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瞥了一眼陸培順的神色,知道他是聽進去了。逐試探著開口:


    “老爺,依我看……讓雲汐搬出陸家住要妥當些,不然……我這心裏啊,實在是有些不安。”


    說著,輕輕揉著心口,看上去有些哀怨。


    搬出去住……陸培順也有些心動了,因為當年的事情,把她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他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況且……她那張臉總是會讓他想起那些事情。


    大夫人見他果真動了心思,逐再接再厲。聲音溫柔,帶著一點蠱惑的意味。


    “老爺,我看……城郊那邊有套房子還不錯,位置也好。既讓她與我們離得遠一些,又落不了別人話柄……您看,怎麽樣?”


    陸培順看向大夫人,然後頗為滿意地點點頭。


    “夫人這個主意實在是很妙啊……”


    大夫人賢惠溫順地回以一笑,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次日一眼,陸培順就帶著大夫人到了雲汐的院子裏。雲汐有些詫異,但是看著大夫人眼裏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她也知道定不是什麽好事。雖然心裏腹誹,卻還是恭敬走上前朝兩人行禮。


    “父親,母親……”


    陸培順一反常態,親自上前將她扶了起來,一臉和藹地看著雲汐。


    “雲汐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多虛禮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還是對於雲汐的恭敬謙卑十分受用。


    大夫人也趕緊上前,挽著雲汐的胳膊往屋子裏走,笑嗬嗬地附和著陸培順的話。


    “是啊是啊,雲汐,咱們是一家人……”


    雲汐臉上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心裏卻是已經警惕了起來……事出常態必有妖,這兩個人這麽熱心,隻怕是有備而來……


    三人在外間坐下,陸培順看了看房間的布局和裝修,然後關切地問了兩句雲汐的近況,就開始提及今天來的目的。


    “雲汐啊,你在這裏住的可習慣?”


    雲汐不動聲色地打量了陸培順一眼,然後乖巧地回答。


    “回父親的話,雲汐一切都好。”


    陸培順點點頭,又佯裝無奈地歎息著。


    “就府裏也就這麽大,實在也找不出什麽像樣的院子給你……但你在外受了這麽多年委屈,我又實在不忍心這麽虧欠你。所以我和你母親商量著,幹脆在外麵買一個新的宅子給你住,你看……怎麽樣?”


    聞言,雲汐的眉蹙了起來,看上去有些委屈可憐。


    “可是……雲汐才回來,想陪著父親和奶奶……”


    大夫人趕緊接話。


    “你放心吧,那宅子不遠,你想回來看我們隨時都是可以回來的。在外麵清淨些,你忘了上次二姨娘來你院子裏鬧事兒了嗎?”


    雲汐似乎還是有些猶豫,咬著唇一臉為難地看向了陸培順,見他沒有絲毫鬆動的痕跡,隻好咬牙應下來。


    “那就多謝父親和母親了。”


    說完,眼淚積蓄在眼眶裏,卻又倔強地不落下來,看上去委屈又倔強。心裏卻是冷笑,沒想到這兩個人這麽快就想再次把她給趕出去了,她都懷疑他們是不是做賊心虛了。


    陸培順和大夫人見她答應,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滿意地笑了起來。陸培順拍了拍雲汐的肩膀,笑著安撫她。


    “好孩子,你母親說的對。你也是可以常回來的……”


    心裏卻是嘀咕著,隻要你出去了,回不回得來還不是得看我心情。這一點雲汐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也隻能繼續乖巧的點頭。


    陸培順更滿意了,大夫人也趕緊趁熱打鐵,拉著雲汐的手直誇好孩子。然後幫雲汐扶了扶鬢邊掉落下來的碎發,慈愛道:


    “母親會幫你準備好過去必備的生活用品,明天就派人來幫你收拾收拾搬過去……”


    雲汐愣了愣,驚呼出聲。


    “明天?”


    然後一臉受傷地看向陸培順,後者隻是安撫性地朝她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這都是他們已經商量好了的,怕夜長夢多,尤其老夫人那邊……時間久了也瞞不住。


    雲汐看著那兩人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挽回的餘地了。隻怕兩人是早已預謀好了的……


    兩人又假意關切了雲汐幾句就要離開,大夫人看上去心情不錯,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多了起來。這麽久的眼中釘終於給她拔出去了,能不開心嗎。


    起身慵懶地理了理華貴的衣裳,從頭到尾嘴角的笑就沒有停過。許是因為心裏高興,轉身朝著聽香吩咐:


    “讓人再給大小姐製幾套衣裳過來,還有……上次給大小姐去選的首飾也一並送過來吧。”


    雲汐心裏腹誹,這老妖婆估計是高興壞了,不過……嘿嘿,她可是不會讓她高興太久的。


    大夫人吩咐完,又轉頭拍著雲汐的手安撫了兩句,這才扭著腰肢隨著陸培順一道離開。臨走還吩咐了許嬤嬤留下來幫忙收拾,雲汐心裏也明白,不過是監視著怕她去找老夫人罷了。不過……他們也太小看她了。


    不過雲汐還是和唐悠悠忙忙碌碌地首飾起了行李,許嬤嬤在外麵磕著瓜子,跟主子似得指揮著丫鬟婆子收拾,一點兒也看不出什麽幫忙的樣子。


    雲汐暗暗朝唐悠悠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趕緊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叫了起來。雲汐裝作關切地上前扶著她。


    “悠悠你怎麽了?”


    唐悠悠的小臉揪在了一起,捂著肚子有氣無力地回道:


    “小姐,我可能吃壞肚子了……”


    雲汐的嘴角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抽了抽,這理由……會不會太惡俗了。不過戲還是得繼續裝的,雲汐拿過她手上的東西,也有些急切。


    “那你快去方便吧,這裏交給我就好。”


    “可是……”


    唐悠悠一臉為難的看向了許嬤嬤,雲汐佯裝不在意地瞪了唐悠悠一眼,一臉聲明大義。


    “人都有三急,許嬤嬤通情達理一定是明白的……”


    說完,還十分鄭重地朝著許嬤嬤問道:“是吧?許嬤嬤……”


    許嬤嬤隻覺得老臉一紅,這讓她怎麽說?難道還能讓她憋著?放她出去卻又不怎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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