來那個熱心腸的劉兆粱,不是白眼狼。


    鄉親們接到電話,一聽居然是這麽回事,原來大家都誤會了兆梁,而且他遇到那麽大的困難,居然一聲不吭自己扛下來,大夥覺得也對不起他。


    以前他幫了大夥那麽多忙,想不到他遇難時大家不但沒幫忙,還在背後罵他,他簡直不竇娥都冤。


    凡是在桂寧的溫泉村村民,一個不落全聚到劉兆粱的別墅來了,在大廳裏,整整擺了六大桌,簡直比辦喜事還熱鬧。


    這倒不是劉兆粱高調,而是太看重鄉親之間的關係,明明自己不是那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人,為什麽要背著個黑鍋,讓鄉親們罵,疏遠自己跟大家的之間的感情呢!


    酒席宴上,劉兆粱再次把自己這大半年來的遭遇,詳詳細細跟大夥說了一遍,說到房子都抵押出去,把父母都趕走,劉兆粱淚流滿麵。


    “老少爺們應該知道,我不是不孝的人吧?”劉兆粱動情地說,“俺娘以前多富態的人,可是血栓以後,整個人很快就瘦削憔悴,她憔悴的樣子,練習走路笨拙吃力的動作,我已經是很心酸了。”


    “自從俺娘發病以來,她就一直怕冷,既怕冷,又煩衣服的束縛,很矛盾。俺媳婦出去給她做了寬大的棉褲棉襖,雖然穿著不大好看,但能滿足她既怕冷又怕束縛的需要。她就是這樣一種憔悴的形象,拖拉著肥大的棉褲棉襖,蜷縮著那條沒有知覺的胳膊,用幾乎要側倒的姿勢費力地在屋裏練習挪步。”


    劉兆粱抹一把眼淚,吸溜一聲:“每當看到俺娘那個模樣,想想她以前沒得病時無憂無慮的模樣,我就很難麵對,可她都病成這樣了,我還得裝成壞人,把父母無情地趕出去……”


    他幾乎要泣不成聲。


    “俺爹心髒病住院的時候,我正好準備跑路,大家都給我打電話,俺娘也打電話讓我去伺候她,我拒絕了,我知道我不去,哥哥會找人照顧她,可我要是去了,債主跟過去比活閻王還狠啊,他們什麽事都能做出來,我不能讓家裏人受牽累,讓俺娘覺得她兒可憐。”


    “俺娘感覺兒子可恨總比感覺兒子可憐好受些,我就想著父母從此以後恨我,感覺有我沒我都一樣,而不是一旦想念我的時候,母親都要哀怨地說我從小心細,從小就知道孝順父母。”


    “我就這樣毅然決然地把事情做絕了,我能想象得到,我哥哥會如何痛恨我這樣一個白眼狼。可是他不能想象到,這事做出來讓我多麽心痛,讓我一個大男人出去找地方偷著大哭……”


    說到痛心之處,劉兆粱泣不成聲。


    鄉親們全都跟著掉了淚了。


    “好了好了,今天高興,以前那些不痛快都過去了,不再提了。”老大劉兆茗站起來打圓場,“大家好不容易聚成一塊兒,喝酒。”


    等到大家情緒都平靜以後,劉兆粱重點推出富貴,如果不是富貴幫忙,自己此時此刻是死是活還很難說,更不用說一家老小團聚,重新回到別墅了。


    溫泉村的這些村民,有的來桂寧十多年了,有的來了沒幾年,除了很小的孩子,大多跟富貴很熟,大家一聽富貴居然這麽有本事了,紛紛給他敬酒,盛加誇讚。


    劉國海跟老家的聯係比較密切,村裏有什麽事,他比較靈通,這時候插嘴說:“咱們村的村霸呂大強倒台,全是富貴的功勞呢,他連呂吉翔都打成殘廢,可算給村裏除了害!”


    大家更加熱烈地誇獎富貴了。


    劉富貴被大家誇得實在不好意思,拉著村裏的三妮到旁邊屋裏說悄悄話去了。


    因為聽旁人說,三妮給呂慶堂的外孫女當保姆,這讓他很是懷疑,呂慶堂隻有呂翎一個閨女,呂翎也隻是生了一個女兒叫宋雨蘿,從哪又蹦出一個“呂慶堂的外孫女”來?


    宋雨蘿是京城大學的學生,現在早已開學,她肯定在學校裏,不可能跑到桂寧買一處別墅住著,還雇一個保姆。


    所以劉富貴感到不解,把三妮單獨叫過來問問那位“呂慶堂的外孫女”是怎麽回事?


    三妮比富貴小兩歲,在村裏的時候倆人關係一直不錯,隻是前幾年她跟著父母到桂寧來,富貴已經好幾年沒見她了。


    “就是宋雨蘿啊,還能有誰。”三妮說,“我去勞務市場等活兒,正好她去找保姆,還認得我,我就跟她走了。”


    “宋雨蘿?”劉富貴很奇怪,“她不是京城大學建築與景觀設計學院的大學生嗎,怎麽會跑到桂寧來?”


    “嗨,別提了,宋姐姐現在是落難之人,禍不單行。”三妮說,“你知道咱大姑,就是她媽,算是小三,大姑父前邊還有個兒子,叫宋昱雷,他主張要把姐姐嫁給另一個大家族的少爺,其實就是政治婚姻,姐姐不同意,宋家就威脅要把她清理出家族。”


    “這麽說宋雨蘿寧死不從,離家出走跑到桂寧來了?”


    “不是她自己願意跑來的,她家老太爺,就是她的爺爺,留了活口,給她一筆資金,如果姐姐能用這筆資金盤活桂寧的公司,她還可以回歸家族,而且婚姻自主。她這不是就辦理休學手續,到桂寧的分公司當一把手來了。”


    “宋家也算有情有義啊。”劉富貴笑道,“給她資金,給她一個公司,可以想象得到那別墅也是原來宋家的產業吧?這多好,自己說了算,自由自在!”


    “好什麽!”三妮搖搖頭,“她到桂寧,算是掉進泥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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