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這座大都市,最美麗是它的夜晚。尤其是這樣的日子,到處一片繁榮,通火通明的景象。


    東南的這間套房看出去的景色確實是好,拉開窗簾就是大落地窗,因為是在最頂層,看出去的風景也很美。莫念坐在臥室的地板上,倚著床邊,看著窗外。這個世界外麵的風景好像從來都與她無關的,她永遠呆在自己的狹小空間裏,她向往外麵的一切,又害怕麵對這一切。


    剛回到酒店的時候,她給張有德打了個電話,聽見電話裏莫紹峰稚嫩的聲音開心的笑著,莫念可以想象得出當時的情景有多溫馨,她不忍心打擾,隻是簡單問候了一下,就掛了電話。


    始終有一扇門在那裏,屋裏的人笑聲不斷,屋外的人,苦澀難言。她始終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那裏,不敢貿然進入。


    陸凱約莫念出去玩約不著,就直接帶著一堆零食,兩瓶紅酒,敲開了莫念的房門。


    “你怎麽來了?”莫念問。


    陸凱一邊往裏進,一邊告訴她:“先別關門,東南在後麵。”


    什麽?他不僅自己擅自闖入,還帶著東南來了。


    “陸凱,你能不能不要煩著我,我今晚什麽事都不想幹。”


    “沒讓你幹活啊,就是喝喝酒聊聊天。”陸凱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說。


    接著東南也拎著東西進來了。


    “東南,快快快,把那家最好吃的鴨脖拿出來,一定要給莫念嚐嚐,特別正宗。”


    東南關上門,把手上提的袋子遞給陸凱,看了一眼莫念說:“剛剛在樓下又買了些脾氣,你要是喝不慣紅酒,喝點啤的也行。”


    “哎呀,喝什麽啤酒,女人喝紅酒好。”陸凱嘟囔著把啤酒放在一邊,然後把自己帶來的紅酒打開。


    “看,我連高腳杯都帶了,這可是東南最喜歡的那家店買來的,可貴了呢。”


    莫念呆呆的看著這兩個人忙來忙去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站在那裏,而那兩個人忙忙碌碌也完全不需要她的幫忙。


    不一會兒,餐桌上就擺滿了各種小吃和零食,一頓豐富的年夜飯就呈現出來了。


    “快坐啊,莫念。”陸凱喊她。


    莫念看看坐在一旁倒著紅酒的東南,走過去坐了下來。


    “你看,這樣才對嘛!”


    陸凱遞給她一杯紅酒,說:“你不會真的沒喝過吧?不對啊,那晚你喝的挺多的啊,酒量不錯的。”


    那晚?他還好意思說那晚,灌了她那麽多酒。


    “你還說呢,一開始不是喝的啤酒嗎?到後來,都不知道喝的什麽,紅的白的,就都拿出來了,喝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了。”


    “哈哈,我還以為你特別能喝呢,一端起酒杯就不撒手啊。全場都被你征服了。”陸凱笑談。


    東南坐在一邊,獨自喝著酒,靜靜地聽他們講。好幾次莫念看過來,兩人目光相對,又都很快轉移視線。


    “哎,莫念,你知道嗎?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一般女人。”陸凱說。


    “為什麽這麽說?”


    “不知道,感覺。你和東南是一類人,就是一眼看上去,就離我們很遠的人。”


    “很遠……是啊,很遠!”莫念轉頭看向東南,似乎是在對他說。


    她和陸凱一杯接著一杯,喝的越來越多。


    “啊,沒有了……”莫念晃著酒瓶說。


    “沒事,南南還買了啤酒呢,咱們南南就是聰明。”陸凱喝多了,有點口不擇言,連東南的稱呼都變了,氣的東南臉都綠了。


    “南南?哈哈,南南……”莫念笑得不停。


    “陸凱,你知道嗎?我之前也認識一個南南的,但是他突然消失了,你知道嗎?我以為……我以為能在一起的……我以為……我們能永遠在一起的……”說著說著莫念開始哭了起來。


    她一喝酒就上臉的,喝了那麽多早就通紅通紅的了。臉上掛著淚水,直直的盯著他看。?東南皺著眉頭,盯著她的臉。


    陸凱晃晃悠悠的走到她的麵前,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親了一下說:“我陪你……”


    東南立刻瞪大了眼睛,站起身衝過去,一下拉了開陸凱。陸凱一時站立不住,一屁股摔在地板上。


    “喝多了吧?喂,南南,你幹嘛推我?”陸凱指著東南問道。


    東南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用力抱起莫念往臥室走去。


    “南南,東南……你怎麽不管啦?”陸凱坐在地板上指著東南的背影大喊,但是沒有人搭理他,他也隻好倒下就睡了。


    “東南……你回來了啊……”她眯著眼,輕輕地抬起手,摸著他的臉龐。


    “不能喝還喝那麽多,就你那三瓶倒的酒量,你還敢喝那麽多紅酒,之前還跟別人喝醉過,你不怕有圖謀不軌的啊?笨女人!”東南凶她。


    “東南……好冷……”她環抱住他的腰,使勁往他的懷裏鑽。


    東南把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緊緊的包裹著她,但她始終緊緊的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明明一喝酒就怕冷,還跟著陸凱胡鬧,真是夠蠢的。


    東南抱怨著,一邊在她身邊輕輕躺下,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


    “還冷嗎?”他小聲的問她。


    “不要走……”


    迷迷糊糊中,她感受到了那個人的氣息,她知道真的是他,但是潛意識裏也是清楚的,她不想鬆手,一鬆手這個對她溫柔的東南就又會消失了。


    “你不要走……我很想你……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真的很想你,我給你發了那麽多信息呢,你為什麽不回我?你是不是喜歡別人了……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她一遍遍的低聲呢喃著,他聽在心裏一遍遍的抽痛著。他真想就這樣抱著她,可以擁抱一輩子。那哥哥東雨呢?他不能這樣做。東雨很少跟他說心裏話,每次說起來也都是關於莫念。哥哥比他痛苦,眼看著曾經的戀人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他又怎麽能夠忍心,可以不管不顧的表達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意?


    他低下頭,幫她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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