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打算怎麽做?”陸明珠期待地看著陸太太。


    陸太太從檀木的首飾盒裏撥弄了幾下,挑出一串翠玉珠子,她扔給了陸明珠,讓她把這個送給雲汐的屋裏的一個小丫鬟。陸明珠不知母親心裏打著什麽算盤,但還是照做了。陸太太將那毀容的毒藥交給小丫鬟,讓她放在點心裏,端給二姨太,務必看著二姨太吃下去。那小丫鬟見了那翠玉珠子就兩眼放光,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便一口應承下來了。


    “媽,你是打算讓二姨太毀容,然後把這嫁禍於陸雲汐嗎?“陸明珠有些擔心東窗事發。


    “什麽叫嫁禍?本來就是雲汐那屋子裏的丫鬟送給二姨太的啊。”陸太太端起茶盞,輕輕地掀開蓋子,吹了吹茶水冒出的熱氣。


    陸明珠和陸太太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二姨太見雲汐的屋裏的丫鬟給她送來點心,隻當是雲汐為上次的無禮而道歉,並沒有想太多。“告訴你家小姐,下次對人說話要客氣點。”二姨太接過點心,對那丫鬟說道。


    丫鬟忙不迭地點了點頭,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二姨太見那丫鬟慌張模樣,嫌棄地說:“什麽樣的小姐教出什麽樣的丫鬟,這丫鬟毛毛躁躁的,和她主子一樣。”二姨太嚐了一口點心,覺得這點心意外地好吃。


    次日,雲汐剛起床,就聽見西北房裏傳來一聲尖銳的女人的叫聲,仔細聽聽,似乎是二姨太的事情。唐悠悠正好進來給她端洗臉水。


    “悠悠,外麵怎麽了?誰一大早上在這裏叫?”雲汐揉著惺忪的雙眼。


    “好像是二姨太,不知她一大早上發什麽瘋,我看大太太那裏的丫鬟都過去了。”唐悠悠將毛巾濕了水,遞給了雲汐。


    “最近這二姨太怎麽又不安分了?”雲汐擦了擦眼睛。


    二姨太昨日吃過糕點後,便回房休息,第二日起床,她拿過那時新的西洋鏡,見裏麵的人臉,嚇得扔掉了鏡子。她驚恐地捂住臉,忍不住發出一陣尖叫。鏡子裏的臉爬滿了紅痕,一道一道橫貫在臉頰兩旁,額頭處還有一大片紅疹般的疙瘩。屋外的丫鬟聽到裏麵動靜,急忙打開門進去,那丫鬟見二姨太的樣子,嚇得退後一步。


    “怎麽回事?!”二姨太顫抖著手抓住床上的被子,用它捂住自己的臉。


    “二太太,要不要去叫醫生?”丫鬟連頭也不敢抬。


    “快去叫啊!”二姨太放下了床上的簾子。


    早晨的尖叫聲驚動了整個陸家,陸太太讓丫鬟去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二姨太看臉。那醫生診療完後,隻說二姨太是被歹人下了毒。二姨太聽後更加崩潰,連忙問有沒有什麽補救的方法。那醫生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見醫生如此答複,二姨太徹底崩潰,每日又哭又鬧,尋思覓活,吵著要把下毒之人抓到然後碎屍萬段。二姨太求著陸太太幫助她找凶手,陸太太表麵答應,暗中卻讓人告訴老夫人。她借口自己今日疲乏,想讓老夫人來調查這件事。


    老夫人知道陸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心中又怒又憤,她不敢相信,陸家竟然還有這樣惡毒的人。她見陸太太麵色疲憊,便同意親自徹底查明這件事情。


    雲汐見最近府裏又有動靜,就讓唐悠悠去問問別屋裏的丫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得了了。”唐悠悠一臉震驚地回來。


    “怎麽了?”雲汐見她樣子,心想必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二姨太被人下毒,然後毀容了。”唐悠悠驚恐地說道。


    “下毒毀容?”雲汐一臉不可置信,二姨太並沒有在陸家結什麽冤家啊。


    “真的嗎?”雲汐擔心自己剛才聽錯了。


    “千真萬確。”唐悠悠用勁地點了點頭。


    “你怎麽看?”雲汐有種直覺,這件事情八成和大太太脫不了幹係,而且很有可能會把她牽扯進去。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和大太太有關。”唐悠悠眯了眯眼睛。


    雲汐點了點頭,她懷疑就是大太太下的毒,可是大太太為什麽會往二太太那裏下毒。


    “而且聽說老夫人要親自調查這件事情。”唐悠悠神情嚴肅。


    雲汐“嗯”了一聲,她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那麽簡單地就結束。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姐,我是老太太屋裏的丫鬟。”


    雲汐示意讓唐悠悠去開門。唐悠悠見門外果然是老太太屋裏的秋羽。


    “秋羽,怎麽了?”唐悠悠抵在門口。


    “老夫人讓小姐還有丫鬟們都到庭院裏,老夫人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說。”秋羽垂著眉。


    唐悠悠點了點頭,便和雲汐一同去庭院。庭院裏已經站滿了許多人,大家都在竊竊私語發生了什麽事情。


    雲汐和唐悠悠在庭院裏等了一個時辰,才見秋羽攙著老夫人走了過來。雲汐見老夫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誰叫綠波?”老夫人一臉嚴肅。


    雲汐的心一驚,綠波不是她屋裏守夜的丫鬟嗎?一股不安感在她心中陡然升起。


    “是我。”綠波怯生生地站了出來。


    “綠波你可知罪?”秋羽厲聲問道。


    綠波嚇得連忙跪下來磕著頭,“不知秋羽姐姐在說什麽。”


    “不知?”秋羽將一個小罐子扔到了綠波的麵前。


    綠波顫抖著手拿起眼前的小罐子,嚇得臉色蒼白,“老夫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我。”


    老夫人痛斥道:“你為什麽要下藥害二姨太?”


    二姨太知道此人就是陷害自己的毒手後,瘋一樣地衝到綠波麵前,抬手想要打她。旁邊的小丫鬟見她情緒激動,急忙攔住了她。


    “老夫人,求求您饒了我,我是為我家小姐打抱不平,我見我家小姐天天愁眉苦臉,問其緣由才知道是因為二姨太常常出言羞辱小姐。”綠波滿臉淚痕。


    雲汐在一旁聽到後,頓覺不對,她平時根本沒有和這個丫鬟交流過,守夜的事情都是唐悠悠交代下人去做的,而這丫鬟言語之間的意思似乎在表明她和她很親近。


    “你胡說什麽?我根本沒有和你說過這樣的事情。”雲汐正色道。


    “小姐,您也不是一直說著想要報複二姨太嗎?奴婢就照著您的意思去做啊。”綠波淚眼朦朧地看著雲汐。


    雲汐氣極,她知道這丫鬟是被人買通來陷害她的。老夫人看向雲汐,似乎在向她討個解釋。雲汐輕蹙眉頭,冷靜地說道:“這丫鬟滿嘴胡言,故意將此事賴在我身上,我壓根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報複什麽的。我和二姨太隻是產生了一些口角,雲汐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陷害二姨太。”雲汐說完定定地看著老夫人,她相信老夫人會聽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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