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如漫吃完飯,三人便坐了下來,許木深往門口看了看,“進來吧”。


    煵啓,淩少寒,禦夢顏訕訕地走了進來“那個,我們就是擔心你們,所以上來看看”


    煵啓承認,他一個大男人聽人家牆角,是不太好,可他真的是因為擔心啊,許木深的太太找來了,這裏麵的事情會很亂。


    至於淩少寒,他把自己的行為歸於理所當然,絲毫沒有偷聽不光彩的知覺,禦夢顏麽,還真就是因為擔心他們。


    許木深看了看蘇如漫,挨著她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拉著她的手,笑意越發溫柔,轉頭對著三人道“也好,有些事情,一起聽一聽吧”


    有些事情,現在講出來,可能就是故事,而且是匪夷所思的故事,隻不過它真真實實地發生過,而且就發生在自己身上。


    當時,蘇如漫走了,他萬念俱灰,他想過蘇如漫可能還會重生,但他卻沒有信心,無論生還是死,他都不希望她一個人。


    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後,等他再次醒過來,便已經成了徐離湛,他接受了一個事實,他如同蘇如漫一般,重生了,他沒有什麽覺得奇怪的,他跟蘇如漫本來就是一脈。


    花了很多時間,他才弄清楚,徐離家族,在這個世界上是比宮澤家,暗尋更為神秘的存在,沒有人知道其起源,內幕,就連聽說過它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它如同暗尋一般,從不參與世間的任何事,它似乎更像是一個隱世家族,繁衍生息,即使他待了這麽多年,也隻知道,他是徐離家的長子,從生下來的時候開始,便一直昏睡著,據說徐離家族有很多旁支,但他從未見過除了父母以外的人。


    而他名義上的妻子麥婉卿也是家裏一手安排的,兩人幾乎可以說是一起長大,隻不過徐離湛一直是沉睡著的,其實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實際行為。


    他是徐離家的長子,也是父母唯一的兒子,他醒過來以後,父母對他很好,他們甚至神秘到知道他根本不是原來的徐離湛了,驚歎之餘,許木深索性也就沒有隱瞞著自己的身世,這也是麥婉卿知道他的原因。


    徐離家的產業滲透到方方麵麵,許木深打理了很多,但基本也隻是幕後操作,根本沒有人知道他,或者說這些產業都沒有人知道幕後老板是誰。


    醒過來這些年,他一直有默默地關注著禦修澤,蘇如漫,他的每一個朋友,知道禦修澤和蘇如漫過得很好,他曾經想過不在參與進來,隻不過,有的時候,感情的事情,任憑你自控能力有多強,也是沒有辦法的,前段時間,他剛好來帝都市辦一些事情,碰到了蘇如漫,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蘇如漫聽著他說著,覺得,雖然許木深說得簡單,但他所經曆的一定不止這些,不知不覺得,她更加緊地回握著他的手。


    太不可思議了,徐離家的人一開始就知道許木深的身份,那隻有一種可能,徐離湛的昏睡,本就是等待著許木深的到來,在場所有人心中似乎都達到了這個共識,蘇如漫想著這一切好像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了一般,就好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生。


    “那麥婉卿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禦修澤的心緒並沒有多大起伏,他隻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當然,這也是煵啓他們最關心的。


    許木深看了看蘇如漫,“我跟父母提起過漫漫,我會處理好麥婉卿的事情,他們也沒反對”任是許木深怎麽聰明,他一點都看不懂徐離家的人,他的父親母親,他們明明是那麽傳統,否則也不會從徐離湛出生便找好了麥婉卿,可同時,他們卻又是那麽明理。


    “他們說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便過來看看你”


    蘇如漫一愣,不知怎的,心裏就打起了鼓,這算是要見公公婆婆麽?對於她來說,還真是第一次,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許木深一笑,“放心吧,他們都很好相處的”


    這一點,蘇如漫還挺讚同的,這二老得有多大的胸襟啊,他們可是見都沒見過自己呢,而那麥婉卿,怎麽說也算是他們一手養大的吧。


    許木深想,對於突然多出來的父母,他一點排斥都沒有的,他們對自己的好,更像是上天對他的憐憫,好多以前的遺憾都被彌補過來了,他對二老也是真心的。


    徐離家的事情,他們不完完全全對自己說,肯定有他們的道理,不清楚就不清楚吧,他許木深也不是造物主,再者,他也不是非要去清楚不可的。


    “那,麥婉卿呢,她是什麽想法?”蘇如漫又有些擔憂了,她看得出來,那麥婉卿對許木深是有情的,否則她也不會找到自己了。


    許木深想了想,“從我醒過來開始,她就應該知道我跟她之間不可能,不過我做她的工作也有好些年了”


    ……


    蘇如漫一瞬間泄了氣,她說呢,好些年都沒改變主意,這也是一個倔強的啊。


    “漫漫,可別告訴我,你連打敗那女人的自信都沒有?”淩少寒冷不丁地出來一句。


    眾人:……,這淩少寒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條件讓她提”禦修澤冷冷地道,眾人瞬間都有一個共識,要是那麥婉卿不同意,禦修澤有可能會對她出手。


    “阿澤”許木深是絕對相信禦修澤會這麽做的,他雖然對麥婉卿沒有情誼,但也絕對不會允許她受到傷害,父母親對她的期望很大,更何況,許木深不想禦修澤跟徐離家有什麽牽扯。


    “怎麽?舍不得了?”禦修澤挑眉。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許木深突然緊張地看向蘇如漫“漫漫”。


    很難得,蘇如漫竟然沒生氣,“我想,你一定是有方法了吧”剛才她還不確定,但經過許木深和禦修澤的對話,她確定了。


    許木深這才溫柔地笑了,“什麽都瞞不過你,在我決心會帝都市前,我母親去做過她的工作了,她同意了,她從小就是孤女,父親母親便把她收作了幹女兒”


    ……


    這種操作都有,眾人的價值觀再一次被刷新了,這徐離家的人到底都是什麽品種。


    “這個故事,怎麽有點耳熟”淩少寒和煵啓咬耳朵,當年的禦修澤和方雪莉,來的不就是這一招麽,他們還果真是兩兄弟啊,連際遇都是這麽相同。


    忽然間,一道視線掃了過來,淩少寒一頓,然後閉嘴,便看到禦修澤不是十分友善的目光,他撇撇嘴,自己又沒有說錯。


    許木深的故事,仿佛沒掀起多大波瀾,眾人散去,蘇如漫知道禦修澤和許木深一定沒吃東西,便讓禦念深監督著他們吃飯,而她自己,則是在院子裏漫步著。


    想想今天自己的小心眼,她都會覺得喜感,是啊,她竟然對自己對許木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搖了搖頭,蘇如漫覺得,自己真的是無語了。


    雖然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但蘇如漫還是相信許木深的,更何況,她覺得那個麥婉卿,真的不是壞人,她看自己的眼神中,沒有怨恨惡毒,是自己太過自我,隻顧著自己的心情了。


    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蘇如漫轉頭,煵啓已經來到她身邊,“怎麽樣,是不是心裏舒服了很多”。


    蘇如漫一怔,煵啓又再一次把她看穿了,這麽多年了,好似淩少寒,煵啓,禦修澤,許木深,他們隨便哪一個人都可以將自己看穿,點點頭,“嗯”,也確實,她心情舒暢了。


    “許木深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煵啓也是相信許木深的,無關乎什麽,那麽多年的朋友了,這種信任是無形間的默契了。


    “嗯”


    想到什麽,蘇如漫問道“你們什麽時候開了飲品店的?”


    煵啓一笑,“也就前段時間,閑來無聊嘛”。


    相視一笑,蘇如漫沒再問及名字的事情,“對了,你今天的鋼琴特別好”。


    煵啓一頓,竟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我就放心了”。


    蘇如漫不解,他便繼續道“你記不記得你說過,我的手,不應該是用來拿槍的,而是彈鋼琴,很抱歉,以前我沒有什麽音樂細胞,隻能現在練習練習了,將來才好彈給你聽”


    又是一陣沉默後,蘇如漫才點點頭“好”


    禦夢顏剛哄著小圓子睡下,一轉身便看到站在門口的淩少寒,一怔,淩少寒的聲音響起“小家夥睡著了?”


    禦夢顏點點頭,雖然現在,自己跟子默之間很好,也釋然了跟淩少寒的關係,可是在他麵前,自己還是會有種無法適從的感覺,原因更好像是生怕小圓子的身世秘密被他發現了一般。


    “你也早點休息”淩少寒最後看了一眼房間裏麵,轉身便離開,直到他走得好遠了,禦夢顏才大大的鬆了口氣,她也看了看女兒的方向,笑了,搖了搖頭,然後關上門。


    兩天後,穆景桓夫婦出國參加國際經濟會議,蘇如漫難得的才抽出一點時間去看看方雪莉,聽宗政卿說,她懷孕了,胃口相當不好。


    一路上,蘇如漫都在想著,最終她還是看了看在開車的許木深,然後開口,“木深,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是不是?”


    許木深轉頭看著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放心吧,雪莉她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妹妹”


    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蘇如漫討好地靠著許木深,“木深,你真好”


    許木深唇瓣微揚,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裏,整天都要操心那麽多事情,累不累啊。


    莫然的事情,她才放下而已,那天自己去找了莫然,雖然他們之間發生過劍拔弩張的事情,但蘇如漫說得對,莫然其實是一個好孩子,算了吧,經曆過那麽多事情,他也不想揪著一些事不放了,珍惜才是他最應該做的,何況漫漫說得對,宮澤雨的事情確實不該牽連到莫然身上。


    那天,他們父子兩談了很多,莫然也終於願意原諒他前麵的作為,願意敞開心扉了。


    看完方雪莉,蘇如漫所有的心事,都好像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她要麵對的,便是徐離家木深的父母的事情了,蘇如漫這才發現,人活著真累啊,盡管許木深一直讓她別緊張,但那怎麽可能呢,她真的有操不完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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