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好久,直到夕陽西下,蘇如漫等來的不是禦修澤,而是許木深,兩兩相望,兩人之間似乎陷入了一種無言的沉默中,淡漠的視線中似乎有著千言萬語。


    蘇如漫就那樣看著他,他眼中的歉疚,他渾身的悲涼冷冽,她不是沒看到,可是她根本不願意多看,轉身進了裏麵,將大門一並關上。


    “許木深,你可知道,無論出於什麽樣的原因,你已經將我心中對你最後的一絲眷戀消磨殆盡,我們就像曾經無數次相交纏繞在一起的兩條線,無論怎樣纏繞,卻還是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盡管使勁地扯開那些纏繞在一起的線頭會很痛,盡管很有可能永遠理不清楚我們的關係”。


    “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叫生死作相思”


    “許木深,我會忘了你,但願你也是,願你幸福”


    又等了一天,禦修澤還是沒有聯係蘇如漫,清晨,蘇如漫是在一場噩夢中驚醒過來的,麵對空蕩蕩的房間,她突然覺得難受之極。


    起床將自己打整了一番,簡單地吃了點東西,蘇如漫現在懷孕了,無論氣色多麽不好,她都不用任何化妝品,即使是孕婦專用的。


    想了想,她還是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就那樣離開了花海別墅。


    尋集團,總裁辦公室,秘書室的人人人噤若寒蟬,最近幾天,禦修澤脾氣不太好,剛剛有個高管被他批得一無是處,就差跳樓了,公司也是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成了炮灰。


    任是蘇如漫不懂,從進公司開始也看出了些不尋常,徐馨兒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說讓她去勸勸禦修澤。


    蘇如漫歎了口氣,禦修澤的氣還沒有消,她該進去麽?是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還是有所好轉?她的勸,會有用麽?這些,她統統都不知道。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蘇如漫撫了撫小腹,還是提步走了進去,無論如何,還有他們的孩子,不是麽?阿澤,看在寶寶的份上,求求你,她心中祈禱著。


    禦修澤靠著椅背,辦公桌上一大堆文件沒處理,他仰著頭,閉著眼眸,似乎疲憊至極。


    蘇如漫拿了一邊他脫下來的外衣,刻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為禦修澤輕輕地蓋上,他俊逸無雙的臉上,眉頭擰得很緊,她心疼著,撫了撫他的臉頰,禦修澤還是沒醒過來,這樣也好,他多休息一會兒。


    蘇如漫看到禦修澤纏繞著紗布的手,甚至有些地方是被鮮血印染的,蘇如她抬手捂著唇瓣,不敢置信又充滿心疼地看著禦修澤,他受傷了,那晚看到他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


    蘇如漫可以想象,他手上的傷是怎樣來的,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傷害自己?若是可以,她寧願他對她動手,也不願他傷害他自己。


    輕輕地蹲下身去,托著禦修澤受傷的手,蘇如漫卻沒注意到,一直閉著眼睛的禦修澤此刻突然睜開眼,很多複雜的情緒在他猩紅的雙眼中閃過。


    隻是幾秒鍾的時間,最終,禦修澤大力地抽出自己的手,甚至可以說是甩開了蘇如漫。


    蘇如漫不防備,被禦修澤的力氣推倒在地上,“你醒了”勉強扯出一抹笑容抬頭看著他。


    盡管已經有了心裏準備,可看到禦修澤那雙如布滿血沙般的眸子的時候,心還是刺痛了一下。


    “阿澤,對不起,那天,我不是”話到一半,蘇如漫住了口,她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來解釋這件事情,能解釋清楚麽?禦修澤明知道穆兮顏跟淩少寒的關係,若是他相信,那個時候,他就相信了。


    禦修澤也沒有打斷她,就那樣看著她,似乎想聽聽她接下來會說什麽,又似乎在等著看一個笑話,神情淡漠到沒有一絲表情。


    半晌後,“怎麽,無話可說了?”輕飄飄的帶著諷刺的一句話讓蘇如漫渾身冰冷一片。


    下巴處傳來一個力道,這一次,蘇如漫被迫看進禦修澤的雙眼裏,他捏著她的下巴,很用力。


    “那讓我來告訴你,你根本不是蘇如漫,也不是宮澤落,其實你一直都是穆兮顏,隻不過你知道我跟阿漫的所有事情,我不過是你用來報複淩少寒的一個工具,欺騙我,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一字一句,字字如刀,句句帶血,蘇如漫完全陷入了禦修澤的話語中,她不是蘇如漫,她是穆兮顏,她利用蘇如漫跟禦修澤的關係,裝作重生來欺騙他,以達到報複淩少寒的目的……


    “禦修澤,我不是,我是誰,你心裏最清楚不過”她甚至是對著他吼出來的,人人可以這麽想,唯獨他不可以,清秀精致的麵容由於痛意擰作一團。


    重生以後,她沒想過還會跟他有交集,不過是他識破了她的身份,要跟她在一起,現在,他又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這不過是她的一場計謀,這不是太可笑了麽。


    下巴上一鬆,蘇如漫整個人趴在了地上,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一般,她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而禦修澤的聲音再次傳來,“穆兮顏,我不管你說什麽,總之我認定你不是,念在你有身孕的份上,我不會把你如何,生了孩子,你就走吧”


    蘇如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尋集團的,出了尋集團往回走的路上,她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渾渾噩噩的,腦海中完全都是禦修澤的話。


    “我認定你不是蘇如漫”


    “生了孩子,你就走吧,你不配做我孩子的母親”


    “我已經找到了我心中的最愛的女人,所以,我們結束了”


    呼吸很稀薄,胸口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的疼痛,蘇如漫不得不躬下身子,捂著心口的位置,腳下的步子也變得很艱難,直到她整個人都跌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她不是蘇如漫,她是穆兮顏,她看著自己的雙手,是啊,這雙手不是她的,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也不是屬於蘇如漫的,她渾身上下哪一點是蘇如漫,她憑什麽說自己是蘇如漫。


    蘇如漫又病了,那天去尋集團後來在路上暈倒,聽管家說,是許木深把她送回來的,並且許木深每天都會來穆家門外。


    這些,蘇如漫隻是聽著,沒有一點反應,家裏的傭人也會說些關於禦修澤的事情,蘇如漫也像是漠不關心,甚至於更像是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一樣,穆家人人都看得出來,他們的小姐變了,隻是這樣的變化卻不是他們樂見的,因為穆兮顏一點都不開心。


    “顏顏,你真的沒事嗎?”這幾天,柳佩蓉推掉了很多聚會,一心在家陪著蘇如漫,她覺得這次的勢態有些嚴重了,可是蘇如漫又什麽都不說,快要急死她了。


    蘇如漫搖了搖頭,還是不愛多說話。


    兩個月後,蘇如漫的肚子大了起來,她沒有笑臉,整個人瘦的很可怕,醫生也說再這樣下去,可能會營養不良,甚至影響孩子,可是不管營養師為她準備了什麽好吃的,她總是吃了就吐。


    再次來到尋集團,蘇如漫躊躇了很久,一切總該有個了結的,既然他說了,她不是蘇如漫,既然他不愛她了,那麽,她也不會勉強,她隻需要他把事情說清楚,成全一個人,有時候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緩緩地往裏麵走去,蘇漫細細地看著裏麵的一切,陳設,人物,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再也不會踏足這裏了,永遠,也許這裏的一切跟那個人相關,所以她想好好看看。


    “穆小姐您來了,那個,總裁他”徐馨兒對蘇如漫吞吞吐吐,這倒是第一次。


    蘇如漫看了看辦公室的方向,經曆兩世,與禦修澤在一起遇到過很多事情,徐馨兒的表現無非就是說明了,裏麵有什麽人,正在發生著什麽事情,是她不想看到的,或許是禦修澤不想被打擾的。


    “徐小姐,那我在這裏坐一會兒吧,等他有空了,我再進去”沒有等徐馨兒的回答,蘇如漫在一邊休息區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掌輕輕地撫著隆起的小腹,無論什麽樣的場麵,她想,她都可以應付的,她來,就是要跟禦修澤做一個了斷的。


    半個小時後,從辦公室出來兩個人,蘇如漫一頓,她抬頭看過去,卻在一瞬間,眼眸再也移不開半分。


    禦修澤摟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他們有說有笑,關係很親昵,但蘇如漫在意的是,那個女人的麵容,撫了撫自己的臉頰,那個女人有著一張與以前的蘇如漫一模一樣的臉,不,那就是以前的蘇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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