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安琪醒來,身邊的床鋪空空如也,昨晚她睡得匆忙,但隱約感覺到煵啓也陪著她睡的,她起身下床走到另一間房間,酒店的服務員正在收拾著,見到她便送上微笑服務。


    “安琪小姐醒了,先生在餐廳跟客人談事情,讓您醒過來的時候下去”。


    安琪點點頭“哦”。


    其實在洗漱穿衣的時候,她心裏一直是七上八下的,昨晚的事情總是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不知道煵啓是不是真的生氣了,要是他生氣了,她該怎麽辦,亂亂的一團理不清楚。


    怏怏地下到餐廳,遠遠地便看到煵啓在跟一個女人說話,由於女人是背對著她坐的,她看不到女人的長相,但就單從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來說,一準是個美人,心情一下子有些不好。


    難道他昨晚生氣了,今日便找一個女人來報複她?安琪實在是被自己邪惡的小心思嚇了一跳,自我安慰著,煵啓才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呢。


    就在這時,煵啓也看到了她,對她招招手,她才又好點,往那邊走過去。


    在煵啓的身邊坐下,她本著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的態勢,可是眼神還是會不自主地往對麵的人臉上看去,一看,安琪心裏總算有了些底氣,這女人可沒她漂亮,就是頭發比她黑點兒,女人嘛,臉蛋最重要,她覺得自己完勝。


    煵啓問她要喝什麽,本來她還以為煵啓會給她介紹一下對麵的人的,誰知道他像是無所謂一般,安琪隻好說“隨便”,便又聽到煵啓說“那喝你最喜歡的檸檬汁,好嗎?”他的聲音十分溫柔,仿佛對於昨晚的事情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安琪心中忽然上上下下的,隻得胡亂地點了點頭。


    煵啓又跟那女人說了幾句,那女人微笑著看了看她,便起身告辭了,這樣一來,正合她意,有外人在場,多少有些別扭,她真心不是因為吃醋。


    還是像以往一樣,煵啓都會把她喜歡的菜給她準備好,牛排切了小塊,其他的菜,帶殼的一律剝好才放到她麵前,這麽看來,昨晚的自己確實有點過分了,她拿過一旁的餐巾紙,拉過煵啓為了給她剝殼油膩膩的手,仔細輕柔地擦了起來。


    煵啓先是一愣,便靜靜地看著她,因為她低著頭,他能看到她光潔的額頭,長長的睫毛,她認真的表情,真的十分吸引人的。


    安琪好不容易做完,一抬頭便對上他的目光,十分熱切,她便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尷尬地拿著自己的餐具吃東西,幾秒後,傳來煵啓也在準備吃東西的聲音,心中鬆了一口氣。


    “準備一下,明天回c國”


    突然飄來煵啓的一句話,安琪的下意識反應是“啊,這麽快”,換來他一個凝重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哦,好”。


    吃完早飯,安琪本想說出去走走的,好歹來一個地方,也要走幾步才算是旅行嘛,昨晚她一個人也沒細細地看這裏的風土人情,可張了張口,看著煵啓忙碌的神情,她便又說不出口,讓她一個人去,他一定不肯的,可看他對著電腦那麽辛苦,她又開不了口。


    “無聊的話,可以讓黑傑陪你出去走走,但不能走太遠”


    安琪一個激靈,瞬間扔了平板,“真的?”,煵啓一個眼神過來,她像是生怕他會反悔一般,又是穿衣服,又是拿錢包的,跑到煵啓身邊,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在網上看到這附近有賣好吃東西的,我去給你買點”。


    “好”


    看著她輕快離開的背影,他手掌撫上剛剛她吻過的地方,突然覺得,什麽都沒有她開心重要,禦修澤,我不相信,連老天都那麽偏愛你。


    安琪出了酒店,簡直像是被放出了籠子的小鳥,原來帝都市這麽漂亮啊,雪花樹,她聽淩少寒說起過,很美,空氣也很好。


    黑傑是煵啓的心腹,便在不遠處跟著她,而安琪也不會知道,在另一邊的不遠處,一輛昂貴的私家轎車裏,一張英俊的麵龐已經扭曲到極致,不知道是因為高興的,還是驚訝的。


    走了一小段路,黑傑上來問她要不要坐車,安琪想了想,反正時間還早,收拾東西晚上也行,好好看看這裏才是正事,便搖搖頭,又繼續走著。


    來到一家非常有特色的咖啡廳,安琪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在外麵的長凳上坐下,不僅可以看到來往的行人還能感受風景,她便打算在這裏做一會兒。


    老板娘是一個看上去就十分精明卻又十分友好的人,她親自過來招呼安琪,還給她推薦了她們這裏的招牌咖啡,安琪從來沒聽說過,叫“桃花劫”,她的第一反應是好奇怪的名字,這真的是咖啡麽?後來聽到老板娘的詳細解述,才知道是為了迎合時下很火的一部電視劇,招攬生意的,安琪這才想起來,她剛才也是看到這家咖啡廳滿是桃花點綴才走進來的,與滿城的雪花想比,卻是相得益彰。


    安琪嚐了一口,這“桃花劫”果然既有咖啡的味道,又有桃花的味道,確實不錯。


    老板娘陪她坐了一會兒,看她對她們咖啡店的口味還算滿意,便笑著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安琪突然想到個好主意,其實以後她也可以開家小店的,說不定她還有做生意的頭腦,越是想,越是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就這麽辦。


    迎著陽光,不是很毒辣的日光正好照在她的桌上,暖洋洋的,安琪正喝著咖啡,一道暈影擋住了陽光,也在桌上投下一個黑色的影子,她一愣,一抬頭,目光像是瞬間定住了那般。


    來人背著陽光,光暈都似乎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她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很特別,不是因為那人的長相,卻是因為第一眼便看到他眼睛裏的東西,像是失而複得的喜悅,像是充滿愧疚的懊惱,像是一切重新開始的新生,總之就是很複雜。


    “我可以坐這麽?”


    那人的聲音十分好聽,比煵啓還好聽,卻帶著一絲她所不能理解的顫抖,木訥地點點頭,“當然可以”。


    兩人麵對麵坐著,盡管知道一直盯著一個不是很熟的人看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但安琪真的收不住自己的視線。


    那人的顏值……,對,她好像在哪裏見過,在哪裏?她想起那個小雪跟她說的船王,總裁什麽的,他叫什麽?禦修澤。


    不同於那天在屏幕上看他一身正裝,他今日穿得有些隨意,可白色的針織衫一點都沒降低他的氣質,仿佛他天生就是這般高貴的王者之氣,尤其是在陽光的光暈襯托下。


    在安琪看著禦修澤的時候,他也在看著她,多麽不可思議,多麽驚喜,多麽不敢置信,那個讓他多麽痛徹心扉的人,她,真的回來了,他的阿漫回來了,如果這是一場夢,不,不是夢,她就真實的坐在那裏,他的對麵。


    可是在看到她眼中那一分陌生的時候,他的心髒還是不由自主的疼了起來,比任何一次疼痛都要猛烈。


    安琪也是被他隱忍的表情驚得回過神來,“你,怎麽了?”她試著開口問道,可那人沒回答她,隻是雙手捂著心口的位置,看上去痛苦異常,“你怎麽了?”。


    “疼”禦修澤抬頭看了看她,一層細密的汗水已經在他的臉頰上鋪展開來,安琪意識到了不對勁,便起身走向禦修澤,“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猛然地碰到禦修澤,她又像是受到驚嚇般地彈開自己的身體,“你”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禦修澤。


    眼前這個男人他心底的痛,他刻骨銘心的愛意,是對著她的麽?她不相信,可明明感受就是那麽清晰。


    禦修澤實在痛到不行,便打算拿藥,可是腦袋一轉,便對著安琪開口道“藥,我身上有藥”。


    安琪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是藥嗎,你可以吃的藥?在你身上?”。


    禦修澤點點頭,她便上下其手地在他身上搜尋起來,可是禦修澤除了穿著一件針織衫,隻有褲子有口袋,安琪咬了咬牙,便兩隻手往他兩邊的褲袋裏去,一下子兩人的姿勢便成了安琪抱著他。


    禦修澤也像是忘記了疼痛一般,伸手撫上她的長發,他從未想過,此生,還有機會如此近距離地跟她在一起,這一切都不是夢,是不是?安琪忙著救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禦修澤的舉動。


    “沒有啊”,一句話成功打斷了禦修澤,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那個,我忘了,我的藥在車上”。


    安琪好奇地看他兩眼,“咦,你好了?”剛才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現在看上去,很好的嘛。


    經過她的提醒,禦修澤才意識到,自己的心疾還在痛呢,便又捂著心口,十分痛苦起來,“你可以陪我過去一下麽?萬一在路上出事了怎麽辦?”他祈求地看著她,樣子十分真誠,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是幸好他讓司機把車停得很遠。


    安琪其實有些懷疑他的,可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裝的,何況剛才觸碰他的時候,也沒感受到他的惡意,救人如救火,當下便同意了。


    一路扶著禦修澤倒了車旁邊,看到他的司機也在,安琪本想說她要走了,可一轉頭便看到禦修澤十分可愛可憐的眼神,什麽王者之氣統統見了鬼去了,“你不打算看看我有事沒事再走麽?”。


    安琪看了看他,又看看司機,禦修澤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立即說道“他是聾啞人,你也知道,這一類人辦很多事情都是不方便的”。


    ……司機表示,誰讓他是禦修澤呢,否則自己一定會揍他。


    雖然安琪還是有些懷疑,但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讓人有些不放心呢,便隨著禦修澤上了車,過了幾分,看禦修澤到是沒有要翹辮子的感覺,到是他一直用十分熱切的目光看著她到是真的,安琪有些不自在,便降下車窗,到處看。


    “怪了,黑傑呢?”要放在平常,黑傑看到她跟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早上來了。


    便聽到禦修澤的聲音“你是在找那一個黑黑的,像是一頭熊的先生麽?”


    ……,這是什麽比喻,安琪無奈地看著他,雖說黑傑沒有他帥,但也不至於像他說的,像頭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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