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如漫懂事以來便從來沒想過,在這個世界上,會同樣有兩個女人對她恨之入骨。


    可偏偏,這兩個女人,都是自己那麽用心對待過的,付出過真心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好朋友,好姐妹,她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都要這樣對待她。


    一個是曾經她眼拙時誤認的表裏不一的李玲玉,而另一個便是小雪,蘇如漫怎麽也想象不出,曾經對她那麽好,那麽甜甜地喊她“漫漫姐姐”的小雪,此時此刻,心裏竟是恨不得她死的。


    “漫漫姐姐,你怎麽了?”那種仿佛從上輩子傳進耳朵裏的聲音將蘇如漫驚醒,也許是生生死死那麽多次,受的傷害太多了,她本能地要保護自己,本能地要拒絕傷害。


    蘇如漫回神,對上小雪那雙天真澄澈的眸子,她又有些恍惚,當年許木深把自己送走,第一次見到小雪時的樣子,仿佛就在昨天一樣。


    雖然小雪年紀輕輕便經曆了很多事情,但從自己第一次見她,她的眸子很純粹,很幹淨,透著尋常小女孩般的天真,她對許木深也好,煵啓也好,都是真心實意的好。


    可現在,當真是因為太多年了麽?隨著時間的變遷,人真的是會變的,蘇如漫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見蘇如漫沒應答,似乎在想什麽,小雪又重新開口喊了她一聲,蘇如漫倏然看向她,心情很複雜,她可以很好地將麵部表情隱藏起來,卻無法抑製住翻滾的內心。


    最終無法抑製,“雪兒,你根本不是來看我們的是不是?你有自己的想法”,說完,蘇如漫有種窒息般的難受。


    小雪怔了一下,似乎是洞悉了蘇如漫的心思,臉上的所有笑容褪得幹幹淨淨,換上的是蘇如漫覺得很陌生,卻又是理所應當的表情。


    蘇如漫心裏的某根弦好像繃緊了,然後斷了,她整個人都是虛脫的,她看著小雪,想從她臉上找出除了漠然以外的表情,卻好半天,什麽也沒找到,她說不上失望還是什麽,隻是很難受很難受。


    “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那我也不瞞著你了”


    小雪起身,走了兩步,在距離蘇如漫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而她的舉動,何嚐不是對蘇如漫的一種傷害,蘇如漫不動聲色看著她,看到小雪諷刺地笑了笑。


    “煵啓來你這裏,也有段時間了,是不是該把他還給我了,畢竟,我才是他的妻子,不是麽?”她尤其強調她才是煵啓的妻子。


    蘇如漫搖著頭,“雪兒,你明知道,我對煵啓不是那樣的,我也希望你們好”。


    若是旁人,蘇如漫斷不會說這麽多,但小雪,她始終無法那麽狠心,也許,她還沒有做出實質的傷害過自己,以及自己所在乎的人的事情,另一方麵,她也是為了煵啓,她不想他左右為難,不想他難堪。


    “住口”小雪厲嗬一聲,“蘇如漫,你又何必假惺惺的,你對他不是那樣的,那麽,他對你呢?你敢說不是那樣的麽?希望我們好,希望我們好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離開我身邊陪著你麽?”


    “漫漫姐姐,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喊你,你不覺得,自己真的太貪婪了麽?純粹的友誼麽?真的就是那麽純粹麽?你把煵啓當成什麽,把我當成什麽?把禦修澤又當成什麽了,你已經有了禦修澤,許木深,甚至淩少寒,莫然,還不夠麽?可是我呢,我想要的,自始至終不過是煵啓一個人而已,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還要這樣對我?”


    “是,我曾經傻傻的想過,無論煵啓愛不愛我,隻要他在我身邊就可以,我隻要他的人,可是漫漫的,我發現,在感情的事情上,根本沒有理智可言,沒有讓步可言,你讓我拿什麽去讓,我的丈夫,隻是名義上的丈夫,他心裏深深地愛著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甚至可以棄我們母女不顧,你可知道我的感受?我寧願從來沒認識過他,更沒愛上他,可是這一切,可能麽?”


    麵對小雪的指控,蘇如漫才發現,她竟然說不出一句話,她說的話,是發泄之語,是事實,也不是事實。


    煵啓才進了穆家便感覺怪怪的,“這怎麽回事?看著禦夢顏和禦修澤都是一副憂心忡忡,沒有要理會他的樣子。


    禦念深從禦修澤身上爬下來,跑到煵啓身邊,小手拉了拉他的手。


    煵啓蹲下,禦念深便趴在他耳邊說道“小雪阿姨來了,正跟媽咪在上麵說話呢”


    禦念深從未喊過小雪幹媽,在她的印象裏,從她懂事開始,小雪阿姨便對她很不友好,總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看媽咪,讓她很不舒服。


    煵啓眉頭倏然間皺成一座小山,來不及追究禦修澤怎麽不攔住她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提步便往樓上去。


    禦修澤也再也按捺不住,起身隨後而上,禦夢顏則是歎了口氣,他們大人的事情,還是她們自己解決好了,自己畢竟是他們的後背,更何況,若是媽咪受了委屈,有爹地呢。


    蘇如漫捂著心口的位置,蜷縮在床上,整個腦袋裏像是被什麽砸了一般,痛到無以言表,她意識到自己的偏頭疼又犯了,這麽多年了,她不能這樣子的,她盡力地想要控製著自己,可那種疼痛足以將她吞沒。


    她依稀的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依稀聽到了打耳光的聲音,然後便是在一個熟悉的,充滿安全感的懷抱裏。


    嗅著屬於禦修澤的氣息,她才好一點,她想告訴禦修澤,她沒事的,可是張了張口,頭又是一陣疼痛,她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禦修澤抱起蘇如漫,在經過小雪身邊的時候,眼眸中激射出一陣嗜血的目光。


    他冷冷地開口“這是她最後一次見你,從今往後,別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看了看煵啓,禦修澤抱著蘇如漫快步地往樓下去。


    煵啓知道禦修澤最後的目光意味著什麽,他在說“都是因為你,若是你處理不好的話,我們也跟你劃清界限”


    小雪捂著左半邊臉,剛才煵啓一進門的時候便給了她一巴掌,雖然沒有準備,但她可以理解,這是煵啓做得出來的事情,為蘇如漫做出來的事情。


    隻不過,雖然都知道了,但心裏還是會很不舒服,很痛,為了蘇如漫,他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的老公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很諷刺麽。


    她笑著,嘴裏不斷地有鮮血出來,她沒有硬氣地咽回去,她看向煵啓,放開手,任憑一瞬間高腫起來的臉頰暴露在他的視線裏,任由那些猩紅的液體出現在他視線裏。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可是她錯了,這個男人,從蘇如漫被禦修澤抱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也跟著走了。


    此時站在他麵前的,是無心無情的人,麵對他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他視若無睹,甚至連眼眸裏的情緒都未曾改變。


    “兩天後,到我住的酒店,離婚協議書,條件,我們一起談好”


    他說得那麽冰冷無情,那麽讓人感到心寒,就因為自己傷害了蘇如漫,害她並發,他就要跟自己離婚,條件,是任何條件麽?小雪已經無心去想這些了,她知道,煵啓說出口的話,絕無更改可能。


    煵啓已經走了,他甚至都沒再看自己一樣,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小雪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承認自己是失敗者,確實是失敗了,隻是她還一直不肯承認。


    一直到晚上,蘇如漫才好些,她沒讓禦修澤帶她去醫院,因為她知道,去醫院也是沒用的,“煵啓呢,他是不是在外麵?”往門口看了看,蘇如漫開口。


    禦修澤眉頭一皺“管他做什麽,你好好休息就是”


    蘇如漫拉著他的手,握著,搖了搖頭,“阿澤,你讓他進來,你明白我的,是不是?”


    看著蘇如漫的眼睛,禦修澤忽然說不出拒絕她的話,最終能怎麽辦呢,歎了口氣,“等著”起身出去把煵啓給她喊進來。


    兩個男人進來後,禦修澤本來一直站著,有兩三分鍾才開口“我出去給你弄點吃的”然後轉身消失在門口。


    煵啓親眼見到蘇如漫沒事了,也是鬆了口氣,他真的無法忍受蘇如漫有事情,可是突然間,他心裏又十分緊張起來,身側的手握緊了拳頭又鬆開,他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跟蘇如說話,他想跟她道歉,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蘇如漫看他的樣子,虛弱的臉上微微有了動容,“煵啓”她輕輕地喊了一聲。


    煵啓也才像是想通了什麽,往她這邊過來,挨著床沿坐下,“漫漫,雪兒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真的好害怕小雪會說些刺激她的話,讓自己離開她身邊,而她因為對小雪歉疚,真的這樣做,若是他的後半生,什麽事情最讓他接受不了的話,那一定是蘇如漫跟他劃清界限。


    “不會的”


    蘇如漫將手搭在煵啓手掌上,涼涼地一片,她不自主地握住他的手,想要給他溫暖,給他自己能報答他的一切。


    他在想什麽,自己也清楚,若是注定她跟小雪的結解不了的話,那隻能期待來生了,但是煵啓,自己絕對不可以再以為他好的名義,去傷害他,用道德去綁架他,逼迫他做他自己都不喜歡做的事情了。


    “漫漫,對不起”他現在不是替小雪向她道歉,而是替他自己向她道歉,小雪跟蘇如漫本來是好姐妹的,但這一切都因為自己,搞砸了,蘇如漫何其無辜。


    “煵啓,不要自責好不好,這一切不怪你的,是命運的安排”


    十分鍾後,禦修澤準時出現在房間裏,看著蘇如漫跟煵啓相談甚歡的樣子,他還就納悶了,煵啓和蘇如漫之間有種默契,就是自己也是進不去的。


    雖然他明白他們之間不是那個意思,但作為煵啓,占有欲極其強大的男人,他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不爽。


    因為蘇如漫病了,禦修澤決定,大度地不去追究這件事情了,但他還是不能讓蘇如漫和煵啓待得太久,便輕咳了兩聲,果然,煵啓和蘇如漫一痛看過來,禦修澤若無其事地端著手上的東西走過去,看了煵啓兩眼,目光中明顯喊著逐客的意思。


    其實煵啓好想裝作沒看到,不理解禦修澤這廝的意思,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麽做,今天禦修澤肯大度的讓他跟蘇如漫待這麽長時間,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他要是再不收斂點,下次想要見到蘇如漫,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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